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薄云岫面黑如墨,登时冷喝,“都给本王闭嘴!”
四下登时安静得落针可闻,唯有夜风呼啦啦的垂着,这样的季节,竟好似有冷风直往脖子里灌,吓得众人皆缩了缩身子,一个个大气不敢出。
“呵,都觉得死能解决一切是吗?”薄云岫眸光利利,视线无温的掠过跟前众人,吵得他脑仁疼,恨不能都一棍子打死作罢,“好,本王成全你们!”
只听得“咣当”一声,冷剑被丢在地上。
薄云岫眯起危险的眸,微光烛火摇曳,那双幽邃的瞳仁里,未有半点光泽,凌厉得让人心惊胆战,拂袖间负手而立,音色沉沉如刃,“谁先来?”
黍离急了,这可闹大了,要见血吗?
魏仙儿自然是不敢的,做戏归做戏,要来真的她可不敢。这条命还得留着,岂敢就这样抹脖子,太不值得。何况沈木兮对她的威胁,还不到假戏真做的地步,谁知道王爷是什么心思?!
春秀被摁着,沈郅被扣着,当然拿捏不得。
“我来!”沈木兮爬起来就去抓剑。
薄云岫杀气腾腾,一脚踹飞她手中的剑,二话不说便将她扛在了肩头,在众人一脸懵逼,不知剧情为何突然逆转的情况下,沈木兮被扛进了房间。
魏仙儿咬着后槽牙,捏着鸳鸯佩的手,骨关节都咯咯作响。
屋子里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房门被用力打开,沈木兮气冲冲的从屋里跑出来,发了狠的冲向挟持沈郅的侍卫,一巴掌打在那人脸上,沈郅趁势身子一蹲,从剑下钻了出来。
母子两个就这地上死压着春秀的侍卫好一顿胖揍,将春秀拉了出来。
沈木兮喘着粗气,“我多少年没打过架,但不代表我就好欺负!你们是达官贵人又怎样?我沈木兮光脚的,不怕你们穿鞋的!士可杀,不可辱,有本事你们就来真格的。”
“好!”魏仙儿站起身,薄钰一下子窜到她身边。
母子对母子,也算是势均力敌。
“这件事,是孩子之间的打闹,我身为王爷的女人,理该大度,不该与你们这等身份之人计较。”魏仙儿退了一步,事到如今,她若是再步步紧逼,势必会惹薄云岫难堪,到时候生出厌恶,就不好收拾了,“但是她呢?这女人可不是孩子,仗势欺人,这怎么算?”
春秀哑然,沈郅也说不出话。
却听得沈木兮干笑两声,凉飕飕的盯着魏仙儿,“我家春秀只是看着块头大了点,实际上年纪还小。她母亲离世之前委托我多加照顾,我当她是自己的孩子,侧妃娘娘难道真的要跟孩子计较吗?”
黍离一口咬到舌头,这么大块头还是个孩子?也亏得沈大夫说得出来。想了想,连自家王爷都不管了,他这当奴才的应该离得远点,免得到时候邪火烧身,把自个栽进去。
思及此处,黍离不动神色的往后退,手轻轻挥了挥,一干侍卫皆压着脚步,悄悄退下。
魏仙儿气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的指着春秀,“沈木兮,你当我眼瞎吗?她是孩子吗?”
“秀儿?”沈木兮温柔轻唤。
沈郅悄悄扯了扯春秀的袖口,压着嗓子道,“快喊娘。”
春秀瞪大眼眸,又见着魏仙儿气得半死的样子,忽然绷直了身子,奶声奶气的喊了声,“娘!”
喉间登时浮起难掩的咸腥味,魏仙儿身子一晃,险些栽倒在地,好在有宜珠快速搀扶,这才稳住了身形,却已经气得七窍生烟,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里不是东都,只要薄云岫不管,她魏仙儿就什么都做不了。所以魏仙儿只能忍,忍了那么多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娘?”薄钰跺着脚,眼眶通红,看着沈木兮三人安然离开,“难道就这么算了?为什么爹不疼我?为什么爹不护着我?我不是爹唯一的孩子吗?难道沈木兮真的比我重要?娘?为什么?”
魏仙儿低眉望着手中的鸳鸯佩,嘴角里挤出一丝冷笑,“钰儿乖,从今天起你不许跟他们起冲突,必须躲着避着,看到他们就会很害怕,知道吗?娘的钰儿,一定能做到的。”
薄钰愣愣的盯着她,“娘?”
“这儿不是东都,皇奶奶不能为你做主,皇伯伯也不能为你做主,但如果沈木兮跟着我们回到了东都,你觉得皇奶奶和皇伯伯是疼你呢?还是疼她沈木兮?”魏仙儿抚过儿子红肿的面颊,目光狠戾,“记住这疼痛的感觉,一定要记住了!”
薄钰恍然大悟,“钰儿明白了!”
忽然间,有信鸽落下,魏仙儿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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