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6——洛淼拿到的宇憐的手牌,不是他期待的K。
如果那张红桃Q没有被宇憐化解的话,破掉宇憐手中可能存在的组合牌的几率将会大上一些,没有了这张梅花6,那些未出现的牌里依旧有能组成“杀阵”或“一字阵”的牌。
洛淼低头看了一眼桌前未曾展现的血滴牌,内心迟疑不定。
他手中有三张沉默牌,赫然已经组成了“压制”,如果用在宇憐身上,那么接下来的五个回合里面他都不能出牌,无疑能使这个回合里“格挡”技能进入了冷却的洛淼规避掉五个回合内的所有风险,甚至后面的抽牌阶段运气好的话,他能在“压制”的回合用完前将宇憐血滴牌打空。
但是……洛淼担心“压制”会被宇憐化解,虽然能解除“压制”的组合牌其二中,“净化”不可能在宇憐手上,但在这其二中还有一张统帅牌还未曾露面。
这张统帅牌在宇憐手上的可能性不低,这让洛淼犹豫要不要打出“压制”,如果统帅牌已经出现的话,那洛淼就没有顾忌的理由了,但……
打,还是不打?
又或者是只打出一张沉默牌?沉默牌一个回合不能对同一个人使用两张,只打一张沉默牌或许更有收益,自己也只是想让自己平安的度过“格挡”技能的冷却期……
权衡了很久,洛淼决定只打出一张沉默牌。
“沉默牌。”洛淼丢出手牌中的梅花9。
“……命中。”
“结束。”
洛淼还没有把握能一个回合打掉宇憐的所有血滴牌,他手上的攻击牌太少了,能组成的攻击型组合牌也有限,他想要进一步确认宇憐手中的是哪些牌,或者等到后面抽牌阶段抽到他想要的牌。
沉默牌已经命中宇憐,这至少能让洛淼等到“格挡”技能恢复,也让心中的危机感减轻了一点。
洛淼说出“结束”后,宇憐随即抽牌。
这一次,他看着自己手中的两张手牌,微眯起双眼。
宇憐这点表情变化立刻引起了洛淼的警惕,他牢牢盯着宇憐手中那两张手牌,只见宇憐将这两张牌其中一张丢出,将剩下那张插进了自己的手牌堆中,然后再从手牌中挑出一张弃掉。
弃掉的第一张牌梅花8,第二张牌是红桃J。
洛淼的大脑飞速运转:这两张都是防御牌,宇憐竟然给弃掉了,刚才抽牌时产生的那点表情变化……他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牌了?
他新抽的牌中有一张是梅花8,另外一张则不清楚;假如单从这张盾牌来看,这张盾牌为什么能让宇憐露出那种表情?
四个回合中八张盾牌已经出现了三张——红桃7,方块7,方块8。
剩下的五张盾牌里有两张在我手上,而另外三张还未现身……
洛淼忽然联想到了一种可能:如果在抽牌前宇憐手上有两张盾牌,那抽到了这张梅花8能让他确定一件事——自己手中并没有“方阵”!
确定自己手中没有“方阵”后表情产生变化的大有可能是一种情况——他早已收集到了自己想要的手牌,做好了进攻的准备,只因不确定自己手中是否具有“方阵”而有所顾忌。
早已做好了进攻的准备?他手里的牌已经足够将“格挡”即将恢复的自己给斩杀掉?
洛淼咬着牙,刚刚缓和下来的表情又变得凝重。
不行,下个回合一定要进攻了!尽管这些有可能是宇憐诱导自己,让自己产生臆想的计谋,但是心中的这份不安太过强烈了!
“我已经弃掉了两张牌,到你了。”宇憐仿佛没有看见洛淼的表情变化,弃掉两张手牌后跟他说道。
表情凝重的洛淼抽走了这回合自己的两张手牌,两张手牌是红桃3和方块8。
洛淼试探性地打出一张攻击牌:“刀牌。”
宇憐不紧不慢地打出了三张手牌:“组合牌——‘舍弃’。”
洛淼紧紧地盯着这三张刺眼无比的手牌,这一由两张盾牌加上统帅牌所组成的组合牌一下子把他设想中伤害最大化的打法封死!五个回合内,他打在宇憐身上的攻击牌起不到任何作用,伤害都会被无效!
而他在三个回合后就能出牌。
洛淼紧咬后槽牙,对这种局面泛起无力。
他可以继续攻击,但任何攻击牌都不会造成一点伤害——在这种结果下,进攻已没有一丝意义。
洛淼现在能做的,只有在接下来三个回合内囤积防御牌,为宇憐必然会降临的打击做好防守。
洛淼捏的指节发白,他轻闭双眼,吐出两个字:“结束!”
