薄景渊收到这条信息时,刚刚从薄依依的病房里出来。
看着上面的字,眼眸狠狠眯成了一条缝。
立刻拨打了付七的电话,“我不是让你不要做沈秋的配型?!”
付七睡得迷迷糊糊的,吓得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老板,我确认了好几遍,我保证,我没打印沈秘书的配型资料。”
薄景渊:……
所以,沈秋这蠢女人,是得了被害妄想症?
就这么不信任他?!
“阿渊……”病房里,传来薄依依虚弱的呼唤。
他皱眉,走进去,“我还有点急事,唐一诺,你好好照顾她。”
说完,径直离开。
薄依依僵在那,一直到确定薄景渊走远了,才抓起抱枕,狠狠砸了出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为什么?阿渊说好要陪我的,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唐一诺紧紧拥住她,“依依姐,你别生气,我猜,是沈秋在作妖了。阿渊少爷连你跟他闹,都忍不了,只要沈秋多跟他闹几次,他们一定会闹掰……”
啪!
薄依依一巴掌打在了唐一诺脸上。
唐一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依依姐,你……我……”
她们从上小学认识开始,就一直情同姐妹,从未红过脸。
每一次,薄依依被欺负,她都第一个冲上去护着。
薄依依也一直对她温柔似水,连重话都没对她说过一个字,现在,居然打她?
唐一诺实在是不能理解,以至于委屈的泪水,瞬间就流了下来。
薄依依打完人,却又装出一副无辜又无助的表情,嚎啕大哭着抱住唐一诺。
“对不起,一诺,我就是太急了……我,呜呜,我太了解阿渊,他是真的恼了我,现在把他推到沈秋身边,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我怕……我太怕他爱上沈秋,不要我了……”
唐一诺看着近乎精神错乱的薄依依,心顿时又软了。
“依依姐,不会的,你别怕,有我呢,还有我在,我不会让沈秋得逞的!”
……
薄景渊到老宅子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
沈秋浑浑噩噩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只觉得身边的床陡然陷下去一半。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被人锁抱住了,还抱得很紧很紧。
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别动,我就抱抱你。”薄景渊黯哑的嗓音,带着一丝疲惫。
沈秋的心脏,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一般,很疼。
眼角有些发湿。
薄景渊微微有些粗粝的拇指,揉过去,心口微微发颤。
从进来那一刻,他就看到了她眼角挂着泪。
床头灯很暗,但却依旧可以看出她紧皱的眉头,和那小脸上皱起来的委屈。
地上,是散落一地的碎屑。
他拼拼凑凑,凑出了一张不完整的配型单。
但也足以说明,她为什么难过。
薄景渊将她抱得更紧了几分,薄唇轻轻吻过她耳后的小肉球,“相信我,我从没想过要用你的皮肤,去拯救薄依依的脸。”
沈秋的眼睛酸涩得厉害,微微挣扎了一下,就靠到了一团火。
她僵在那,鼻尖更酸了。
“薄景渊,你这样,拿什么让我相信你?”
薄景渊有些尴尬,他也不想,可,太长时间没有碰过她。
他是个正常男人,还是对她有着深深迷恋的正常男人。
他稍稍往后退了退,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嗓音却愈发沉哑,“我欠薄依依一条命,这一次,就当是还她这条命……”
“薄景渊,你真的觉得,只是欠了她一条命吗?”沈秋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克制的哭腔。
薄景渊心口钝痛,情不自禁将她揉紧。
下巴挂在她纤细的肩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你们16年的感情,当真是一句话就可以过去的吗?”沈秋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她真的不敢去相信,她和薄景渊四年的感情,还是以薄依依替身陪在他身边四年,能够打败他和薄依依之间16年的青梅竹马。
薄景渊心口堵得发慌。
他从未这样低三下四的对待一个人!
沈秋是第一个!
“所以,我有过去,就不配再得到爱?!”他的语气,明显有些烦躁。
沈秋心里的悲哀,如同波纹一般,一圈圈荡开来。
爱?
薄景渊真的爱她吗?
16年的青梅竹马,一遭嫁人,他可以立刻找一个替身。
四年替身朝夕相处,又能立刻抛弃16年的青梅竹马。
集团利益至上时,又可以轻而易举的就答应了跟林淼淼之间的联姻。
沈秋觉得,此刻,她比任何一个时刻,都更清醒。
抬手,抹掉眼角的泪痕,“配,但,不会是我给的。”
薄景渊如遭雷劈,僵抱着她,十指像是铁钳子一般,将她抱得愈发的紧起来,“理由!”
这四年来,她给他的爱,难道都是假的?
“薄景渊,任何人,都配拥有新的感情,但,前提是,他当下的状态,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
沈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明明人就在他的怀里,可此刻,他却觉得,抱着她,全身发冷。
好像,正在一点一点,彻底的失去她。
薄景渊慌了,将人抱得更紧,细细的吻着她的后颈。
他很了解她的身体,这里,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沈秋也确实有些扛不住,但,依旧死死攥紧被子,不愿意发出一丝的声响,更不愿意缴械投降。
一整夜,他像是疯了一般,不停的试探。
一直到双方都疲惫不堪,最终双双溃败……
沈秋摆烂般僵在那,目光空洞地看着天花板,“薄景渊,如果,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那就继续!”
薄景渊颓然失笑,坐起来,点了一根烟,狠狠抽起来。
整整一晚,他都在抽烟,而她在呛咳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薄景渊将最后一根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终于躺了下去,落寞地抱着她。
一夜无眠,直到,付七的电话打进来,“老板,钱金旺死了,对外通报畏罪自杀……钱家已经准备召开记者招待会,公开钱金旺的罪行,还沈秘书清白……”
他才有了困意,侧抱着沈秋,沉沉睡去。
沈秋的眼眶一阵阵发潮,她其实,也没睡着,转过身,定定看着他的睡颜。
手指在上面轻轻描摹,“为什么?薄景渊,你到底想要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