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玉好不容易在人群里找到了两人的身影,见到徐则安后她便带着桃花快速走来。
宋挽卿即便想躲开她只怕也来不及,既然她非要缠着自家夫君不放,那就别怪自己针对她了。
“好巧啊,没想到还是在庙会遇见你们了,你看,就算爹不让我跟着,缘分还是会让我们遇见的。”
宋锦玉后一句话是对着徐则安说的,那眼神可谓是意味深长。
徐则安没有搭腔。
宋挽卿压下心中的不满,勾起一抹淡笑说道:“大姐姐就带着桃花一个人出门,若是母亲知道了定然是要担心的,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
宋锦玉无所谓地说道:“不是还有你们吗,我们这么多人,怕什么。”
这意思就是要跟她们一起了。
宋挽卿不愿在徐则安面前露出不好的一面,只能暂时先忍着这个气。
宋锦玉难得对妹妹亲热一次,主动挽住了宋挽卿的手臂,挑眉道:“我的好妹妹,这可是我们第一次一起逛庙会,我带你好好看看这金陵盛景,毕竟你以前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宋锦玉硬生生横在了宋挽卿和徐则安中间。
她就是不想看到两人亲热恩爱的模样,刺痛了她的眼睛,也刺痛了她的心。
如果这门亲事一开始就不属于她,看到宋挽卿这个庶妹得了这么好的姻缘,她大约只会羡慕嫉妒,无意毁了她的这桩婚。
可偏偏原本这好婚事是她的,徐则安也本应该是她的夫君。
坏就坏在这个本应该。
她的不甘和悔恨促使宋锦玉如今越发扭曲执着起来。
向来瞧不起的庶妹被自己看上的少年捧在掌心,对她却视若无睹,这让高高在上惯了的宋锦玉如何能甘心。
可是徐则安却看得明白,无非就是得不到的是最好的,若自己真娶了宋锦玉,对她百依百顺,她大约只会觉得理所应当,因为她本性就是如此。
徐则安可不想离宋锦玉太近,免得惹上麻烦,于是自动离她几步远。
于是就变成了宋挽卿和宋锦玉走在前面,徐则安和无言几人跟在后面。
几人沿着桥下去,走到湖边的道上闲逛,好巧不巧碰到了付美娘。
付美娘带着之前成亲的那帮小乞丐在街上卖东西。
付美娘原本忙得焦头烂额,没多少时间关注其他地方,还是自己身边的小姑娘银月眼尖认出了徐则安。
“付姐姐,我好像看到你家夫君了。”
付美娘停下手上的活抬起头有些高兴地问道:“嗯?真的假的,在哪呢?”
“喏,就是那里。”银月顺着人群一指,人群里的徐则安简直亮眼得惊人。
付美娘却忍不住蹙眉道:“我可怜的夫君......唉。”
银月不解地问道:“可怜?那赘婿哥哥穿的这么好,应当不可怜啊。”
付美娘摇摇头道:“唉,你看就知道了,他身边两位小姐应该有一位是她的夫人,算算日子,应该是宋家的小姐吧,可是那两位小姐都自顾自地在亲热说笑,反倒他这个新婚丈夫被冷落一旁,想来他在宋家的日子不好过,银月,你过来......”
付美娘附耳在银月身边说了什么,小女孩点点头便跑开了。
徐则安正惬意地赏景呢,突然一个眼熟的小孩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哥哥,我找不到爹娘了,你能不能帮我找找。”
徐则安认出这是成亲那日在付家见过的银月,如今银月穿的干干净净的,一点也不像个叫花子,和普通人家的小孩没什么区别。
女孩还朝她使劲地眨了眨眼睛,徐则安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蹲下身问道:“小姑娘,你和家人走丢了吗?”
