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我亲眼所见。”
终于知道求教于她了,扎伊心中得意,一下抱住宋青萝,纵身飞向了屋顶。
宋青萝来不及感慨扎伊的功夫,眼下的景象却是让她大吃一惊。
“怎么养,可是看清楚了?”
高空往下俯瞰,房子围在一起,边角设计和整体构造,一眼望过去就是一个棺材,直叫人汗毛竖立,毛骨悚然。
“看清楚了。”宋青萝点点头,对此地的厌恶更是深了一层。
难怪这里面走哪都一股冷风,真是邪门。
扎伊毫不费力地抱着宋青萝在上空旋转了一圈才缓缓落到地上。
小侍卫震惊的表情让扎伊很是自得,她当上这大巫师之位,得人尊敬自然不是靠着一张嘴巴去教训别人,也不仅仅是因为她养了一条大蛇,最主要的是她自身的实力。
可小侍卫是宋青萝,宋青萝又不解风情,如何能读出扎伊双眼的深意。
这里这么大,龙君阳说的棺材之地定不是此处,受困于水牢的人定然不可能越到高楼之上,从地面观测根本看不到任何棺材的样子。
若不是扎伊带她上了屋顶,宋青萝怎么也想不到这地方居然布局的如棺材一般形状。
“这地方也看了,还没说说风水如何,不知你有何看法?”
小侍卫如此执着于风水之事,扎伊自然不会忘记小侍卫刚刚找不到棺材样式的建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宋青萝听到扎伊的话,愣了一下,这地方阴森诡异,满室肃杀之气,怕是大凶极凶之地,风水之然不好。
不懂风水之人自然不知如何分析,宋青萝一个门外汉有此结论也不过是自身感受所得,况且这话自然说给扎伊听,可若是要她说些其他的话,那棺材建筑的样子却突然浮现在脑子里面,这地方邪门。
“聚气不散,合而不开,想来设计此地之人不是平常之人,我虽学习了一些风水皮毛,却是说不出来这里的巧妙。”
棺材棺材,这棺材这么大,龙君阳到底在何处,这成片的建筑哪里又是龙君阳所说之处。
宋青萝一遍随口胡诌道,心思却是还放在那步带上面。也不知道龙君阳安危如何了。
小侍卫的话模糊不清,却倒是有一番见识。扎伊见此道,
“不错,此地出自大家之手,我听皇帝之前说过此地设计之人费了数十年的心血才建成这些屋宇,平凡之处自然是有奇特,以后你只待慢慢学习研究就是了,来日方长。”
宋青萝听着这话,想着刚刚见到的情形,心下一哆嗦,来日方长怕都是这地方的游魂野鬼,这里面的人估计寿命都不长,阴气重阳气少,活人在这里呆久了,怕是犹如干瘪的老树,回力无门。
这建议妥实是要人命,宋青萝在心里这般应道。
面上却是老实,道,“我学艺不精,让大巫师见效了。”
这鬼地方,谁要待谁待着,反正她宋青萝不待。若是这里的风水能将这些做恶的人都带到阎王殿去,那才真叫人痛快。
“这有何妨,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还没你对这方面了解的多,这人都是一步一步学习成长起来的,回头我给你请个师傅,以你的聪明才智,假以时日定是会让人刮目相看。”
扎伊如此安慰,却是不知道自己把好刃用在了一把利剑上。
“是,谢大巫师。”
除却此话,无言应答,这狼心狗肺若是真当成实心实意,怕也是离阎王爷不远了。
宋青萝望着扎伊头上的簪子,想着抽身的法子。
龙君阳既然不在这里,也就没有必要一再耽搁了。
“都说了叫我名字就好,叫什么大巫师这么陌生,好了好了,不如咱们来看看这喜服。”
喜服就躺在那里,宋青萝站在一旁不动,扎伊以为她说害羞不说话,硬拉着宋青萝的手过去。
