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这么长时间,他还是这样,什么也不肯吃不肯喝,拒绝一切治疗。每次只有等他撑不住晕倒,医护人员才能给他输点营养液维持。再任由他这样倔强下去,我怕我……”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话,她实在说不出来,掩面低低抽泣起来。
乔安安皱眉,担忧地扶住白思卉:“阿姨,其实我有个办法,可以改变越哥现在的情况。但对他会有一定影响,必须要经过你们家属同意。”
“什么办法?”
白思卉激动地握住乔安安的手:“会对阿越有什么影响?会伤害他的身体吗?”
“不会伤害他的身体,但会影响他的记忆。”乔安安连忙道:“当然,只是他关于苏小姐的那一部分。”
“恩?”白思卉疑惑地蹙眉。
乔安安温声解释:“我认识位加国的脑科专家,这种情况他们处理过很多,可以通过药物和催眠治疗,让病人忘记那段刻骨铭心的伤痛回忆。”
“还能这样?那除了改变记忆,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副作用?”
乔安安:“没有,只是定向的让他忘记一些人和事。阿姨,其实我们的大脑和笔记本一样,我们在不同的位置记录不同的东西。
“这个治疗,就像小孩子订正作业用的改正纸,粘上去、遮住,再书写新的内容。您放心,这个只针对某段记忆,不影响其他,更不会影响越哥的身体健康。”
乔安安的解释,浅显易懂。
白思卉点点头,眼底流露出犹豫之色。
乔安安看出她的担忧,看了眼病房里的男人:“阿姨,如霜姐是医生,家里又是医疗世家。您可以跟她、跟家里人商量一下。越哥的情况再拖下去,身体恐怕会撑不住的。”
再好的体魄,也经不住这样日复一日的煎熬。
白思卉循着她的视线,看着病床上的儿子。
他静静地依靠在床头,形如槁木。
脸色苍白,眼窝深陷,紧绷的下颌线上密布着青色的胡渣。
白思卉红眸刺痛,眼泪又落了下来。
她咬咬牙,狠下心来:“好,专家那边麻烦你先联系着,我现在马上回去跟你秦伯父商量。这么久了,苏柠肯定凶多吉少,就让阿越忘了这段伤痛的回忆吧!”
“对越哥来说,那或许也是一段甜蜜的回忆。但人活着,总要向前看的。”乔安安看着秦斯越,水汪汪的杏眸中满是不忍:“抹去记忆虽然有些残忍,但要他好好活着,只能如此了。”
“对,我不要别的,我就要我儿子好好活着!”白思卉郑重点头:“我先回去了。”
她说完,不等乔安安开口,就匆忙离开。
乔安安抿唇,隔着玻璃,对病床上秦斯越无声道:越哥,对不起!我也希望苏小姐还活着,但如果你再这样下去,就等不到她了。
所以就算有朝一日她回来,你会恨我,我也还是要这么做!
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一旦认定了爱某个人,就要一意孤行,永不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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