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茵一个人缓了好久,才再次回到家,天色已晚。
时母已经简单做好了饭菜等她,一见她回来,焦急迎了过来:“茵茵,怎么样了,医院那边说要多少的医疗费?”
“我会想办法的,妈你安心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行。”时茵没有告知真相,选择自己承担所有压力。
可时母还是能从她牵强的笑容猜到,这笔医疗费肯定不少,急的眼泪一个劲掉:“茵茵,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想办法,不如我去卖血吧……”
“妈,不要胡思乱想了,事已至此总有办法的。”时茵立即打断她话,担忧的握着她手:“你不要去做傻事,不要让我担心。”
“可是……”时母还想说什么,时茵的话又传来:“放心,我一定会救阿桓。”
她往日柔弱的小脸此刻已经满是坚强果决,像是一棵充满韧劲的草,肆意生长。
时茵虽然成功安慰了时母,但她无法欺骗自己。
不论想什么办法,她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凑齐一千万,这是事实。
漫漫长夜,她因为缺钱而心慌到难以入睡,一直呆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皎洁的月色发呆,指甲无意识掐进了胳膊上的肉里,也没发觉。
忽的,她手机亮了,一条陌生短信弹了出来:“时小姐,我是孟心心,明天在这家咖啡店,聊聊你弟弟的事吧。”
时茵本不愿意去见她,可对方又提到弟弟,让她无法忽视,于是在午休时按约定来到了孟心心定的咖啡馆。
当她到达定好的卡座时,孟心心已经等在那里了:“时小姐,咱们好像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见面。”
“你怎么知道我弟弟的事?”时茵警惕的坐在她对面,并不喝提前端上来的咖啡。
她对孟心心这个人实在没什么好感,之前几次还阴阳辱骂自己,现在却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现在的情况只有我能帮你了。”孟心心不难看出她的敌意,好笑的喝了口咖啡。
“据我所知,你弟弟现在想要保命,起码要一千万吧,而且还不说后续的医疗费……”
时茵见她调查了自己,急的骤然握紧了手中的包包,严肃看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家的事跟你无关,也请你以后不要打探我的私人生活。”
孟心心无辜的放下咖啡杯,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我是看在司哥的面子上,才对你格外关注,拿着吧,名片上的人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帮你。”
时茵不相信她散发的善意,但在看到名片上的介绍后,小脸微白:“器官买卖?这可是违法的!”
“时小姐,你还是没有认清现在的情况啊,你想要救你弟弟难道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吗?”孟心心乐了。
接着,她又挑眉轻笑注视时茵,眸底深处散发着疯狂:“你年轻的器官应该很值钱,说不定一颗肾就能卖出双倍价格。”
“而且,你要是遇到有钱老板能匹配到你的肾源,区区一千万,不是分分钟的事?”
见时茵呆住,孟心心又冷笑着下了一剂猛药:“还是你不想真的救你弟弟,不愿意做到这一步呢?”
“还是说你等着司哥给你钱?别傻了,你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玩具,凭什么以为他会给你投这么多钱?他是律师,但也是商人啊!”
“不!”时茵红着眼猛然摇头,紧咬着唇复杂捏着名片:“我只是不相信你……”
她当然知道司律师不可能给自己这么多钱,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抱过这个想法,但纵然要卖肾,她不放心孟心心介绍的渠道。
见她动摇,孟心心唇角笑意更深:“信不信随你,现在黑市贩卖器官的有那么多,但靠谱的没几个,我可以跟你保证这家绝对靠谱,能立即打款的那种。”
“那就先这样,信不信看你自己。”
只要这个女人真的敢卖肾,那凭她这具残破的身体,将永远无法踏进司家成为司太太!
说完,她就走了,独留时茵一个人在咖啡馆发呆,纤细白皙的手指还紧攥着那张名片,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当天下午,时茵又去医院看了眼时之桓,他安静戴着呼吸机的样子让她心痛到几乎麻木。
阿桓还有大好的人生,绝不能止步于此!
这次,她没再犹豫,直接拨通了名片上的号码:“可以见面聊一下吗……”
一颗肾能换来阿桓生的希望,她义无反顾。
就在时茵跟对方见面时,司危那边接到了警局的电话:“司总,我们监测到您公司的员工跟黑市器官贩子通过电话,请问确有此事吗?”
司危握笔的手一顿,这才在调查后得知,是时茵跟对方通过电话。
意识到肯定是为了她弟弟,他倏然重重放下手机,漆黑眼瞳散发浓烈冷气:“蠢货。”
“司总,警察说已经派人过去了,咱们继续开会吗……”助理在一旁捧着文件,但话还没说完,司危就已经离开办公室。
低沉冷淡的嗓音越来越远:“取消会议。”
助理:“……”老板是不是过分担心了?他居然为了一个实习生取消会议??
当司危按照警方提供的地址来到这家咖啡厅时,天际最后一缕暮色恰好消散。
时茵也跟对方签好了合同,刚要一起离开,就发现一抹高大修长的身影踏着昏暗夜色而来。
微热的晚风中有独属于那个人的清冽气息,让她骤然僵在原地,小脸越来越白:“司律师……”
自己果然做什么都瞒不过他。
司危在她面前站定,一手插在兜中,垂眸冷睨时茵:“还认得我,看来脑子没烧坏。”
时茵红着眼低头,还是糯声哽咽解释:“我也是没办法了,真的……”
“司总?我们还有点事,先走了哈……”戴鸭舌帽的中年器官贩子没想到他会突然过来,只想赶紧把这个极品货带回去取器官。
但司危却一直冷冷挡住去路,那人急了:“我跟这位小姐已经签订合同了,要是违约的话她得赔我们三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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