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将花芷瑜扔进马车里,花芷瑜掀开车窗帘看大皇子府。
森严的皇子府已经大门紧闭,凶神恶煞的禁卫军守在皇子府,任何人已经不得再出入。
花芷瑜依然心有余悸,“继续追查,不会追查到我吗?”
“你是大皇子府上了名目的姬妾还是丫鬟?”长乐在一旁坐下,“凛冬,走吧。”
马车缓缓驶离,花芷瑜怔了一瞬才缓过劲儿,看向一旁取下帷帽的长乐。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这一次确实是长乐救了她。
“我以前那么针对你,你为什么还愿意帮我?”花芷瑜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既然觉得我帮了你,那就好好记住我这份恩情。”长乐之所以找花芷瑜,是因为她清楚花芷瑜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必须豁出去才能求得一份生机,而且花芷瑜确实有她自己聪明和擅长的东西,她找花芷瑜去办事会比随便找一个大皇子府的人去更加可靠。
花芷瑜盯着长乐。
她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长乐,她觉得长乐在意的人和事实在太多,就算本身聪明也因为这些人和事而变得愚蠢了。
她清楚的知道怎么激怒长乐,怎么让长乐在众人的面前失态发疯,她每次都觉得只要再有一次就可以真的将长乐逼疯,但下一次长乐又都能顽强的自我疗愈好,像个没事的人一样。
以前她不明白,现在终于隐隐约约懂了一点。
长乐以前被逼疯,但能很快的自我治愈,不是因为长乐真的就是打不死的小强,而是因为长乐感性之余也同样保持着理智。
重要的人和重要的事,她会尽其所能的挽留,看一旦让她真正寒心,她就会立刻斩断一切,绝不拖泥带水。
而且比起记恨某一个人,长乐更喜欢就事论事。
如果这件事扯平了,那她就不会一直追着这个人穷追猛打,至多也就是看不顺眼,但绝对不会主动找麻烦。
而长乐为什么能养成这样拿得起又放得下的性格,其实无非还是因为老侯爷和老侯爷夫人真的给了她足够的爱和安全感,才会让她如此洒脱和从容。
这样从小养成的自信,就是花芷瑜嫉妒长乐的原因。
花芷瑜心中不服气,但又不得不承认,长乐在某些地方确实比她更强。
“我想离开大晋,你能帮我吗?”花芷瑜握紧拳头,在心中做了决定。
她依旧不想认输,她就是要过的好!
长乐听笑了,“花芷瑜,你觉得你求我帮这个帮不好笑吗?”
“你是觉得我是活菩萨,还是傻?”
“你以前只差没弄死我,我还能既往不咎的帮你,你觉得可能吗?”
花芷瑜闻言却不生气,反而笑了,“我就是试试你。”
“正如你所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如果你不计前嫌的帮我,我才觉得你是真的有所图谋想害我。”
“我还没到那么狼狈的地步,要做什么事情,我自己能办到。”
长乐都无语了,她也没想到都落到这种下场了,花芷瑜竟然还在跟她玩心眼。
“花芷瑜,你的这些聪明和心机如果用在正道上,你不会比任何一个人差。”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花芷瑜抚了抚鬓边的发丝,忽然道:“当初你被拍花子不是我叫人做的,我只是恰巧去找来了盛都的表哥,而表哥就是将你迷晕带走的人而已。”
“我问过他为什么迷晕你带走,他让我不该知道的少问,只说是有人给了他银子,让他将你卖去红林沟的土匪窝。”
“你出事正好对我有利,所以回去之后我什么都没有说。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还能活着回来,所以那些关于你失了清白之类的谣言,都是我让人传出去的。”
“猜到了。”长乐并不意外当年那些谣言的出处,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将她迷晕卖去土匪窝的主谋竟然不是花芷瑜。
“你表哥现在人在哪里?”
如果背后的主谋不是花芷瑜,那到底是谁在害她?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还有去参加平阳公主的百花宴的时候,你到底是怎么中的情毒,难道你也不想知道吗?”
长乐冷眼,花芷瑜缓缓勾起嘴角,她终于又找回了当初在长安侯府跟长乐较劲的平衡感。
花芷瑜道:“长乐,我们再比一次怎么样?”
“看看是你先查清楚这些事情的真相,还是我又重新站到比你更高的位置。”
“如果我说不比,你就会不比吗?”
“当然不会。”花芷瑜说的肯定而且执拗。
长乐看花芷瑜,已经觉得无语了。
她完全不理解花芷瑜为什么非得跟她比,不过反正只要花芷瑜不找她的麻烦,随便花芷瑜怎么折腾,都跟她没有关系。
“这就是你要去大齐的原因?”
大晋的贵人圈子里已经没了花芷瑜的容身之所,她依旧想活成人上人,那就只能离开大晋去别的国家,滇南国土太小,北牧逐水而居太不稳定,所以只有国力跟大晋旗鼓相当的大齐是她最好的选择。
长乐撩起车帘,“凛冬,去南边城门。”
马车到了南边城门,长乐摸出五张银票递给花芷瑜,“这算是你帮我办事的报酬。”
“你从这边出发,可以走水路,最迟一个月就能到大齐。”
五张银票,一张一百两,足足五百两。
对于富贵人家不算什么,但对于现在的花芷瑜而言,这是一笔足够她暂时安生的巨款。
花芷瑜也没矫情,把银票塞进袖兜里,“你给的那个巫蛊小人虽然不错,但未免让大皇子的不臣之心表现的太突兀了一点,所以我在大皇子所有被皇上抽查过的功课下都仿造大皇子的笔记写了一些抱怨的话,时间越近的戾气越重。”
“我不会欠你人情,这五百两算你放给我的高利贷,九出十三归,到时候我会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花芷瑜把话说完也不等长乐回话便下了马车,头也不回的出了城门,骄傲的像一只永远也不肯低头的孔雀。
凛冬撇嘴,“什么人啊。”
“姑娘好心送银子给她,她还说这种话,活该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长乐反倒不生气,笑着轻轻敲了一下凛冬的额头,“我可不是白送她银子的。”
“走吧,回去打听打听大皇子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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