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我相当敏感地站起身来:“九爷,虽然如今你我是师徒关系。”
“但是,违法犯罪的事情,我可不干!”
玄九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
“姓宋的,你不过是殡仪馆一个烧尸工,你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呢。”
“就你这么蠢的,还违法犯罪,我怕你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让我做什么倒卖尸体的缺德事就成。
“九爷,您说,只要我能做得到的,包在我身上!”
玄九一杯茶缓慢沁入喉咙,他迟疑了片刻后,才对我说:“我要的是一份档案。”
“那份档案估计年代已经很久远了,有可能被压在档案室的某个角落。总之你得想办法给我弄到手。”
我挠了挠头:“有什么特征吗?”
玄九半眯起眼睛:“特征?”
“那份档案上的编号是001,只要你看到是001编号的档案,就给我拿回来。”
殡仪馆的档案也不是什么机密文件。
里头记载的全是送来焚烧亡者的信息记录。
更何况,我也想找找有关于明月的身份记录,于是一口应承下来。
当我转身离开的时候,胡半仙有些担心。
“师父,小宋的三尸搭桥还没破解呢。那幕后之人见他还活着,会不会想办法再次下毒手?”
玄九却摇了摇头。
“不会。”
“世上的鬼虽然零零散散的也不少,但是要同时聚集上百只恶鬼害人,那也需要花费不少的功夫。”
“更何况,你当那些名门正派的道士都是吃素的?先前饿鬼道的百鬼现世,已经在玄学圈引发不小的轰动。肯定有不少玄门众人在暗中紧盯。”
胡半仙愣了一下,半晌后缓缓点头:“师父说得不错,毕竟这还有几个月要过年了,大家都得想办法堆业绩。”
听到这话,我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神他妈的堆业绩。
不过,知道我近期不会有事之后,便暂时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该吃吃该喝喝,然后抓紧时间跟着玄九学本事。
临走前,我其实也向玄九打听过明月的消息。
如果她真是我命定的媳妇,这突然消失不见了,我总有责任去找到她。
玄九随意推算了一下,才跟我说:“你那位媳妇,怕是遇到了些麻烦,这才没空搭理你。”
听到这话,我当即悬着一口气。
“那怎么办?她会不会有危险?”
玄九瞥了瞥我:“她来头不小,比你有能耐多了。与其有空担心她,还不如多操心操心你自己!”
哎。
他说得也没错。
无论什么时候,都得先让自身强大起来,否则别说保护别人,只怕是连自己都保不住。
走出小木屋后,我直接打了个车回到租房,一觉睡到了天亮。
既然得知明月并没有害我的心,那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次日刚到殡仪馆门口,我又看到了洛明。
“奇怪,你怎么每天都蹲在这里?”
洛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当然是来堵你讨烟的。”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烟来:“抽吧抽吧。”
洛明拿了烟后,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我,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我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殡仪馆最近又出了什么离奇的事。”
洛明摇了摇头,隔了好一会儿才跟我说:“宋扬,我觉得你身上有些不一样,但我又说不出来具体哪里不同。”
听到这话,我挺直了腰杆。
真没想到,这才拜师没多久,气质上就已经有这么大的改变了吗?
我轻咳了几声,问他:“你觉得我哪里不一样?是不是变得很英明神武?”
洛明摇了摇头。
“我就是觉得,你变得好像跟我差不多了,身上有种我很熟悉的感觉。”
我收敛了笑容,看着他时不时抠脚的猥琐行为,赶紧骂了回去:“闭嘴吧你,我才不像你呢。”
打完卡,刚准备抬步往前,突然就想起玄九交代我的事情。
于是又扭过去去问洛明:“哎,兄弟,我问你个事。”
洛明正专注着把烟放到鼻子下面去吸,听到这话,他抬起了头。
“咋?”
“我想问问你,咱们这的档案室在哪里你知道不?”
洛明深吸一口气,露出飘飘然的神情。
“档案室嘛,当然是知道的。”
“上回不是带你去找刘经理了吗?档案室就在刘经理办公室相反方向的走廊尽头。”
原来在那啊。
直到地就行了,今天忙完就去探探风。
然后,当我迈开步子准备往前继续走的时候,洛明的话又在身后幽幽传来。
“宋扬啊,我得劝你一句。”
“档案室常年都没人去的,看守档案的那老女人有点神经质。”
我叹了口气。
无所谓了,只要她还是个人就成。
这些天,对付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让我伤透了心神。
走进火化室里,我感慨万千。
刘师傅骂我的那些话,还仿佛在耳边响起,结果,他人已经没了。
等工资发下来,除去外婆在医院的费用,我还得抽些空去探望一下刘师傅的儿子才行。
这么做了决定后,便开始了一整天的工作。
这回,外头拉进来的是一具男尸。
我接过档案一看,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
上面写的亡者名字,是江斌。
我连忙掀开白布,江斌那灰败发青的脸,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江斌……”
我下意识地喊了一声,但他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安安静静地躺在寿板上,没有一点反应。
“这位亡者是谁送进来的?”
抬尸工把尸体推进来后,扭头就走,我想问些什么都问不出来。
江斌死状蹊跷,按理来说是要经过法医解剖查验,将案子破了之后,超过期限没家属认领才能送到殡仪馆火化的。
我立即拨通电话给司徒永玲。
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
“喂,你找我干嘛?”
我立即问她:“江斌呢?还在不在你们那?”
司徒永玲有些无语:“你是说江斌那具尸体吧?肯定在解剖室啊,不然还能在哪里。”
“你不会是想说在你那吧?”
我叹了口气:“是的,没错,江斌的尸体如今就在我们殡仪馆。要不是我多看了一眼,他现在马上就要被火化了。”
司徒永玲声音都太高了好几个度:“你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