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学功夫吗?”
“想啊。”
“嗯……等下你洗完澡,衣服可以放在那。”
说完,女帝直接走进房间。
施然脸色慢慢变得凝重,果然就跟他想的一样,女帝是想告诉他,林溪言能做的,她也能做。
女帝果然想取而代之。
这怎么能行!
不能再拖了,必须用实际行动,告诉女帝,他的态度。
从洗衣服开始。
施然提桶走进客厅。女帝就在客厅坐着。她看着施然手里滴水的桶,沉默下去。
“你还没睡啊,早点休息。”
施然在阳台晾衣服。女帝面无表情的注视着。
咚得一声闷响,是关门的声音。施然继续晾衣服。
翌日,施然故意在床上躺到九点多才出房间。
他以为女帝去上班了,女帝却还坐在餐桌那里。
餐桌上摆放着女帝买回来的包子、豆浆和未动的碗筷。
施然瞥了女帝一眼,走进卫生间,说:“不好意思,起晚了,以后我要是还起晚了,你就别等我了,先去上班吧。”
从卫生间里出来,女帝还坐在餐桌那里,扭头看向施然。她的表情还是那样的清冷,没有变化。
“你还没去上班啊,这都已经九点多了。”
“你认为朕想要替代林溪言?”
施然口是心非的说:“没有。”
“朕是想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不愿意人不人鬼不鬼,但朕真想占据林溪言的身体,你那次说林溪言看那种小说时会幻想你的时候,朕就已经出来了。”
施然沉默,女帝即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再辩解便没了意义。
至于女帝的解释,施然信了一半。
林溪言之前就说过,施然从小到大就是这种德行,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女帝也清楚施然不会信,其上辈子就是这样,但与这辈子不同的是,上辈子的施然就算不相信,也会表现出一副我信任你的模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的这般明显。
女帝选择挑明,是不愿意这样跟施然相处。
没意思。
况且这也不是不能说的事。
不过在说
完那句话后,女帝没有再言。
她走到沙发处,拿起放在那里的包,换鞋,出门。
施然略微犹豫的追上去。
单元楼门口,女帝回头看着追上来的施然,没有像负气的小女生那样,疾步愤走,而是沉默的站在一旁,等施然把车开过来。
汽车驶出小区,女帝打破车内的沉默:“还有没有新的日记?”
“有,我前天让妈把溪言以前写的日记全都寄过来,这两天应该就能到了。”
“嗯。”
施然瞥了看女帝,说:“对不起。”
女帝面无表情扭头看向车窗。
她的鼻子有些发酸。
强压下心头泛起的委屈,女帝继续保持着面无表情、清冷的模样。
过了几秒,女帝忍不住的说:“你既然不愿意接送朕,以后就别再勉强、强迫自己接送。”
“今天真是起晚了,昨晚忘了开闹钟。”
“洗衣服洗累了?”
“……”
“我只是不好意思。”
“呵,你知道朕和林溪言感官同步时,你怎么没不好意思?”
“……”
施然没说话,这话不好接。
女帝本打算就此停下,可满肚子的话已经到了嘴边,想咽也咽不回去。
“是你一开始告诉我,朕和林溪言是前世今生,你是他的来世。”
“你也一直跟朕强调,朕和林溪言是一个人。”
“朕信了,你呢?”
施然嘴巴张开,只说出一个“我”字。
女帝目视前方,精致的侧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美丽的光芒。女帝继续说,声音还是那样的清冷,不带有一丝感情色彩。
“你一直都在骗朕。”
“一开始你就在撒谎,仗着朕不了解这里,故意用是人都能编写的文章,夺人眼球的视频骗朕。”
“即便如此,朕还是信了。”
“不是因为你长得跟他一模一样,是你会说出他说过的话。还有你说大离话时的神情、气口。”
施然插话说:
“其实……我骗了你。我之前是为了不让你阻止我和溪言,有意根据你写的有关他的信息,模仿他说话的
语气和微表情。”
女帝顿时扭头看向施然。
施然看了眼,发现女帝眼眸含泪,张了张嘴,看回前方,沉默开车。
汽车里的气氛更加沉闷、凝重。
过了两个红绿灯,女帝看着前方的汽车车尾,说:“朕没有写他的说话语气和……微表情。”
“我是跟你描写的他的性格和说过的一些话,自己揣摩的。”
“你觉得那是能靠那点信息揣摩出来的?”
“你连他得意时左边眉毛会动一下都写出来了。”
“……”
“朕、朕写得有那么详细?”
“有,你还写他拿酒杯的时候,惯用左手,会将酒杯入口的那面对着自己。放下筷子时,会将筷子横放,摆放整齐。还有……”
“够了,就算是这样,朕也没有写他的说话语气,还有他跟朕说公主好久不见时的微表情。”
“这些是没有,但可以通过你写的那些大致揣摩出他的形象,一个人的微表情再多,也是有固定数量的。”
施然说:“更重要的是这张脸,一模一样的脸,就算做出的微表情有点差距,人见了也会下意识的认为是那样。”
“况且……”
“够了,你不用说了,朕明白了。”
女帝几乎是吼出来。
一行清泪顺着女帝的脸颊滑落。
施然沉默良久,说:“对不起。”
“回去。”
之前坚持上班,是为了不让林溪言丢工作,现在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女帝又为何还要去公司?
施然在下个十字路口,调头回去。
一路无语的回到小区单元楼下,施然倒车入停车位,停稳。
女帝坐在副驾驶上一动不动,脸颊上的清泪已不再流,只剩下两道泪痕。
施然几次开口,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事情发展成这样,是施然没预料到的。
静坐了许久,施然觉得还是要说些什么时,女帝推开车门,下车。
砰得一声巨响,施然的心都跟着震了两下。
连忙下车,跟上去。
女帝回到家,径直走入房间,重重地关上房门。
砰
!
客厅里,阳光斜照,在地上形成一道道光线,似是都因关门的震动,而抖了抖。
施然坐在沙发上,眉头紧皱的望着茶几上的光线。
本该是静谧的上午,却像是迟暮、苍茫的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