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锦道:“待会儿见到他,你直接问就是了。”
林家这位表哥也真够能跑的,在西疆待了半年,刚回江南多少日子,又往南州来了。
“好。”
秦琅含笑应了。
别院的人端了些吃食上来,两人在园中相对而坐。
这一整天兵荒马乱的,也没好好吃过东西。
这会儿已经是夜里,管家去通传之后,林修齐很快就过来了,随之而来还是作小婢女打扮的乔夏。
“小十!”乔夏几乎是冲过来的,在沈若锦身边站定,“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
沈若锦让她坐在边上,徐徐道:“原本是不知道的,这会儿知道了。”
秦琅的目光则落在了林修齐身上,“你把人弄回来的?”
“也不能这么说。”林修齐在秦琅身侧坐下,“我原本是去梁王府喝喜酒的,半路被人给劫了,就她劫的我,我没法子只能先把人带回别院来。”
林公子指了指乔夏,一副迫不得已的模样。
秦琅薄唇轻勾道:“这倒是巧了。”
“可不是巧了嘛。”乔夏听出秦琅的弦外之音,也当作没听懂,拉着沈若锦抱怨道:“梁王府的人追得紧,我这一整天又是翻墙又是上房的,骨头都差点散架了……”
沈若锦捏了捏乔夏的肩膀,“这衣裳……你为何穿成这样?”
若要避人耳目,装扮成男子不是更好?
“他给的。”乔夏看了林修齐一眼,“非说这样能避人耳目,我可不习惯了。不过穿什么都比穿嫁衣好受些,那嫁衣真不是人穿的。”
林修齐笑道:“我倒是想让她穿男装,但你们看她的个头,明眼人一看就是女扮男装,反而更惹人怀疑。”
“你是在说我矮吗?”
乔夏磨了磨牙,忍不住又要捶他。
“岂敢啊。”林修齐往秦琅身边靠了靠,“你不矮,你在姑娘堆里已经算是身量高的,但你这不是跟我站在一块了么?”
林公子身材修长,寻常小厮站在他身边都显矮,姑娘家就越发显得娇小了。
林修齐说:“别院里有不少婢女,你现在这副打扮混在她们里头,就算梁王府的人来搜查,一时间半会儿也搜不出来。”
为了保证乔夏的安全,他让所有婢女都统一穿着,打扮地差不多的样子,这要是全都叫出来站一起,亲爹娘一时半会儿都认不出来。
乔夏混在里头,十分安全。
李管家说:“梁王府的人刚刚来过,被少夫人打发走了。”
“梁王府来过了?这么快就走了?”
林修齐还有些吃惊。
他还以为梁王府的人来了,怎么也得搜个半天。
李管家说:“梁王府的人一见到少主和少夫人就撤了,看起来……颇为忌惮。”
“我夫人刚把梁王世子打服了,他们不忌惮才怪。”
秦琅说起来这事很是与有荣焉。
“你把梁王世子打了?”
乔夏一听这事,眼睛瞬间就亮了。
天知道她今日被梁王世子追得有多惨!
好几次差点就被抓到了。
“嗯。”沈若锦理了理乔夏的头发,“随便教训了一下。”
“那你真是给我出了一口恶气!”
乔夏顺势往沈若锦肩膀上靠,跟她说今天逃跑的路上有多惊险。
各处城门全都关了。
她无处可去,只能当街截别人的马车暂避一时。
好巧不巧的,就劫到了林修齐。
林公子那张嘴气人得很。
秦琅拿扇子把乔夏的头推离沈若锦的肩膀,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做什么?
乔夏忙着跟沈若锦说话,没注意到秦小王爷的神色,刚被推离一点,立马又靠了过去。
秦琅都被她气笑了。
“她们说她们的。”林修齐问秦琅说:“你们来做南州做什么,也不提前告知我一声,早些知道说不定还能同行。”
秦琅不答反问道:“你来南州做什么?”
“自然是有要紧事。”林修齐说到这里,立马正经了起来,“前些人到南州来送货的人失踪了好几个,我有个小堂弟也在其中,林家十分重视这件事,让我亲自来南州看看。”
“有林家人在南州失踪了?”
秦琅立马就联想到了南州私采铁矿的事。
私采铁矿需要大量的人力,他自从进入南州境内,就常听说青壮年离奇失踪的事。
连林修齐都是为此事而来。
这意味着从外地来南州的人也有不少失踪的。
“可不是。不然我这么大老远跑南州来做什么?”林修齐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你不是中状元了吗?不在京城做官,怎么来了南州?”
秦琅道:“做官哪有陪夫人重要。”
林修齐哑然失笑:“你可真是……”
秦琅还在思考人口失踪和私采铁矿之间的联系,没理会他的打趣。
夜深渐深。
乔夏跟沈若锦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妹夫。”乔夏喊了秦琅一声。
她知道秦琅喜欢这个称呼。
秦琅闻言,微微挑眉,“嗯?”
乔夏跟他打商量道:“我今晚能跟小十睡吗?”
秦琅不假思索道:“不能。”
乔夏刚要说话,便见秦琅正色道:“梁王府的人知道你跟我夫人关系,肯定会派人暗中盯着,你跟我夫人一起睡容易暴露。”
这话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乔夏道:“可是……”
“没有可是。”秦琅道:“你要是一个人睡害怕,可以跟他一起。”
秦小王爷说的是林修齐。
他说:“这样更能避人耳目。”
“别。”林修齐立刻拒绝,“我怕她捶死我。”
“你还嫌弃上我了?谁要跟你睡?”
乔夏恨不得现在就捶死林修齐。
但是跟林公子待在一个房间里能避人耳目是真的。
于是,她决定睡在林修齐外间的小榻上。
这样虽然在一个屋子里。
但是有珠帘隔开了里间和外间。
也算不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而且林修齐根本打不过她。
乔夏为了安全起见,委屈一下跟他一间也没什么。
沈若锦和秦琅一间。
他们几乎日日同床共枕。
只是连日来奔波劳累。
沈若锦每日都是上了床就睡,并无什么旖旎心思。
秦琅却从一开始的亲亲抱抱,变得越发不知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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