接下来的三个回合里洛淼和宇憐一直重复抽牌、弃牌的环节。
第六回合,宇憐弃掉了红桃J和梅花J。
第七回合,洛淼打出黑桃5,用一张攻击牌规避了弃牌;宇憐则是弃掉了这回合抽的两张手牌,黑桃Q和红桃A。
第八回合,洛淼打出了一张剑牌,用同样的方法避开了弃牌;宇憐则弃掉了梅花Q和方块7。
第九回合,洛淼打出了梅花6,再一次规避掉了弃牌。
随着洛淼的出牌阶段结束,三个回合后“舍弃”对使用者出牌的限制瞬间被解除。
洛淼看着手中的九张手牌,咬着下唇。
一张净化牌,两张剑牌,一张箭牌,两张盾牌,一张沉默牌,一张牌陷阱牌,一张闪躲牌。
从宇憐第六回合弃掉两张闪躲牌开始,洛淼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在再一次洗牌前组成“退避”了,只能期望能抽到三张盾牌,组成“方阵”,但……最终的结果没有因为他的强烈意愿变成他所期望的样子。
他还是未能组成“方阵”。
防御牌仅有两张盾牌,一张闪躲牌,洛淼手中一套防御的组合牌都没有,要是面对宇憐的组合牌攻击,他的防御手段只有技能牌“格挡”加上自己的十点血,如果宇憐手上的组合牌伤害值累加在一起超过十五点,那洛淼必输无疑!
而令洛淼感到绝望的是,宇憐手中的组合牌伤害值不超过十五点的可能性很低,要是没有把握,他不可能如此果断的发起进攻。
出牌限制已解除的宇憐来回查看着自己血滴牌和手牌,不急于立刻攻击洛淼,持续这样大约半分钟后,他丢出三张血滴牌:“首先,组合牌‘刺杀’。”
“我使用‘格挡’。”洛淼沉声说道。
“还有两点伤害。”宇憐提醒洛淼。
洛淼一言不发地去掉自己的两张血滴牌。
“然后嘛——我使用我技能牌的技能效果,将红桃4、红桃6、方块10的数字变更成红桃K黑桃K梅花K。”宇憐把这三张手牌轻轻地放在桌上,“组合牌——‘刺杀’!”
洛淼抿着嘴唇,垂下眼帘,把自己的血滴牌一张一张的推出去。
“其实我还是有点担心你会在这三个回合里抽到三张盾牌的呢,但看来,你的运气不怎么好啊。”见到洛淼开始去掉自己的血滴牌,宇憐说道。
洛淼不理会宇憐的调侃,继续着推牌的动作。
随着洛淼的血滴牌逐渐减少,一旁时刻关注着赌局的人质们脸上逐渐浮现了慌张,虽然因为“十血”游戏繁多、效果不一的游戏牌让他们一时间没弄懂游戏牌的效果,但他们大致是知道游戏玩法的,至少洛淼和宇憐面前放着的十张牌代表他们自己血量这一点他们是清楚的。
可是现在,代表洛淼血量的血滴牌正在被他自己一张一张地摘掉,直到只剩最后一张。
他们的脸色齐齐发白,一张血滴牌……这意味着洛淼只要再承受到一点伤害血量便会归零,即便宇憐现在的攻击牌已经用完,那么后面的回合洛淼能做到不受到一点伤害吗?
这种几率微乎其微,甚至说根本不可能。
一张血滴牌,这已经是必输的局面了。
连赢两场内心渐渐泛起喜悦的他们当中就要死人了,而自己会不会是其中的一个?
一想到这,他们又感受到了恐惧。
面对洛淼仅剩的一张血滴牌,宇憐又打出了一套组合牌:“‘瓮中鳖’;你还有能防御的防御牌吗?”
“……”
看着沉默的洛淼,宇憐已经知道了答案,他宣判道:“这局你输了。”
随后,他才转头看向三局游戏以来未曾关注过的人质们:“那我开始挑选我的‘赌资’了。”
没有成为洛淼“赌资”的人质们随着宇憐的侧目惊慌地倒退,纷纷避着宇憐的目光,不敢与他对视,唯恐自己被宇憐注意到,成为“死亡赌资”中的一员。
庆丰贸这时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从刚才开始他表现得太平静了!
他早已明白宇憐“选人”的标准,在宇憐手上,能活到最后大几率是那些最胆小懦弱的人,那么表现如此平静的自己,在他赢下这局游戏后,会不会成为“死亡赌资”之一?
虽然厌恶这些丑态百出的人,虽然无论如何做不到向他们一样去恳求那个正在为他们而奋战的青年,但不代表他甘愿接受死亡——他还有着等着他回家的父母和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