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很冷,我被领进了白雪皑皑的大山里。
远远望去,我看到一块牌匾在风雪中,大大的写着清莲寺三个大字。
一个看起来像主持的中年女人,把我领了进去。
从此当地一座寺庙,多了个15岁的准尼姑。
(5)
我敲着钟,念着佛,过了好些日子。
寺庙里的人说,吃斋念佛可以让人放下释怀。
可看着自己光秃秃的头,一切的善和大道理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我好喜欢我的头发,可却被剪了,还强迫穿上这身不符合我的袈裟。
不管走到哪里,我都是冷板着脸。
在寺里我要干很多活,每天还要被主持责骂。
主持说我六根不净,说我是孽障太重。
当然,我妈也是这样跟她说的。
她们的证据是我的肚子很大,说我是畜牲道转世,说只有魔鬼才肚子大四肢小。
而我是运气不好,并不是傻。我是一直有便秘,肚子才经常涨涨鼓鼓的。
无论我怎么去证明自己的身体。
主持都是笑我矫情,继续强制我干活。
她说年轻人要多锻炼,说我心态不好,习气太重,其实啥事没有。
我忍着痛,从早到晚的工作,有两次熬到晚上差点晕倒过去。
但到了第二天,主持骂骂咧咧的声音又会把我叫醒,我只能又强撑着起床。
每一天就像个轮回。
被骂,强撑着干活,累倒勉强入睡,第二天继续重复。
因为主持对我的特殊关照,庙里的人大都对我离而远之。
庙里人挺多的,但在我眼里却又像没人。
我孤独一人。
我坐在最靠窗的位置。
从这往外看,外面的天空好大。
望着窗外自由飞翔的小鸟,我的手指不知觉就掐入了皮肤里,渗人的发白。
鸟儿挣脱树梢,在天空飞翔。
它们鸣叫着名为梦想的东西,向往着新生活,纵使天可能会暗,下一刻就可能下雨,它们也要抱着坚定的信念去飞翔。
我抬起头,目光满是悲伤,但脸庞却坚定。
心从来没像这一刻般坚定。
路在自己脚下,好的生活要自己争取。
我明白,如果再不离开这里,迟早会被累死,而且死了也不会有人可怜。
小鸟的生命比我短暂,但依旧在飞翔。
我要过上属于我的人生,绝不会强受他们给我安排的苦难。
我要让我的人生飞翔,而不是在苦难之中腐烂。
要离开就要有离开的资本。
我得让身体足够硬抗,最基本得好起来,否则我保护不了自己。
当晚,我在房间里翻箱倒柜,逐步把十几年藏的压岁钱搬了出来。
我藏得很仔细。
箱子里,衣服里,书本里,鞋垫里,都有我的碎钱。
一共158块。
我紧紧将钱拽在手里,推开门走了出去。
清晨的大街很清冷,秋冬的风刺刺的。
听寺庙的师姐说,在山下河对面新开一家医馆。
不仅收费便宜,还经常赠医施药,有时候还会上山给师姐们义诊。
听说是个男医生,挺年轻的,长的也挺帅,只要是来求医的,不管贫富贵贱他都收,几个师姐经常说起他。
主要是主持也去过。
几个月前主持腰痛得在地上打滚,就请河对岸的中医过来。
当天晚上就没事了。
于是,我决定去碰碰运气。
能够施恩于我,给我这种人提供帮助的,也就这类人了。
他不是慈悲为怀吗,158块,也够了吧,不够就看能不能赊账。
我走了一个小时山路,当我过了桥,在大路边上看到一家普通的医馆,装修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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