天下路那么多,宋青萝却觉得眼前这一条最是堵得慌,两个女人一起看喜服,若是给人参考也罢,关键这喜服是要挂在她的身上,光是想象就别扭的很。
“你看我的好看吗?“
扎伊面对着喜服也露出一脸向往。
宋青萝只能点头,双手却是在袖子下使劲掐住拇指,毕竟霸道狠辣的扎伊拿着喜服转圈的样子实在是违和感太强,且场面看着异常令人忍不住发笑。
于此同时有一个人却连笑的力气都没有,这个人就是龙君阳。
龙君阳的身心都处在一个拥挤逼仄的环境中,口中的空气稀薄,人也浑身无力,就像是一个没有骨头的皮肉架子,若是此刻有人将他对半折叠,恐怕也是可以的。
龙君阳的视野时而模糊时而透着一点光亮,他觉得自己像是醒了,又像是在梦里。
梦里的光亮照着他醒来,等他醒来的时候似乎又陷入了梦中。
龙君阳已经不记得自己在这里躺了多久,浑身上下像是别人用皮鞭抽了一样,酸痛难耐,龙君阳试图运功,双手刚抬起就放下了,空间之小连转身都难,更何况他现在浑身功力尽失,完全使不上一点儿的劲儿。
想必是他晕倒之后,有人强行喂了他软筋散之类的东西,不然何以一点功力都使不了。
龙君阳用手试着碰棺材,似乎摸到里钉子类的物件,看来他们是将他锁在棺材里。
想到这里,龙君阳的胸口开始上下起伏,可奈何他现在功力尽失,连生气的力气都要省着些用。
这里面的空气也就够龙君阳活着了,棺材虽然被钉死了,这棺木的质量却不是很好,在地下不起眼的地方竟开了些小小的裂缝,透过那些裂缝进来的空气给了龙君阳一口气。
若非如此,龙君阳怕是真要在这棺材里面躺一辈子了。
可眼下的境地却是也没好到哪里去!
棺木里面空气稀薄,还频频的散发着腐败的味道。
这个棺木他龙君阳绝对不是第一个躺进来的,也觉得不会是躺在这里的最后一个。
龙君阳靠在一侧,想起之前宋青萝的毒蛊蛇从缝隙之间钻进来过,龙君阳记得自己用血在裤脚布上面写了棺材二字,那毒蛊蛇从缝里钻进来又钻出去,确实把那布条带出去了。
宋青萝的毒蛊蛇是除了那神秘的像极了楚骁河的黑衣人能差遣,眼下想必是只有宋青萝能差遣的动的,那毒蛊蛇来了说明宋青萝就在附近。
龙君阳咬破了嘴唇,血腥味淌到嘴里,龙君阳都觉得有些发甜,他被锁在这棺木里已经许久没有喝过水了,龙君阳咂巴着嘴,不让那些许的血留到外头去。
毒蛊蛇找到他了,那宋青萝也会找到他,龙君阳告诉自己,要耐心。
只是,毒蛊蛇出去的时间如此之久,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这又是怎么回事?
宋青萝没接到布条?还是毒蛊蛇没送到?
龙君阳下意识地以为,只要告知自己所处的环境,毒蛊蛇和宋青萝便能找到他了,可龙君阳忘了,这有棺材的地方多了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哪个棺材里面,宋青萝要想找到他,更是得花费些时间了。
等了又等,外面依旧是平淡如水,龙君阳想着自己若是没被找到,岂不是要在这棺材里面活活饿死。
把他一个大活人装进棺材里的人,真是死后下十八层地狱都少了,他龙君阳若是成了这里的冤魂,定要拖着他们去七十二层地狱。若是没有七十二层地狱,那他龙君阳就去建一个,让这些恶人都去哪里。
十八层地狱用来对付恶人,实在是太仁慈了。
眼下龙君阳就觉得他在十八层地狱里头。
宋青萝过了这么久还没来,龙君阳不淡定了,他不再节省力气,而是猛的将所有的力气拍打在棺木盖上。
“来人啊,来人啊,这里有人,有没有人?”
