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锋总算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不妥之处。
他垂眸看了眼身上乱糟糟的睡衣和敞开的胸口，顿时明白了秦柔为什么会在看见自己时下意识尖叫。
对于秦柔这种大家闺秀来说，确实辣眼睛。
林锋尴尬的咳嗽两声，将衣衫整理好，又将鸡窝似的头发用手抓了抓，道：“秦姑娘，别紧张。”
“嗯……”
秦柔缓缓将手从脸上放下，原本白皙的皮肤红得像是熟透的虾。
其实，她本能叫出声后的下一秒便回过神了——她现在不在京城，是在林锋的家中。身为客人，她实在是太失态了。
“林神医，很抱歉，我有点太一惊一乍了，希望刚才的叫声没有打扰到蒋小姐和阿姨。”
说曹操曹操就到。
秦柔话音还没来得及落下，离两人最近的一扇门就“咔哒”一声打开了，蒋清曦睁着惺忪的睡眼探出个头来，一怔：“你俩干嘛呢？”
嘴上问的是“你俩”，可蒋清曦的目光却自始至终只落在林锋身上。
从刚才那声惊呼的音色判断，应该是秦柔。
“没有没有！我和林神医没干嘛！”秦柔本来就紧张，被蒋清曦这么一问，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结结巴巴的解释着。
一边解释，她一边下意识看向林锋。
不看不要紧，一看，秦柔眼前便浮现出刚才林锋一身凌乱、露出八块腹肌的模样，脸蛋瞬间更红了。
这番表情哪里像是“我和林神医没干嘛”的样子？
蒋清曦眼神古怪，刚想开口再说点什么，可秦柔却再也承受不住这氛围，直接转身一路小跑回卧室。
于是，局面便从林锋和秦柔大眼瞪小眼，变成了林锋和蒋清曦大眼瞪小眼。
面对蒋清曦复杂的不可描述的眼神，林锋只觉得冤枉：“你别想多了，我今早起床一时大意，忘了家里有客，穿着打扮就随便了些，不小心吓着秦姑娘了。”
“原来是这样啊。”
蒋清曦将信将疑，却也没多问了。
气氛仍旧尴尬。
两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就这样僵持了半分钟。
“那个……”
“对了……”
大概是受不了这份压抑，林锋和蒋清曦竟不约而同地同时开了口，两人声音几乎重叠，巧得惊人。
两人愣住了，林锋先反应过来，很有绅士风度：“没事，你先讲。”
蒋清曦没客套，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林神医你今日的行程安排。”
安排？
林锋没有犹豫：“昨天闹了那么一档子事，回家已经很晚了，没来得及给我妈解除蛊术，今天要先把她老人家安顿好才行。否则，她肯定会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就算身体上没有不舒服，精神上也会饱受折磨。”
虽然林锋已经向黄雅枝承诺过，但他很清楚，凭自己母亲的性子，若非亲眼证实，就必定无法全然放心。
“这倒也是。蒋家也在尽最大力量查清齐铭身后势力来源，爷爷昨晚给我打了电话，说是如果有新线索，会有人第一时间通知我的。”
提起昨晚的那通电话，蒋清曦表情有一瞬间的微妙。
倒不是在意齐铭，而是……
——小曦啊，爷爷这么多年阅人无数，相信爷爷，林神医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无论是人品还是实力都万里挑一，长相也端正清秀，你若是对他有好感，可千万要抓紧机会，莫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没事，不用着急，就算我们不主动去找，对方也迟早会露出马脚的。”
林锋答了句话，过了几秒却发现蒋清曦似乎根本没听进去，微微垂着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清曦？清曦！”
“嗯……？！”
林锋声音让蒋清曦清醒过来，她猛然抬头，只见林锋布满担忧的脸距离自己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脸颊瞬间爆红。
“你想啥呢？叫了你那么多声都没反应。”林锋很是不解——就像蒋老爷子说的那样，蒋清曦做事永远冷静理智，他几乎没见过她如此失态的时候。
“没、没想什么！”
蒋清曦拼命摇头掩饰跳得厉害的心脏。
“我……我去换睡衣洗脸刷牙，一会儿见！”
飞快丢下一句话，蒋清曦转头就钻进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一连串动作里都透露着慌乱无措。
林锋站在原地，看着空荡的走廊陷入迷茫。
什么情况？
女人都这么难以理解吗？
思索片刻，林锋仍旧没琢磨出蒋清曦举止诡异的原因，干脆不想了，耸耸肩，回房换了身衣服准备早餐。
……
几人吃过早饭，没急着各自回房，而是在客厅沙发上坐下，着手解决黄雅枝体内蛊术之事。
林锋先是问：“妈，您能不能跟我讲讲昨天在码头库房拿刀刺人时大概是哪种感觉？像喝醉了酒一样记忆彻底断片，还是能够觉察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只是无法控制？”
想要解决蛊术，就得先摸清究竟是何种蛊术。
黄雅枝吞吞吐吐，似乎在拼命回想：“是断片的那种，不过在断片前，我感觉有阵非常刺耳、非常让人浮躁的动静儿在耳边叫唤，听着让人很难受，但我没法说清那些动静到底是什么。”
刚听到这些杂乱声音的时候，黄雅枝只当是自己昏迷过久身体有些不适应，便没大在意，也没跟林锋说。
现在回想起来，确实很不对劲。
林锋目光一沉：“竟然能够控制宿主的意识？这么厉害的蛊可是很少见的啊……”
此类蛊虫极难培育，少则五年，多则数十年，而且培育过程中非常耗费心神，出任何差错都会导致失败。
如此珍贵的玩意儿，竟然用在他身上？
还真是舍得啊！
“少见就少见吧，小锋，你别费心了，齐铭不是暴毙了么？他都死了，那他给我下的蛊应该也不起作用了。”黄雅枝看着林锋，安慰道，“昨天可能是妈身体太虚了，才会莫名其妙神志不清，现在吃了顿饱饭又睡了晚好觉，妈精神头好得很，感觉和之前没啥不同，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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