银月乖巧点头:“嗯,我娘刚刚还在那边的。”
银月指的方向便是付美娘所在的地方。
徐则安对宋挽卿说道:“卿卿,我带她去找找家人,你们先逛可好?待会儿我们在桥头会面。”
“夫君就是心善,连小姑娘都知道找漂亮哥哥帮忙呢。”宋挽卿浅笑着摸了摸银月的头,温柔似水,让人不自觉地就生出好感。
“好啦,你快去吧,我和大姐姐去那边逛逛就回来。”
“你倒是善解人意。”宋锦玉看着突如其来的银月狠狠皱眉,却又无可奈何。
总不能阻止徐则安去吧,不然他会怎么看自己呢,男人都喜欢宋挽卿那种装模作样的女人,想必徐则安也不例外。
徐则安走后宋锦玉也没有兴趣和宋挽卿表演姐妹情深那一套了,少女直接甩开了宋挽卿的手,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堪比变脸大师。
反正这时候无言、不离不弃都跟着徐则安走了,就剩下桃花和盈儿两个丫头在,她还有什么装的必要。
“大姐姐不是要逛吗,妹妹陪你啊,走吧。”宋挽卿说话语气温柔,眼神中却没有多少笑意。
两人走着走着便走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宋锦玉蹙眉道:“怎么走到这阴森森的鬼地方来了。”
这附近清冷得很,夜间的湖水透着一股阴森的凉意,后面的巷子里黑漆漆的,一个行人都没有。
宋挽卿是故意往人少的地方走的,今天她就要狠狠地给宋锦玉一个教训。
“大姐姐,我知道你一直都对妹妹颇为不满,若是有什么话,咱们姐妹间便好好说清楚吧,若是妹妹哪里做的不好,只要大姐姐一句话妹妹便改。”
宋挽卿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红着眼眶的模样看起来柔弱又可怜,怎么看都是一个可怜又懂事的好妹妹。
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怜悯,拉着盈儿说道:“盈儿,我们还是别听了,去后面等着吧,远远看着就是,等小姐们说完咱们再过来。”
盈儿愤愤不平地说道:“明明就是你家小姐的错,居然还要让我家小姐道歉,这是何道理。”
桃花拉住盈儿往后走:“走吧,走吧,主子之间的事情咱们丫鬟别掺和。”
桃花和盈儿虽然各为其主,但是两人之间私下的关系并没有两位主子之间那般势如水火。
宋锦玉冷声讽刺道:“你又在这里装什么?徐则安和爹爹又不在,你装出这副样子给谁看!以为我会像男人一样被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骗吗?死了这条心吧。”
反正两个丫鬟走远了,宋挽卿也不再装了:“大姐姐为何处处要与我作对呢?”
“明明是你处处要与我作对,从前是抢爹爹的宠爱,如今是徐则安......”
“在你心里他已经和爹爹一样了?你不会真的爱上我夫君了吧?”
宋锦玉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怒气冲冲地说道:“抢走了徐则安,你很得意吧。”
少女勾起一抹笑,似乎颇为可怜宋锦玉一般,温柔浅笑道:“大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明明是大姐姐自己心比天高,看不上则安是赘婿,若不是我主动要了这婚事,你以为爹爹会放过则安?说到底都是大姐姐自己造成的一切,则安又不是傻子,还会回头看你一眼不成?”
这话彻底激怒了宋锦玉,她伸出手打了宋挽卿一巴掌。
宋挽卿明明可以躲开,但她却偏偏受了这一巴掌。
少女眼泪都出来了,却不知为何望着宋锦玉笑了起来。
那笑容看得宋锦玉浑身发毛,她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你、你笑什么!?”
宋挽卿突然握住她的手像是求饶一般:“大姐姐,我什么都可以让给你,偏偏夫君是不能让的,大姐姐,你别和我抢啊。”
宋锦玉想甩开她,可宋挽卿握她握得太紧了,怎么甩都甩不开,她开始害怕了。
此时宋锦玉是靠湖近的那一个,宋挽卿轻轻一个松手,宋锦玉来不及收回力气,整个人都往后仰,直接跌进了身后的湖里。
宋锦玉惊声尖叫起来:“啊!救......”
冰冷的湖水吞没了她剩下的声音。
宋挽卿一边着急慌张地对那边的桃花和盈儿喊道:“快来啊,大姐姐掉进湖里了。”
又一边回过头用冰冷看戏的眼神看着在湖里挣扎的宋锦玉。
“大姐姐,你要是再敢觊觎他,我可就真的要让你下去陪我娘了,今天这件事就当给你一个教训了,你好好记着这滋味儿,千万别忘了我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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