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方屹躲的有些狼狈,他一把抓住了苏锦棠的手。
偏偏苏锦棠现在已经气的失去了理智,另一只手毫不犹豫的抓伤了他的脸。
虞方屹只顾着抓住她一只手让她别乱动,猝不及防的就挨了这么一爪子。
顿时,他的脸上顿时出现四道爪印,瞬间变红开始渗出血来,可见是抓得不轻。
虞方屹吃痛,将苏锦棠一把甩在了地上。
苏锦棠此刻才清醒了些。
看见虞方屹脸上的伤,也没了方才的气焰,小声地叫道:
“阿、阿屹……”
“苏锦棠,你看看你现在跟一个疯子有什么区别?!”
虞方屹的火气此刻蹭的一下子起来了。
他眼中几乎都能够喷出火来,
“你口口声声说疏晚是畜生,可再怎么畜生,当初也是我们没有看顾好让她丢了这么多年!
自从她回来以后你可曾有过一个好脸色?
归晚是在我膝下养了多年,我能舍得吗?
我一次次的去母亲面前求机会,一次次枉顾疏晚的情绪,可她呢?
反倒是越发的放肆!
如今都已经对付到了母亲的头上,我岂能继续留着?!”
说罢,他冷笑,
“还得多谢了你。
若不是今日太子来敲打,你非要去闹这么一出惹得满城风雨,我还当真下不了这个决心!”
苏锦棠的眼泪宛如决堤洪水倾泻而出,
“她那样伤害我女儿,我就算是让她身败名裂又如何?”
“你再闹一个,现在她就去山上!”
苏锦棠的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虞方屹厉声道:
“锦棠,你我多年夫妻,知道母亲于我而言是怎样的存在。
你若是执意包庇虞归晚,往后就算是她改好了我也不会接回来。
你我之间的缘分,大抵也是要到头了。”
苏锦棠满脸震惊的看向虞方屹,张着嘴半晌,像是从喉咙里面找到了几个不成词调的字来,
“你……要休了我?”
虞方屹没有否认,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直接转身离开。
随着门被关的声音落下,苏锦棠整个人瘫软下来,口中呢喃,
“我们夫妻成婚到如今十八年,将近二十年的光阴……
如今,他就为了一个从未养在身边的孽障想要休了我?”
陈妈妈心疼的给她擦着眼泪,
“夫人,侯爷就是说的气话。
您跟侯爷可是神仙眷侣羡煞旁人,怎会和离呢?”
苏锦棠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我有什么错?
虞疏晚从回来到现在什么不是在忤逆我?
这样的女儿我早就不想要了!
归晚跟我说了,这一回根本不是故意的,是虞疏晚安插的那个丫鬟干的,就是离间我们的!
她心肠那样歹毒,我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孩子?”
陈妈妈嗫嚅着唇,
“夫人,大小姐的话,您可是要多些考量……”
这些一听就是用来哄骗苏锦棠的,也就苏锦棠他们会信了。
偏偏她话音未落,苏锦棠就恶狠狠地瞪着她,
“陈妈妈,你的意思是归晚骗我?!”
不等陈妈妈回答,她就恶狠狠道:
“归晚自小温柔善良,根本做不出来这样的事儿!
她就是鬼迷心窍听了那个丫鬟的话,走到绝路才做出这样的事情!”
见此,陈妈妈又好说什么呢?
她只好勉强笑了笑将苏锦棠搀扶起来到床上,
“当下是要将二小姐和老夫人给接回来才要紧啊。”
苏锦棠不说话了。
她不知道是哭太多了,还是被虞方屹的话给吓到了,现在的脑子里竟然一片空白。
屋外伺候的人听见里面的动静趋于平静后,一个小丫鬟这才悄悄地退下了。
她一路低垂着头,七拐八拐的这才匆匆来了虞归晚的小院。
流光正在给虞归晚剥莲子儿,口中还在愤愤骂着虞疏晚。
见有人进来,流光立刻站起身来,
“好姐姐,可是有什么好消息给咱们小姐的?”
原本兴致缺缺昏昏欲睡的虞归晚看见来人也不由得来了几分精神,
“茯苓。”
叫茯苓的丫鬟连忙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眉头紧锁压低了声音,
“今日夫人去在二小姐府邸门口闹的那一通没有半点效果,还叫二小姐将您的身世抖落了出来。
夫人被气得吐了血,到了晚间才悠悠转醒。
醒了之后夫人就开始跟侯爷争执起来,侯爷说……”
“说什么了?”
虞归晚有些迫不及待。
只要是虞方屹和苏锦棠是站在她这边的,那她自会毫发无损。
虞方屹那么疼爱苏锦棠,自己只要是能够拿捏住苏锦棠,想要什么不都是简简单单吗?
可茯苓接下来说的话却顿时叫她整个人如坠冰窖:
“小姐,侯爷说,您伤势好一些后就把您给送到山上去休养。”
虞归晚愣住。
之前说是送庄子上,现在怎么还想要将她给送山上了?
她心头有些慌乱,但还是佯作镇定,
“母亲呢?
她可有说什么?”
“夫人疼爱您,自然是不肯的。”
茯苓欲言又止,
“只是侯爷说,若是夫人再闹,就要跟夫人和离,还要将您现在送走。”
此话一出,虞归晚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是惨白了一个度。
原书里面这二人感情好到令人发指!
虞方屹为了苏锦棠一生没有纳妾,更是连重话都不曾说过一句。
可以说,除了女主虞疏晚以外,苏锦棠就是整本书里面最为好命的人了。
虞方屹的霸气护妻,两人的恩爱,都是当初书里的一大看点。
所以虞方屹怎么可能会对苏锦棠说要和离?
“不可能!”
虞归晚死死地咬住唇,眼角到下巴的伤因为敷了药越发显得狰狞,
“父亲不可能对母亲说这些!”
“小姐,奴婢怎会在这种事情上骗您?”
茯苓叹息一声,
“您现在还是先好好养伤,只要是还在侯府,就还能够有翻身的机会。”
她来不及多说,只是飞快地行了礼,
“小姐,奴婢还赶着回去伺候夫人呢,就不在此多逗留了。”
虞归晚回过神,给流光使了眼色,流光连忙拿出来一个沉甸甸的锦囊递给她,
“茯苓姐姐辛苦了,这些是小姐的心意。”
茯苓也没有推辞,收后就急匆匆的又回去了。
人一走,流光的脸就垮了下来,
“小姐,那个贱丫头就是想要针对您啊!
现在就算是搬出去了也不安生!”
“出去。”
虞归晚低声呵斥。
流光缩了缩脖子,悻悻的退了出去。
整个屋子里寂静的仿若掉一根针都听得见。
剧情发生偏差,现在就连书中的非主线角色都产生了变动,那自己掌握的那些先机又算是什么先机?
虞疏晚就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虞归晚第一次发现自己好像有些跟不上古代宅斗的手段和心思了。
原本以为能轻松拿捏,可现在她跟这群土著NPC也没有了什么区别!
这种未知的恐慌将她心头迅速笼罩,也让她头一次真正地意识到了这一场古代之旅根本就不是她能够接受的“沉浸式剧本杀”。
而是一场真正的女人之间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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