若有人经过或者外面有人,只要打开棺木看上一眼,他龙君阳就能重见天日了。
抱着这种渺茫的希望,龙君阳的棺盖上面传来了无规律无规则的敲打声。
却依旧没有任何开动棺盖的声响。
见他鬼的大爷了,龙君阳忍不住破口大骂。
可寂静伴随着龙君阳自己的敲打声和呼叫声,一直不肯离去。
“没有人,有没有鬼啊?”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连一个声音都没有!
骂了一阵,龙君阳实在是累了,他感觉自己要憋疯了,费力地翻着身体以希望看到那一点点的光亮。
这棺木拥挤,根本容不得人转身,可龙君阳却是用身体擦着棺木,硬是将自己转了半个身子过去。
等龙君阳侧过半个身子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透着那一丝丝的亮光,外面的场景呈现短片式的模样。
龙君阳不由脖子一缩,外面的那些东西不是别的,而是和他现在躺的东西长的一模一样,虽然看不清楚,但是龙君阳知道那些都是棺材。
果真是见鬼了,龙君阳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眼看,发现那些东西还是原样,纹丝不动。
他居然躺在棺材里面,连旁边都是棺材,这见鬼的地方到底是谁给他弄过来的,龙君阳暴躁了,却不再大声喊骂,这鬼地方一个一个都是棺材,就跟义庄差不多。
难道这里是天机楼地下城的一处义庄?
义庄那是什么地方,停放尸体的地方,这鬼地方周围没一个活人,除了龙君阳自己。
他怎么会在义庄,到底是谁将他当作尸体的?既然是尸体为什么要喂他软筋散?
一个一个的问题涌入龙君阳的脑子里面,却没有一个是有答案的。
脑子纠缠着解不开的谜团,龙君阳郁闷了,就在他郁闷呆住的时候,不经意的听到门口传来的响声,像是有人冲进来了。
龙君阳将眼睛凑到缝口,发现来人真是活人,难道是宋青萝那个死女人过来了?
这里这么多的棺木,宋青萝怎么那么没默契,不知道他就躺在这里呢。
龙君阳正准备弄出声动静来,他的嗓子有些发疼,没力气喊了,却听到闯进来的人说话了。
“那巫女着实是狠毒,竟然下这么重的手,走着瞧,终有一日我定是要以其人之道还制其身。”
男人的声音?
龙君阳立即把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眯着眼看着外面,真看到一些灰黑衣摆的颜色,别的却是看不到了。
但能确认的是不是宋青萝。
“碴玛,您受了重伤,还是坐下来歇息一下。“
碴玛?
龙君阳推棺木的动作放了下来,这回真是冤家路窄了,在这里都能碰到,果真是有够倒霉的。
“是啊,毒师,您先休息下。“
一个接一个的声音劝导碴玛休息,却无一人拿的出来实际的行动,这是义庄,根本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
“毒师,这边有个棺材在地上,刚好您可以坐在上面休息。”
眼尖的随从见碴玛迟迟不动,知晓碴玛是不愿意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指了指一副棺木,那随从指的棺木不是别的,就是龙君阳所在的那一个。
碴玛倒是不在意那是一副棺木,只觉得棺木也比直接往地上坐更干净,他冷着脸走了过去。
邀功的随眼下眉开的站在了众多随从前面,惹来了颇多羡慕的眼神。
龙君阳屏住呼吸,不再敢大口吸气。
“毒师,您伤要紧吗,那扎伊那条大蛇追了一路,多亏您的庇护,我等才能保住小命,多谢毒师救命之恩,我等定当上刀山下火海,追随毒师。“
洪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龙君阳蹙了蹙眉,碴玛居然被一条蛇追到这里逃命,直觉心中痛快,就是不知道扎伊是谁,竟将碴玛弄的如此狼狈,如有机会,他定要见识一番。
“什么动静?”
碴玛看着周围,神情严峻,他被宋青萝阴了一把,身受重伤,又带人去追楚骁河未果,刚刚还落败于扎伊,他损兵折将,才脱离险境,他现在稍稍的才有机会喘息一下,若此时有他的仇家来寻仇,于他是大大的不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