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启被钟锐重新叫到案发现场集合。
在卢涛出租屋外面的电表箱前,钟锐拿出了那枚“93627”工牌。
“这是……”宋启眼睛瞪大,仔细端详。
钟锐没有解释,直接把工牌和别针放到空气开关下面。
工牌的大小尺寸,正好能跟长方形印记以及针孔对应起来。
“看明白了吗?”钟锐兴奋反问。
宋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正在这时,于寻理突然打来电话。
“臭小子,结果分析出来了。”
“那个痕迹应该是,类似于工牌形状的东西留下的。”
宋启简单道谢,直接挂断电话。
痕迹鉴定专家的分析结果与钟锐不谋而合,工牌实锤了!
“你是怎么想到的?”宋启反问。
“嗐,不说也罢……”
钟锐苦笑,突然话锋一转:“卡住空气开关的原本应该是工牌一类的东西,但随后却替换成了指甲钳,这说明什么?”
宋启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用同款指甲钳卡在空气开关上。
不到半分钟,指甲钳因为表面太过光滑,很快就被空气开关弹开。
而用工牌卡在上面就不会这样,因为别针牢牢扎在底部,确保不会乱弹。
宋启微笑着反问钟锐:“答案告诉你了,能看懂吗?”
钟锐说道:“这个指甲钳只是掩人耳目的替身,当时真正卡在空气开关下面的的是工牌!”
宋启点头:“没错,指甲钳在实际测试中并不好用,不确定性太高。”
“万一卢涛回家的时候,指甲钳恰好弹开,就达不到电死人的效果了。”
“所以,凶手一开始用的就是工牌。”
“等卢涛被电死以后,凶手悄悄拿走工牌,替换上指甲钳,以达到欲盖弥彰的目的。”
“这也说明,事发前后,凶手一直潜伏在现场。”
“邹大福是在案发之后半小时才回家,完全符合作案条件。”
钟锐反问:“这种工牌普遍存在于银行柜员、酒店服务员、商场导购一类的职业人群,并不局限于银行。”
“你怎么能确定这些不是卢涛自己做的呢?毕竟卢涛自己也有工牌。”
宋启摇头:“拥有这种工牌的人虽多,但如果结合卢涛的案子,凶手多半是银行内部人员,或者跟银行关系密切的人员。”
“而且凶手一定事先踩过点,不然不可能知道空气开关的间距,并能就地取材找到合适的工具。”
“至于是不是卢涛自己的工牌,查一查就知道。”
…………
调查结果很快出炉。
卢涛的工牌完好无损的放在工位抽屉里,上面没有其他人的指纹。
这就充分说明,卡住电表箱空气开关的工牌不是卢涛的。
也就说明不可能是卢涛自己放上去的,而是凶手干的!
这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细节,竟然成了扭转乾坤的关键。
距离陈伟给出的三天期限,仅仅过去了一天,卢涛案就出现了转机,从意外事故变为谋杀。
专案组立马启动了命案侦破机制。
新的案情分析会,陈伟不声不响缺席了。
他也知道自己的判断出现严重失误,害怕当众出丑,就没好意思露面。
会议室黑板正中央,贴上了卢涛的照片。
正下方则是邹大福一家三口的照片。
钟锐指着邹大福的照片说道:“据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邹大福拥有充分的作案动机。”
“因为卢涛生前曾经抓住了邹大福侵吞公款的证据,并向他持续敲诈勒索,总金额高达五十万。”
“邹大福不堪忍受,最终决定杀人灭口。”
“案发当晚,卢涛来到邹家蹭饭,完事去了网吧打游戏,一直打到十一点才回家。”
“卢涛走后,邹大福去了城郊农药店,偷偷购买了一瓶剧毒百草枯,随后下落不明,直到午夜十二点才出现在小区监控。”
“十一点半左右,住在卢涛对面的老头起夜,看到卢涛家里的灯光忽闪忽灭,随后灯光彻底熄灭。”
“而这个时候,恰好是卢涛触电身亡的时间。”
“从邹大福买完农药,到卢涛触电身亡,中间间隔了将近三小时。”
“邹大福拥有充足的作案时间和条件,而且他还没有不在场证明,他的嫌疑很大。”
说到这里,钟锐把激光笔指向邹红星的照片。
“不过,邹大福说他买药是为了毒害亲生父亲,与卢涛无关。”
“买完药之后的三四个小时,他都在荒郊野外做毒性试验,所以才没有不在场证明。”
“如今我们的最新调查结果出炉,卢涛电表箱空气开关底下的痕迹,是由类似工牌形状的物体留下的。”
“我们找了很多工牌做对比,该痕迹的尺寸与齐海银行工牌完全相符。”
“而卢涛的工牌完好无损放在单位抽屉里,说明现场的工牌是凶手随身携带的。”
“那么这个凶手大概率就是银行内部人员,或者是能够拿到银行工牌的相关人员。”
“邹大福完全符合凶手的条件,他的作案嫌疑进一步上升!”
“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现在提出来,一起讨论下……”
有警员举手提问:“现场是一个密室,凶手想要提前潜入卢涛家里动手脚,必须具备开锁技术,邹大福符合条件吗?”
钟锐给宋启一个眼神,示意他来回答。
宋启说道:“现如今,开锁不是什么难事。”
“即便邹大福原来不会,也不能排除他现学现卖的可能。”
“同时,我们也不能排除同伙作案的可能。”
又有警员提问:“说到作案动机,除了邹大福以外,他的妻子葛安丽,以及父亲邹红星,与邹大福是利益共同体,同样具备杀害卢涛的原始动机。”
“这两个人有没有可能是凶手或者帮凶呢?”
钟锐摇头:“我们查过邹红星和葛安丽,没什么疑点。”
“案发当晚,邹红星曾经跟在邹大福后面出了门,具体去向不明。”
“后来在卢涛死亡的时间段里,邹红星出现在医院急诊室,应该是出现了百草枯中毒症状。”
“医院有诊疗记录,基本可以排除他的作案嫌疑。”
“葛安丽是个家庭妇女,案发当晚没有发现她出入小区的记录,应该一直在家。”
“楼下邻居也能证明,听到了她在家里失手打碎盘子的声音。”
说到这里,又有人提出质疑。
“我记得,邹大福拎着农药返回小区的时间是午夜十二点。”
“如果他想要给父亲下毒,最早也应该是后半夜。”
“邹红星怎么可能在十一点多就中毒去医院就诊了呢?”
“时间上对不起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