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使团忽然要来,在送信来时,使团已经在路上,说是他们的皇子非常仰慕大晋公主,希望求娶。
皇帝先是找云北霄商议此事。
紧接着又召集朝臣商议,很快就确定下了同意和亲的策略。
至于和亲的人选,成年的也就剩下一个嘉庆公主,这事儿自然就落在了她身上。
嘉庆公主一向低调。
而低调的结果就是皇帝对她没什么感情,原本就打算给她赐婚的。
这下好了,正好遇上和亲,自然要送去和亲的。
皇宫内。
嘉庆公主气的摔了一屋子的东西。
身边伺候的人没有一个敢上前,全都远远的看着。
“该死!都去死!凭什么让本公主和亲!凭什么!”
嘉庆公主都要疯了。
她原本就不想嫁,朝中大臣求娶也就罢了,虽然最终也免不了要嫁给一个纨绔子弟,可好歹还在京城,还能看到他。
可现在……
竟要她去和亲?
凭什么?!
她是皇后所出的嫡公主!
她就算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也该和其他公主一样嫁给一个京城贵公子。
凭什么让她和亲!
嘉庆公主哭的眼睛都肿了。
哭过后就去了皇后宫中。
“母后,女儿不想和亲,您帮女儿求求父皇吧,女儿不想离开母后,女儿只想一辈子承欢母后膝下。”
皇后见她哭的伤心,眼底闪过一抹犹豫,叹道:“宫里适龄的公主就你一个,你父皇也没办法。”
“怎么会没办法。”
嘉庆着急的说道:“前朝不是有将朝臣的女儿封为公主和亲的先例吗?母后您帮帮女儿吧,女儿真的不想和亲。”
她上前,祈求的跪坐在皇后跟前,抓着她的手,哭的委屈。
“母后,女儿没求过您什么事,您不能不帮女儿,大皇兄已经那样了,日后也不知能不能护住母后,女儿留在京城,也能……”
“够了!”
皇后忽然历喝的打断她的话,气的脸色铁青。
“旁人说你大皇兄也就罢了,你是她亲妹妹,你怎么能也看不起他!”
前段时间,嘉庆设计大皇子,皇后气的发了好大一通火气,这段时间下来,好不容易消了气,听嘉庆又提起大皇子,压抑的怒火又窜了上来。
看着眼前哭的委屈,实则凉薄至极的女儿,皇后只觉得失望至极。
“母后,女儿没那个意思。”
嘉庆着急的说道:“女儿只是想留在京中护着母后,没有瞧不起大皇兄的意思。”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皇后冷冰冰的说着,就道:“和亲的事你父皇和本宫说过,本宫已经同意了。”
“母后!”
嘉庆公主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事儿她竟然已经同意了,气的怒吼。
“为什么?!我是您嫡亲的女儿!”
皇后淡淡扫了她一眼,语气冰冷,“你大皇兄也是你嫡亲的兄长!”
她眼底闪过痛苦,不再搭理她,淡淡道:
“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吧。”
嘉庆没有动,依然狠狠的瞪着她,咬牙道:
“母后!就因为大皇兄,你就让我和亲北齐?北齐的皇帝都六十了,母后,你怎么忍心!”
“本宫乏了。”
皇后疲惫的摆手,没有再搭理她。
嬷嬷上前恭恭敬敬的请嘉庆公主离开。
嘉庆公主看着闭眼假寐不愿搭理自己的母后,心里升起一阵浓烈的恨意。
“自小到大,你的心里就只有大皇兄,我也是你的孩子!”
“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是皇后,你在前面树敌,她们不能拿你怎么样就对我动手,好几次我都差点儿死了!
大皇兄掉颗牙你都能抱着他心疼半天,可你知不知道,他掉牙你围着他转的那天,我差点儿被人害死了!
自小到大,你眼里就只有大皇兄,可他现在废了,你还指望他什么?我凭什么就不能利用他来给自己铺条路!”
嘉庆公主哭的声嘶力竭的被宫女拉了出去。
皇后气的死死的瞪着她离开的方向,抓着椅子扶手的手指关节都已经泛白。
嬷嬷叹了口气,上前轻声安慰,“娘娘,公主她正在气头上,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她正在气头上?她还有脸怪我?她小时候闯了多少祸,她皇兄替她挡了多少灾,她怎么就能那么没良心!
大皇子掉颗牙我围着转?那是普通掉牙吗?是她推的磕掉了牙摔烂了脸,差点儿破相!
我以为她后来低调是懂事了,可她竟然……她怎么就长成了这个样子!”
皇后气的不住抹眼泪,嬷嬷柔声劝着,心疼的替她按揉脑袋。
“公主也是一时着急口不择言,娘娘为何不和公主殿下说清楚?虽是和亲,可也并非嫁给北齐的老皇帝,而是北齐的皇子。”
“她不会听的。”皇后疲惫的道:“罢了,不管她了,随她吧。”
又问,“大皇子那边最近怎么样?”
“公主前段时间又去找了大皇子,兄妹二人瞧着是和解了。”
“皇儿心软,嘉庆……哎,是个凉薄的。”
皇后叹气。
以前大皇子没事的时候,嘉庆指望着他,也表现的乖顺,如今大皇子一出事,她立马就抛弃了兄妹亲情,开始利用他。
这般凉薄,他实在担心。
大皇子如今这情况,好歹是能落个闲散王爷,安安稳稳的过完一生的。
可若有嘉庆在中间撺掇利用的话,就不好说了。
她叹了口气道:“你去一趟庆国公府,请我嫂嫂过来一趟吧。”
嘉庆和亲这事必须和庆国公府通个气,免得嘉庆求上门,又害的庆国公府招了皇上的眼。
如今这情况,还是安安稳稳的求个闲散王爷当当的好。
那个位置,谁爱争争去。
至于害皇儿至此的柳烟柔……
一个阉人玩物而已,别说她了,就是云北霄也绝对落不到好!
自古以来,那些个阉党哪怕是一时掌权,也最终不会有好下场。
云北霄绝不会是个例外。
而跟着他的柳烟柔,下场只会更惨。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再去一趟大皇子府,就说嘉庆和亲之事,势在必行,让他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头。”
“是。”
嬷嬷下去安排了。
皇后又是一叹。
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又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
可此事皇帝已经做了决定,宫里又没有其他适龄的公主,嘉庆和亲已经板上钉钉。
她也没办法。
“恨就恨吧,恨了也便狠了,如此去了北齐,兴许还能过的好一些。”
皇后喃喃着,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短短时日,原本保养很好的她鬓间已见白发,整个人看上去老了十岁不止,身上那股上位者的气势也散了大半。
此刻靠在贵妃榻上,有那么一瞬,竟似垂暮老人一般,浑身透着苍凉、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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