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海峰能得到消息,那肯定是当时开会的人透露的。
这些人真的是墙头草,风吹两边倒,让他们在背后捅咕点事也就罢了,真要让他们在会议桌上跟李浩天唱反调,这些老油条根本不会去做。
“哎,我就出个差,李书记都得抓住空隙硬给你上枷锁。”洪海峰叹了口气。
“这个秀山村修路的事,很复杂吗?”陆浩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相当复杂,秀山村的老百姓生活之所以苦,就是因为他们村子跟外面几乎隔绝,想出来一趟办点事都得七拐八绕,碰上雷雨天气,从山间泥路失足摔下悬崖的事都发生好几次了,每年都会死村民,所以村民们现在对乡政府迟迟不给他们修路极其不满,以前还来乡政府聚众闹过事呢。”洪海峰开口道。
“那咱们乡就是不闻不问,能推就推,一直拖着?”
“没错,六年前,我就想修这条路,当时修路的计划就是我提出来的,但是我已经绝望了,现在李书记让你负责这件事,我估计你以后也会跟我一起绝望,只要安抚不好村民,李书记就有借口收拾你,如果村民闹到市里,省里上访,上头领导就会责怪咱们方水乡,李书记就更有理由整治你,甚至处分你,这招真是够阴险的。”
洪海峰气的直骂娘。
“有这么难吗?咱们安兴县修的高速,修的大桥都通了,难道还修不了一条村道?”陆浩很是不解。
“还真被你说中了,修高速,修大桥都容易,但秀山村这条路就是难修,就是修不了。”洪海峰再次叹了口气。
“为什么?”
“没有钱,这条路我早就让人做过计划,路虽然不长,但却是山路,六年前就得一百多万,现在少于二百万根本修不下来,李浩天曾经说让村民集资修路,可咱们方水乡是全县最穷的,村民去哪弄钱?所以只能政府出钱修。”
“可乡政府只要有点钱,李浩天就会马上把它霍霍了,或者想尽办法弄到自己兜里,什么乡政府大楼翻新啊,食堂厨具啊,路灯啊,总之咱们李书记花钱由头可多了,是绝对不可能出钱给秀山村修路的,而且二百万,乡政府也拿不出来。”说到这里,洪海峰也是冷笑不已。
陆浩知道李浩天是个什么鸟样,连村民扶贫补助的钱都想挪用,可想而知方水乡以前被他祸害的钱有多少。
“那县里呢?县里也不管吗?”陆浩追问道。
“呵呵,县里得交通局立项,县政府审批,财政拨款,看起来流程不复杂,其实想申请下来钱,比登天都难,咱们是贫困县,本来钱就少,县里稍微有点钱,咱们李县长就花到了开发区或者城关的几个大乡镇里。”
“你看看往外面走的路,一年比一年新,一年比一年宽,市里或者省里领导来视察,从路上经过,看到了当然欣慰。”
“这叫什么,叫政绩,领导就在乎经济,在乎GDP,所以县里的钱,领导只想花在刀刃上,花了钱,就要出来政治效果,可把钱花到秀山村呢,谁都看不到,你觉得县委书记会来秀山村吗?市领导会来秀山村吗?所以为了一个小小的村子,就要花二百万,有经济效应吗?有政绩吗?什么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