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要反对,唯一的办法也就只有打。但打起来,对付的可不是几个小流氓,而是代表了国家机器之一部分的派出所。这显然不是上策,为难的郎朋朝梁健投来了询问的目光。毕竟这里做决策的是梁健。
梁健心想,到了派出所,他们应该不敢乱来,就说:“好,去派出所也行。但是,这位所长,如果你有任何不公行为,到时候恐怕你这身衣服也休想保住。”
梁健这话,让派出所所长耿博一愣,毕竟每个人都关心自己的位子,没有了位子,就什么都没有了。但是,他背后有江东流这个市政协副主席的公子撑着,也不过于害怕。
古萱萱提出来:“我的车子,被人用钉子扎破了轮胎,你们要负责调查清楚。”所长耿博说:“这些问题,等到了派出所做笔录的时候再说。”
一行人被带到了派出所。江东流早就与耿博打了招呼,对于他这边的四个人,意思一下,就让他们走吧。耿博于是就将那四人放了。重点,就是询问梁健他们。
郎朋他们被问道:“到底是什么身份?”郎朋回答:“特警。”耿博就笑了:“别在我面前胡说八道,我早就问过市局,他们说,今天根本就没有特警在我们地域办案。”
郎朋说:“你别会意错了,我们不是镜州市特警支队,我们是永州市特警。”说着,就将警徽拿了出来。耿博一听他们是永州的特警,就呵呵笑了起来:“原来是永州市的特警啊,你们永州市的特警,来管我们镜州市的治安,手伸得也太长了吧。把他们的警徽都给扣起来!”
郎朋怒道:“你一个小小派出所长,有什么权利扣我们的警徽!”耿博说:“你们是乱执法,从永州执法执到了我们镜州,不扣你,扣谁!”
郎朋道:“我们并不是在执法,我们是作为普通公民,在这里看到不平,才出手相助。”耿博道:“作为普通公民?那你们怎么可以使用警棍和手铐,这就更不合法,一定要扣你们的警徽。”
这派出所所长在基层混了N年,成了名副其实的老油条,实际工作不怎么卖力,但嘴巴上的功夫却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但是郎朋血气方刚,也不是随便你一个派出所所长能够盖住的。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对错没有一个定论,只能在风头上,看谁盖过谁,如果真闹出了事情来,才好,公开化了至少能引起社会的注意,这样至少能保护梁健和两位女士的安全。
如果事情不闹大,被这个派出所的恶吏随意摆布,说不定真的小命都没了。
郎朋豁出去了:“这里没有一个人有权力扣我们的警徽,谁扣,我们跟谁急!”说着郎朋和其他四个特警,就去抢警徽。
在这个派出所里,正式的民警编制也就四个人,其余都是协警。那些协警看到对方是特警,不敢出手干扰,否则就变成了协警围攻警察,说不定自己的饭碗都没了。派出所那四个民警,力量配备上也偏老弱病残,况且平时对胡作非为的所长耿博也不是很认可,意思了一下,就退到了一边,只剩下耿博孤军奋战。
郎朋见他们不敢动,就从一个年老的民警那里,将警徽夺了过来,自己拿着,与耿博为首的派出所形成了对峙,并以其勇猛的锐气,占据了上风。
站在郎朋他们背后,梁健和古萱萱、葛慧云他们相互点了下头,表示对郎朋所作所为的认可。梁健心想,高书记派来的这个特警,真的是一个有勇气的特警,这样的人很难找,以后如果自己有晋升的空间,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了。但一想到,这想法有点从高书记那里挖人的嫌疑,就暂且搁下了。
这种对峙的气氛,持续了十来分钟,忽然从外面响起了汽车的声音,接着就是十来个人,从外面涌进了派出所,这些人全副武装,是镜州市的特警。他们冲了进来之后,带头的就说:“到底怎么回事!”
派出所所长耿博,看到市局的人来了,紧皱的眉也舒展开来,对特警说:“这些人自称永州市特警,竟然越界来办我们的事情,我们把他们扣下来了!”特警就说:“应该扣!”
这些特警其实也是经过江东流协调才来的。江东流知道遇上了厉害角色,恐怕一个小小派出所压不住,于是让老爸专门给镜州市特警支队打电话,都是熟人,马山就派了一支特警过来,正好打压永州市的无名特警。
郎朋说:“什么叫做越界办事?我们是路见不平。你这个派出所所长简直满嘴跑火车。”带头的特警说:“不用多说,都给我带走!”郎朋又道:“事情没弄清楚,你们不能随便带人!”
带头的特警说:“那我就来带你!”郎朋并不害怕:“你乱来,到时候,你要付出代价。你们领导在哪里!我是永州特警支队队长,我认识你们队长,你把他叫出来!”
