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牧到!”
凉州大营,步允泰翻身下马,撩开帘门,大步流星的走入。
帐内,等待许久的二十多员战将,齐齐拱手对着其行军礼。
“拜见州牧!”
步允泰主座坐定,一摆手,“免了!来人,把如今的大体消息先说一下,让诸位将军心中有个数。”
“诺!”
一员文士走出,向着众人揖礼道:
“诸位将军 ,眼下凉瀚关隘,两山之间灯火日夜不息,秦王殿下已为叛逆!”
“当前我军斥候还未曾和瀚州大同及雁门总兵取得联系,眼下事态已经明了,当由州牧领兵,依照圣旨,即刻荡除叛逆,再复瀚州!”
言罢,战将纷纷允诺开口:
“我等谨遵州牧之命!”
步允泰满意点点头,至于心中,则是十分不屑。
卫所兵马,人数上看着唬人。
实则大多不堪用,下到十三四岁的少年,上到知天命的老者,卫所兵中数不胜数。
一个校尉,就能把他们家的娃娃,都给安排到凉州大营的兵额之中。
至于吃空饷,更是常事。
这也是为什么瀚州大营十七万人马,单是被鲜卑骑兵一次冲锋便尽数剿尽的原因。
怕是真正可战之兵,连个一半都没有。
步允泰扫视一周,嘴角含笑道:
“诸位将军都是我大宣栋梁,凉州大营作为拱卫三边的重要组成,也都是勇猛之兵。”
“秦王不尊圣训,凉州自是需要出兵立皇上之威,明日开始,各部开拔关口,依次进攻,不过诸位也不必太紧张,事急从缓,一步一步推进便可!”
听到后一句,帐内战将皆是微不可察的缓出一口气。
自家的战兵,他们自然知晓眉眼高低,大部分都是上炕都费劲,在女人肚皮上都会被埋怨的主。
让他们拿刀子拼命,纯属笑话。
“来人!把我带的酒菜端上来,犒赏诸位将军,祝我等明日凯旋!”
步允泰一声呼喝,帘帐掀起,小吏们纷纷抱着菜肴瓜果开始摆盘。
他冷笑一声,端起眼前茶水一口饮尽。
凉州三边支援的三千快骑,加上他的五千追风骑,眼下应该离御戎府不远了吧。
与鲜卑合作,总要有人承担罪责,这帐中二十多个蠢货,正好当替罪羊,还能用他们的兵马佯攻吸引秦军。
“我等敬州牧!”
战将们面色通红,喜笑颜开纷纷举杯,全然不知步允泰心中所想。
“干!”
一夜酒宴后。
日头晌午,凉州大营的号角声才吹响。
十多万的兵马,足足拉了二十多里,稀稀拉拉的向着关隘而入。
关隘两边山岭之上,丛林密集, 墨离又是隐匿的高手,早就隐藏了许多秦军。
可藏在丛中的大汉们,看着路上有说有笑的凉州兵,皆是不由的挠头。
这他妈从哪找了帮傻子?
墨离也是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障眼法,先派一帮二杆子让自己放松警惕?
看着进入关隘口中,足足七八里的杂兵,墨离也不再犹豫,不管好歹,先吃饱再说!
一声鹧鸪鸟声响,山峰之上顿时一片鸟声应和。
山路中,凉州兵听着四周的动静,皆是一怔。
“凤凰吗?这是百鸟朝凤?”
“凤凰你娘个头,敌袭!”
数不尽的箭羽从山腰之上飞驰而下,顿时带倒大片凉州兵马。
许多娃娃兵懵懂的来回奔走,下一刻便被箭矢带着飞出去好几步,钉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
凉州兵马披甲人数一半不到,眼见如此修罗场景,未曾上过战场的兵员,嘴角满是血沫的哭爹喊娘。
三轮攒射,整条关隘道路一片血色,甚至不需大汉下场收割,凉州兵自己就出现了营啸。
督战兵刀砍得卷刃,也止不住杂兵们顺着路口返回。
不料,入口排列着大量弩兵,早上还给他们战前动员的布允泰,此刻脸上再无笑意。
“谁敢走出峰口,杀无赦!”
接着,他回头对着剩余的战将们冷笑道:
“诸位,刀枪无言,箭矢无情,每半个时辰,就填充一个千队进去,谁若不从,本州牧上报朝廷,诛他九族。”
战将脸色变的惨白,眼前的步允泰,简直和昨日判若两人。
说好的徐徐推进呢?
那阴恻恻的杀机,叫他们无一人敢拒绝。
关隘之中,墨离看着堆积的越来越高的尸体,眉头紧皱。
这凉州牧到底是做甚,一波一波的派人送死,他们不嫌人死的多,他杀的都有些烦了。
汩汩血流从山峰中流出,步允泰脸上却是毫无半分忧色。
“再派一个千队进去。”
命令一下,数百腿肚子打转的卫所兵,当即哭丧着脸,踩着满地鲜血,向着山峰内进入。
看着眼前一幕,步允泰不由一笑。
“箭簇这么充足,看来秦军的箭手都安排在了这里,再分拨一部分抵抗两边,哼,那御戎府还能剩下多少防御。”
此刻,他似乎已经看到了风骑杀到瀚州城下的场景。
“陛下对我也太不公道,两万兵马有什么用,既然不给,那我就自己争取!”
步允泰眼角闪过怨毒,阴戾开口:
“再来三个千队,压进去,不从者亡!”
"诛杀叛逆,这是荣耀,进者生,退者死!"
“杀!”
...............
御戎府。
城墙之上,秦阳猫在城垛之后,看着城下黑压压一片骑兵,不由轻笑出口。
“这群王八蛋,为了吃掉我,连异族都能联合,那爷爷好好陪你们演一场戏。”
半俯下身子,秦阳悄悄从城墙之上滑下。
“听好了!三轮箭齐射,把火油一股脑扔下去,能砸死多少算多少!然后两轮散射!”
“每次反击减半,半个时辰后,所有人下城到各自指定的地点埋伏。”
秦阳眼中闪过冷意,“等到骑兵入城,城中巷战一开始,护纛营就给我守好城门。”
“这帮狗东西,想吃掉我,本王叫他们把牙给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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