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景鸿帝与宫嫔、皇子一行回到宫中。
六皇子搀扶淑贵妃的手臂:“母妃,儿臣送您回宫。”
淑贵妃笑着,刚要点头,便被景鸿帝沉声唤住了。
“你们都退下吧,淑贵妃随朕来。”
淑贵妃心里一突,面上却露出个含羞带怯的娇媚笑容,在其他一众妃嫔或疑惑或妒忌的目光下娇声道:“臣妾遵旨。”
她如此表现,倒是让不少将怀疑的矛头指向淑贵妃的人略微打消了念头。
淑贵妃面上虽镇定,摇曳生姿的跟在景鸿帝身后进了养心殿,可实际上心里的不安已经放大到极点。
李德方与赵路两名内侍跟随在二人身后,看到皇帝背对着他们一挥手,当即知机驻足,转而吩咐殿内伺候的宫女、内侍都一起退下,并且出去后关好了殿门。
随着“吱嘎”一声,殿内的菱花格扇被关上,景鸿帝猛然回身,“啪”的一耳光将淑贵妃打的跌坐在地。
即便被打的花容失色,淑贵妃依旧完美的维持着风姿,侧身坐倒的姿势凹凸玲玲,美眸含泪的模样惹人心怜。
“说,为何如此做!”景鸿帝沉着脸质问。
淑贵妃扭动娇躯跪正身子,垂眸抽噎道:“回皇上,臣妾是为了煦儿。张王妃对煦儿一直不慈,萧运鹏又虎视眈眈世子位,当年我险些酿成大错,得知煦儿就是墨染的……臣妾着实不想在让他受到伤害,所以才想出这个法子护他,尽量弥补当年的过失。”
景鸿帝狐疑的眯起眼,唇畔勾起个嘲讽的弧度,声音却柔和下来:“爱妃的父兄在淮京建造皇宫已花费巨万,爱妃却做此落人口实之事,若被其余宫嫔知道,或者是被是朝中臣子知悉,将来少不得又要借此攻讦朕迁都淮京之事。”
淑贵妃身子放松了一些,抬起头楚楚可怜的望着景鸿帝,泪眼婆娑的道:“是臣妾欠考虑,臣妾也着实是心疼煦儿才会如此,往后再不会了。皇上也知道,臣妾娘家只一心忠于皇上,为建造皇宫,花费再多也在所不惜,臣妾斗胆,这银子不用户部出,想来朝中人想要反对,也站不住立场。”
景鸿帝眼神微沉,面带微笑的单手拉起淑贵妃,淑贵妃便顺势跌进了皇帝怀中。
“皇上……”
柔软娇躯在怀,想到淑贵妃素来服侍的好,景鸿帝也乐得顺水推舟,声音又柔几分:“那乐福香是《戚氏秘录》中的方子,往后不准再用到别处去了。”
淑贵妃妩媚一笑,酥手为皇帝宽衣,引他上龙榻,熟门熟路的点燃了拔步床角柜上的乐福香。香味弥漫,二人的呼吸都沉重起来。
※
萧运鹏昏迷时,张王妃一直抱着一线希望,期待着儿子醒来便已痊愈,不会如楚君澜说的那般变成瘫子。
可事却是与愿望背道而驰。
萧运鹏醒来后,发现自己除了能转动脖子和眼珠子,能张口说话之外,甚至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先是沉默了两天,随后就变的暴躁起来,见人就骂,伺候他吃饭喝水如厕的婢女时常被骂的眼圈发红。
张王妃见儿子这般,着实心如刀绞,时常坐在萧运鹏的床沿掉眼泪。
萧运鹏心态失衡,甚至连亲娘都一起骂,且骂的极为难听。
才三天时间,无论是张王妃还是萧运鹏,甚至是侍妾们和身边服侍的不女女,就都已经身心俱疲。
萧煦散衙回家,洗漱了一番,景玉便来回:“世子,世子妃,听说皇上封了张王妃的兄长为安乐伯,并赐了张家与张王妃许多金银,还安排了御医来负责二公子的日常调养。”
楚君澜用两块帕子垫着,将砂锅端进了屋,闻言嗤笑一声:“这大约就是皇上给的交代了,只不知张王妃能否服气。”
紫嫣撇嘴:“她哪里能服气,起初您救了二公子,她还想攀扯您呢。”
景玉点头:“不服气是真的,可是皇上既然已经表态,给了张家补偿,便已经将意思表达清楚了。张王妃再不服气,也只能认了吧。”
“不认又有何办法?”楚君澜道,“皇上明知道是谁,但就是不开口处置,下头的人除了遵旨,谁还敢去皇上家里拿人?”
楚君澜说着将乌鸡汤盛给萧煦,转而商量起其他事来。
“京城中没什么事,我打算回老家一趟。”
“老家?”萧煦端起白瓷碗,尝了一口鸡汤,眉眼柔和的又吃了两口。
楚君澜笑道:“我是想回楚家本宅去看看,想找楚老爷问明白当年的一件事。”
紫苑、紫嫣和景玉见楚君澜与萧煦有话要说,立即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楚君澜便将张王妃告诉她的当年之事告诉了萧煦。
“我不知张王妃说的有几分真,但此事去问楚老爷,必定能得个确切的结果。”
萧煦垂眸放下了碗,关注的却是另外一个重点:“所以当年,我竟险些不能出生,还是你母亲心善,才没有给我母亲喂下滑胎药。”
楚君澜一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笑着掐了下萧煦的脸:“所以我们煦煦福大命大。要么就是我母亲知道王妃是她未来的亲家母?”
萧煦咳嗽了一声,脸腾的红了。
楚君澜看的稀奇,她们虽没圆房,可情侣之间亲近的事也做了,不至于听了这么一句就脸红吧?
萧煦看了楚君澜一眼,又给自己盛了一碗鸡汤:“你想法子告假,与你同去,你也该回去告诉舅兄一声,问问舅兄是否想回去看看。”
“你说的是。我回头去问问大哥,不过你如今能随意告假?”
“我毕竟是恭亲王世子,他们想为难我,也要好好想想我父王愿意不愿意。”
楚君澜点头:“你不必太为难,我知道,你想让我衣锦还乡,想给我撑腰,但那一家子人我还真不惧怕。有皇上的旨意在,没有人敢说我不是茂国公府的小姐,我的娘家在茂国公府,而不是楚家,倒时他们若难为我,我大可以拿出身份来,他们也不敢将我如何。”
萧煦看着楚君澜,回娘家这种事,哪有女子不愿意丈夫一同的?楚君澜这般体贴,他反而更要陪着。
萧煦低头吃饭,只说了一句:“不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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