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冬是戚飞柔嫁入长安侯府后在她院中伺候的丫鬟。
从一个小丫鬟一步一步成为了在她房中贴身伺候的大丫鬟。
戚飞柔看好菊冬的模样和温顺听话的性子,原本打算在怀孕的时候让菊冬做长安侯的通房丫鬟帮她固宠,笼络长安侯的心。
但是戚飞柔善妒,不肯让长安侯碰其他的女人,最后还是只留着菊冬当贴身的丫鬟,没有送给长安侯当通房丫鬟。
戚飞柔警惕,“你要菊冬的卖身契做什么?”
为了保守住花长卿跟花芷瑜那点破事的秘密,菊冬已经被悄无声息的处理掉了,卖身契自然也就不重要了。
长乐此时突然提起,莫非……莫非菊冬给长乐托梦了?
戚飞柔心惊,同时还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菊冬贴身伺候你多年,那日在房中也只有菊冬听到了所有的事情。”
“你怕事情传出去彻底毁了花长卿的前程和长安侯府的颜面,自然不可能留着菊冬。”
“所以你做了什么,我们大家心知肚明。”
“但菊冬跟凛冬关系好,凛冬想要菊冬安心,我也觉得菊冬跟了你这么一个主子实在倒霉,所以特意来替她拿回她的卖身契。”
“戚飞柔,你但凡对菊冬还有一点主仆情意和愧疚,就不该拒绝这件事。”
“当然,如果你要拒绝,那我就只能用我的办法让你把菊冬的卖身契给我了。”
长乐将话说的很有技巧,要拿菊冬的卖身契,但没说菊冬现在是死了还是活着。
戚飞柔是知道菊冬跟凛冬关系不错的,因为当初还是菊冬将逃灾到盛都都快饿死了的凛冬领进的侯府,就连凛冬这个名字,也是菊冬帮凛冬取的。
菊冬从在戚家的时候开始就一直伺候戚飞柔,又跟着一起陪嫁到了长安侯府,事事细心面面俱到更是忠心耿耿。
戚飞柔对于将菊冬沉塘之事也抱有一点愧疚之心,派人去屋里取了菊冬的卖身契过来。
“这是菊冬的卖身契,你要你就拿去。替我……替我给菊冬立个衣冠冢。”
“立衣冠冢就不必了,菊冬也不需要你这份假情假意。”
长乐检查了一遍卖身契,目的达成转身就走。
戚飞柔看着长乐离开的背影,有些脱力的坐到了椅子上。
她不明白,原本好好的日子,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乾清殿侧殿之中,沈淮安把手中的折子送到卫承宣的面前,“长安侯不是一向最不允许花长卿外派吗?这次是抽了什么疯,竟然主动替花长卿揽下了外出的差事。”
卫承宣正在批手中的折子,没有抬头。
“定安,说起来长安侯现在可是你的岳丈,花长卿是你的大舅子,他们侯府的事你就当真不管?”
沈淮安十分好奇。
卫承宣对长乐的看重他可是看出来了的,不管长乐跟长安侯府怎么闹,到底都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双方不可能真就断绝的干干净净。
卫承宣停下手中的笔,垂着的长睫盖住了他的眸子。
他沉默的想了一会儿,把笔放下,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才回答沈淮安的问题。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因为两年前长乐救了我,我才与她相识的,其实不是。”
“我其实比卫书烨更早认识她。”
“那时候她出生不久,我瞧见她在襁褓里,粉雕玉啄的像个瓷娃娃,我当时就捏过她的脸。”
“后来她三四岁大一些的时候,有老侯爷宠着,无法无天的像个小霸王,但其实也就是喜欢玩闹了一些,心底善良的很,看见我一个人坐在水池边,误以为我要跳下去,大着胆子来拉我。”
“看见我身上有伤还带血,吓的脸都白了还以为我是被人欺负了要替我出头,还把她小荷包里的果糖和碎银子全塞给了我,跟我说祖母说过,银子是万能的,有了银子我就不会被欺负了。”
“其实是那天我刚从边关赶回宫里,路上遇到了截杀,所以身上才有伤和血。”
“再后来我见她的时候,她就总是跟卫书烨和户部尚书江大人家里的那个孩子一块儿玩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看卫书烨的眼神我只看一眼便知道她喜欢,后来两人果然订下了亲事。”
“我是卫书烨的小皇叔,她也跟着卫书烨喊我小皇叔,我自然不能多与她接触。”
“再后来便是她救我一命。容贵妃天天巴不得我不得好死,她救了我,容贵妃哪里能给她好脸色,所以我给了她玉佩,许她承诺,应承她的请求,让容贵妃知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谁动她就是动我。”
“那天她来王府求我为她保住她跟卫书烨的婚约,我恰巧被暗杀危在旦夕,王府里乱成一团,等下人禀报她来找我的时候,她已经在雨里站了许久。”
“我换了衣裳,在屋子里燃了熏香遮盖血腥味儿见了她,我至今都记得她那时的神色。”
“她的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眼里满满的都是委屈和倔强,见了我便跪下求我帮她。”
“那时候她心里眼里依旧全是卫书烨,我看着她,当时就在想若我能正大光明的护着她便好了。但她喊我小皇叔,我什么都不能说也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成全她。”
“幸亏卫书烨是个不争气的,有眼无珠伤透了她的心,让她转而退婚,这与我而言是绝不可错过的机会。”
“所以我让徐瑾跟她说了一些话,她果然聪明一点就透,知道来找我当靠山。”
“事情便顺理成章的走到了现在,我娶了她,她成为了我的王妃,以后我就能光明正大的护着她了。”
“长安侯和长安侯夫人大聪明没有,小算计不少,花长卿也是个优柔寡断难成气候的。他们若是待长乐好,我自然照拂他们。”
“但他们全都偏心一个养女,薄待长乐,我不找他们晦气,已然是看在他们是长乐血亲的份上了。”
“以后他们与长乐各家门各家户相安无事那便算了,若他们再惹长乐不痛快,我不介意替长乐狠狠给他们长点教训,让他们好好认识清楚他们算个什么东西。”
沈淮安挑眉,“你就不怕为此落下不好的名声?”
“不过是一点破名声罢了。便是命,长乐要,我也能给她。”
卫承宣说着,忽然就笑了,沈淮安直觉不好,有种要被强为狗粮的预感,果然就听卫承宣道:“可惜长乐舍不得我的名声受损,处处都护着我呢。”
“唉,你这种没有夫人不惜一切替你谋算的单身狗是不会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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