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陈景天便头也不回地带人离开。
陈景天前脚一走,刘庐平立即又跑到楼上,拿出另外一个电话。
他迅速拨下了金桐镇副镇长韦建新的私人手机。
很快,手机就通了。
那一头,传来韦建新兴致略高的声音,他似乎遇到了什么喜事。
刘庐平对着韦建新说:“老韦你知道吗?我儿子被抓了。”
“新来的镇长陈景天,不仅在公路上抓了我的儿子,而且还跑到我家里来,把我儿子所有的材料全部都搬走了。”
“你应该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电话那一头的韦建新,本来脸上还充满了笑意,那是因为他正在和自己的宝贝女儿韦娜娜聊天。
韦娜娜是抽空回到镇上,她告诉韦建新,这两天在小坑村的所见所闻。
韦娜娜信心满满地告诉韦建新,他们新来的镇长陈景天步骤清晰,动作分明,而且大公无私,是真的要把金桐镇西北的山区,打造成一个旅游胜地。
身为主管经济的副镇长,韦建新当然开心,他也从侧面得到了不少消息,知道自己这次是跟对人了。
陈景天虽然年纪轻轻,但是手段老辣,城府极深,哪怕是他这样的老狐狸,仍然对陈景天刮目相看。
但是韦建新没有料到,陈景天居然把手直接就伸到了刘庐平父子的头上。
这件事情,可不仅仅只是一个胜利水泥厂的问题,因为它会勾连到整个金桐镇乃至林阳县县城许许多多的利益团体。
就连韦建新自己也会被牵扯其中。
虽然说,他自己没有贪污受贿,但是在程序上,他还是给予了这些人不少方便。
如果真要追究起来,他也难辞其咎。
电话里,刘庐平声音是越来越冰冷,他告诉韦建新:“你跟陈景天走得比较近,我想你马上去找陈景天问个清楚,他究竟要干什么?”
“如果说,他是因为水泥出了一点问题,要拿我们胜利水泥厂开涮,那这件事情我扛下来了。”
“我会亲自登门道歉,并且这次水泥的款项,我会减免一半。”
“另外,他如果是要拿我们父子当功绩,呵呵,那不好意思。”
“在金桐镇,他陈景天可以只手遮天,但是出了金桐镇,他啥也不是!”
“到了市政府,随便一个看门扫地的大爷,地位都比他来得高。”
“老韦,我刚才这些话的意思,你明白吧?”
韦建新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徐徐点头说了句:“老刘啊,你说的这些我都懂。”
“不过啊,既然今天你都跟陈镇长有正面接触了,相信你应该对他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这个陈镇长年纪轻轻,血气方刚,做事情嘛,激进一点很正常。”
“我呢,就帮你到他那边问上一问,看看有没有别的转机。”
“但是,我不敢打包票,你就在家里等我的消息吧。”
说完,韦建新就挂了电话,他紧紧地皱着眉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胜利水泥厂是金桐镇一个谁都不能碰的地方。
因为一旦捅开,金桐镇就会像一个爆米花的锅子,突然炸开,然后无数个爆米花从里头飞出来。
韦建新本想打电话询问陈景天,但想了想又直接起身,打算亲自去找陈景天,问个明白。
韦娜娜见自己老爸打过电话之后,脸色变得特别阴沉,连忙也说要和韦建新一起。
韦建新本想着拒绝,但是看着自己女儿特别坚定的眼神,他随后点点头,带着韦娜娜来到了陈景天的办公室。
果然如他所想的一样,陈景天处理完刘恒立之后,就又回到自己办公室。
这也是陈景天厉害之处,他不会像某些领导一样,事无巨细,亲力亲为。
陈景天的御人手段极高,而且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有大量的精力和时间,来应对各种各样的问题和事件。
听到敲门声,陈景天抬起头来,见是韦建新父女,陈景天即刻笑着对着他们招了招手,然后三个人坐在了木头沙发上。
陈景天很简易地给韦建新父女泡了茉莉花清茶,他说:“这茉莉花茶啊,闻着很香,吃起来甜甜淡淡的,你们两位试试。”
韦建新虽然现在心里也急得很,不过明面上总不好表现得太过急切。
于是,端起茶杯栩栩地喝了一口:“嗯,不错。”
他点点头,然后放下茶杯,对着陈景天说道:“陈镇长,我今天来找你,其实是为了……”
“是为了刘恒立这件事情吧?”陈景天抢先韦建新一步,把话给说出来。
韦建新连连点头,对于陈景天能够猜出自己心中所想,一点都不意外。
毕竟,陈景天这个年轻人,他自己都看不透。
陈景天笑盈盈地对着韦建新问了一句:“老韦呀,咱们是正负极的关系,说白了,那就是拍档啊。”
“之前在雷海超这件事情上,你没有出面阻止,而且以最快的速度和他们划清关系,我就已经知道你是个好官,至少民间老百姓对你的口碑不错。”
“单从这方面上来说,我非常认可你的工作。”
“但是,今天你因为刘恒立来找我,让我很意外。”
陈景天话音落下,韦建新长长叹了一口气,他说:“陈镇长,我也不想来,我韦建新兢兢业业一辈子,从来不觉得自己做过什么亏心事。”
“可是这件事情,它所涉及到的方方面面,比你所想象得还要大,你把握不住啊。”
陈景天突然笑了,他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跟韦建新进行过多的牵扯,他只是直截了当地询问韦建新一句。
“老韦,我问你一句,你要照实回答我。”
韦建新见陈景天说话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不由认真点点头:“好,你问。”
“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回答。”
陈景天说:“我就问你,你有没有贪污受贿?”
陈景天此话一处,整个房间突然变得无比的安静。
别说是韦建新了,就连韦娜娜都用一种非常震惊的眼神看着陈景天,这个问题,问得也太直接了吧。
不过,韦建新似乎明白陈景天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于是,他也非常直接了当,不加任何修饰地摇摇头。
义正言辞,表情肃穆地回了一句。
“没有,我可以对着我的女儿,对着我胸膛上的党章发誓。”
“我韦建新从来没有昧着良心收过一分一厘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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