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沈木兮一声叹,阿落内心已经认定了她便是夏问曦,怕是改不了了。
“阿落,我并不想回东都,如果有机会,我还是会离开。”沈木兮说得很是平静,望着被打理得如此精致的花廊,脑子里却是当年的那一把火。
一场大火,成了她内心深处怎么都抹不去的阴影。
她想忘记,却怎么都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阿落仲怔,“主子能带阿落一起走吗?”
沈木兮皱眉,阿落到底是离王府的人,可是……她还是点了头,“只要你想,我若离开必定带你一起走。”
闻言,阿落狠狠点头。
“主子,你当年是怎么跑出去的?还有,为什么会在那么偏僻的地方?王爷这些年其实一直在找你,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在外头巡视,说是巡视其实就是为了找你。”阿落半低着头,“七年了,王爷没放弃过,阿落反倒生了疑虑,当年……”
“我死过一次,没有第二条命。”沈木兮摇头,压根不愿重提当年之事,“阿落,什么都别问,夏问曦已死,我是沈木兮。”
阿落定定的看她,眼睛里透着哀伤,须臾才慢慢垂下头。
沈木兮知道,自己这话怕是伤着阿落了,毕竟阿落也说了,这么多年一直在等她回来,可她既然出去了,又怎么可能再回来?一碗红花,一场火,是她与薄云岫之间的终结。 再也,没可能了。
“主子,真的回不来了?”阿落又抬头。
沈木兮一笑,不言不语。
阿落哭了,蹲在地上掩面抽泣,她哭得很小声,没有歇斯底里,但越是这样越让人难受。她极力的压抑着内心的波澜,连哭都是这样的小心翼翼,可见这些年她在离王府的日子,有多艰难。
等阿落哭累了,不哭了,沈木兮才慢慢的将她扶起,一道坐在花廊里,“把眼泪擦掉,不要再哭了。一辈子就那么长,得好好的为自己活着,以前我头脑发热,现在却是想得很清楚。”
阿落点头,“以后我一定会好好跟着沈大夫!”
听得她换了称谓,沈木兮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阿落不是真的要去伺候魏侧妃的,当时主子出事,阿落很是难过,所以没想太多。可是有一日,阿落听底下人说起了一件事,所以阿落心里怀疑,才会进了主院伺候魏侧妃。”阿落环顾四周,小心谨慎之态,似乎事态严重。
沈木兮皱眉,“你听说了何事?”
“王爷从未给后院的女子赐过红花!”阿落咬牙切齿,“当年是有人坑了主子。”
如五雷轰顶,炸得沈木兮外焦里嫩。当年她不懂医,不知红花滋味,只觉得人家说是红花便当它是红花,以为薄云岫心狠手辣,断情绝爱,没想到……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她忽然有些接受不了了,这么多年她已经了这样的真相,潜意识里对离王府的一切,排斥抗拒到了极点。
“没有?”沈木兮面白如纸,痴愣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阿落低头,“我也是听人说了这么一嘴,后来魏侧妃诞下了小公子,王爷又急得团团转,请了太医又满天下的招医,阿落、阿落便辨不明真假了!当初赐药的那几个奴才,在倚梅阁被烧之后,全部离奇死去,大家都说是知道了太多,又或者怕离王殿下怪罪。”
“都死了?”沈木兮皱眉,“怎么个离奇法?”
“一个说是因为赌债被人追,失足掉进了护城河淹死。一个是跌了一跤,脑袋磕在了花坛上,当场毙命。还有一个吃着饭忽然口吐白沫,被饭噎死了。仵作说是癫病,发作的时候未及时救治,饭卡在了嗓子里,人就没了!”阿落当时也觉得奇怪,怎么死的不是别人,偏偏是这几个?
沈木兮揉着眉心,“着实很怪异。”
“王爷似乎无心去查,这些事都不了了之。”看得出来,阿落对薄云岫很失望,“此后王爷独宠魏侧妃,将所有的府务都交给了魏侧妃,更没人敢提当年的事。魏侧妃执掌离王府后,很得人心,将府内打理得井井有条。”
“倚梅阁没重修之前,王爷是住在主院的,那时候阿落还没进主院伺候魏侧妃。后来倚梅阁修好,王爷亲自写了匾额,改名为问夏阁,自此住在问夏阁内。阿落也是在那个时候,趁机进了主院伺候!渐渐的,阿落发现魏侧妃似乎没有外人口中这般简单。”
沈木兮点头,“宜珠对你动了手,她几乎不闻不问,我便晓得此人不简单。”
“这还是其次。”阿落说,“最让我不明白的是,自从魏侧妃入了府,有关于主子的一切都被抹去了。虽然不知这是不是王爷授意,但阿落心里不舒服,更何况魏侧妃还绞尽脑汁的想进问夏阁。有一回,我听到宜珠私底下在教小公子一些很奇怪的东西。”
“什么东西?”沈木兮不解。
“如果后院有女子成孕,让小公子一定要心狠手辣,决不能让离王府再有第二位公子。如此,才能保住小公子未来的世子之位!”阿落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颤。
沈木兮满心诧异,转而又是细思极恐,“宜珠没这么大的胆子,敢这样教孩子。”
“虽然没听魏侧妃提过,但是刘侧妃……”阿落猛地咬住了唇瓣,仿佛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骇然抬了眼望着沈木兮,“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刘侧妃?
沈木兮听得清清楚楚,“刘侧妃又是哪位?她跟薄钰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吗?”
阿落面色发青,“主子,对、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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