带头的特警,一听说郎朋认识自己的队长,就有些心虚了,因为他本人是特警支队的副支队长左刚,与支队长崔斌并不很和,这次带了手下一帮子人过来,并没有向崔斌汇报,其实也算是给江东流打一次小工,帮派出所所长耿博一次忙。没想到,对面这家伙,竟然认识自己的支队长。但是,左刚也不能就这样被吓回去,他假装硬气地道:“我们支队长,不是你说想见,就能见的。现在的问题,是你们涉嫌违法,我们要抓你们回去!”
郎朋嘲讽道:“这位警官,你都没有弄清楚,就说我们涉嫌违法,你为什么不去审问那些小混混。我怀疑你们是那些小混混的保护伞。”
“胡说。我们当然有证据,证明是你们违法。”左刚喝道。
说着,从派出所外慢悠悠地走进了江东流。他脸上挂着笑,看着梁健他们。
古萱萱本想喊江东流,请他为他们说一句话。不管怎么样,江东流与他们都是中青班的同学。但是一转念,她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先前,在路上,江东流看到他们与小混混对抗,他幸灾乐祸地开走了。
这人不是来帮他们的,说不定还会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左刚见到江东流进来,就朝一边让了一让,冲郎朋说:“这位江常委,就是证人。”
江东流朝梁健他们笑笑:“我看到梁健他们的车,故意从后面对另外四个人的车追尾,才引起了纠纷。然后,梁健他们不想负责,才动起手来。尽管我和梁健他们是认识的,熟悉的,但是作为一名领导干部,出于公平公正起见,我还是要说,这件事错在梁健他们。梁健、古萱萱,真不好意思,我不能因为和你们认识就护短,我只能实事求是的讲。”
古萱萱哭笑不得,爆了粗口:“江东流,你去死吧!”
江东流呵呵笑着:“你们可以看看,这小姐的脾气,她不愿意为追尾负责,也是可以理解的吧!”古萱萱还想骂人,但是梁健拉住了古萱萱的手。
古萱萱感觉一只温暖、镇定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她也瞬间平静了下来,朝梁健看了一眼。只见梁健脸上并无愤怒,只有微微的笑意。梁健的镇定让人吃惊。
梁健说:“今天的事情,都是有人策划好的。你先别生气,我们不要乱了方寸。”
听梁健这话,边上的省长夫人葛慧云也朝梁健看了一眼。没想到,梁健年纪轻轻,却有这样的定力。她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如果丈夫有这么一个年轻人协助,或许对于丈夫的事业也会更有帮助。她一直感觉,丈夫现在的秘书,太有些老气横秋,似乎比丈夫都还要没有生气和活力。
但是,目前最主要的不是别的,而是毫发无损地从这里出去。
这时候,听到市特警支队的副支队长左刚喊:“不管怎么样,把人先带走。先带走那两个女人。”
郎朋一听说,他们要带走女的。心里就又一阵狂怒,他今天的任务,就是来保护省长夫人的。这是高市长交给他的光荣使命,今天就算跟眼前这帮滥用权力的人,拼了命,这个任务他也得完成。
他一脚踩上前:“你们谁敢动,我们不会客气的。”
梁健也朝前迈了一步,挡在古萱萱和葛慧云的身前。
看到郎朋和梁健他们毫无惧意,左刚朝江东流看了一眼。江东流微微点了下头,朝门外走去。左刚喊道:“用警棍打。”这时候郎朋他们的武器,先前都放在车上,没有拿下来,这时候只能徒手空拳去对付警棍。
警棍砸在他们手上,腿上,他们却一点都不畏惧,挡在古萱萱和葛慧云前面,咬着牙,不让他们靠近半分。
葛慧云一阵感动,她忽然喊道:“住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省长夫人!”
那些特警都是一怔,走到门口的江东流脚步猛然停下,他转过头来,呵呵一笑说:“美女如果是省长夫人,我还是省长呢!”
被如此侮辱,葛慧云忽然发火,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下皮鞋,拿在手中朝江东易扔了过去。“啪”地一声,鞋跟砸中了江东流的鼻梁,顿时出血。
江东流大为光火,说道:“又是故意伤人,给我收拾他们!”
那些特警又手持警棍扑上来。这时候,派出所外,又一辆警车冲了进来,然后响起了市特警支队队长崔斌的喊声:“都给我住手!省长来了!”
接着,又是几辆黑色轿车冲了进来,带头的一辆黑色轿车,是市委书记谭震林的车,第二辆就是省长张强的轿车。其他都是陪同的。
省长张强的车门快速推开,一个身材高大、容貌威严的男人从车里走了下来,他的脸上有些愠怒和担忧,问一旁的崔斌:“我老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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