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
宁梦仗着父母是供销社的员工,父亲又是独霸一方的主任,一直当自己是娇娇公主。
她嚣张得近乎跋扈,谁敢打她?
莫不是……二表哥?
陆子豪解释:“我只认得你舅舅,其他人都不认识。本来要跟你舅舅打招呼,谁知他神色匆匆走了,只能作罢。”
“没关系。”江婉道:“以后遇到再跟他问好。”
语罢,她推着自行车就要离开——
“哎!”陆子豪拉住车后座,问:“媳妇,你不进去看看你家亲戚啊?”
江婉摇头:“不去,我跟她不熟。”
“哦。”陆子豪听她这么说,也就彻底不理了,“那就算了。”
接着,他扶过自行车,载着江婉往回走。
午后的阳光有些晒,但照在身上暖融融的,感觉很舒服。
吹来的风也没那么冷了,只带着一点凉意。
江婉抱着他精壮的腰,一时好奇,忍不住捏几下。
陆子豪瞬间后背绷直,辛苦憋笑。
“媳妇!你——你干什么?!痒!”
江婉嘻嘻笑了。
“我只是想试试你有没有痒痒肉。”
陆子豪轻哼:“没有!我浑身都是肌肉!”
江婉好笑调侃:“听人家说,疼媳妇的男人都怕痒,身上痒痒肉特别多。看来,你是天生不会疼媳妇呀!”
“真的?!”陆子豪立刻当真了,解释:“我腰上都是痒痒肉,忒怕痒!”
江婉忍不住反问:“不都是肌肉吗?这话刚才是谁说的呀?”
额?
陆子豪哈哈笑了,道:“前面是腹肌,两侧就不是!通通都是痒痒肉!”
“是吗?”江婉放肆摸来摸去,“让我看看有多少!”
陆子豪躲闪不及,被她掐了好几下。
“哈哈!通通都是!行了行了,别摸了,通通都是!我真的够疼你!”
江婉见他求饶,才松开双手。
不料,他却不依了。
“媳妇,你怎么不抱着我的腰?快抱啊!不然掉下去怎么办?”
江婉故意道:“这么宽的后座怎么会掉!你不用担心,好好骑就行!”
陆子豪眸光狡黠一闪,车头迅速摆弄几下。
车子立刻失去平衡,左摇右晃!
江婉吓了一跳,本能抱住他的腰。
她被气笑了,很干脆在他的腰上掐一把!
“哎哟!哈哈哈!”陆子豪连连求饶:“媳妇,我错了我错了!哈哈哈!放过我吧!”
自行车轮晃悠悠,满载甜蜜往太平街去了。
一路上随处可见青年人奔走来去,一个个神色紧张又兴奋,三三两两走着,兴奋讨论着。
陆子豪疑惑问:“这些人怎么了?”
江婉想起早些时候路过教育局门口时,好些青年人扎堆等在大门外的情景。
“应该是高考放榜了。”
陆子豪“哦!”了一声,笑问:“大表哥真的要去学医啊?”
“嗯。”江婉答:“他已经决定好了。”
陆子豪道:“也好。他性子很憨厚,人也沉稳,确实适合当医生。”
“你有没有什么建议?”江婉道:“读什么不一定就从事什么。如果你有更好的建议,可以告诉他。”
“没有。”陆子豪实话实说:“对大多数人来讲,人生目标是不停变动的,没法一直固定。在我看来,寻到自己喜欢的,能一直干下去的职业,就已经够不容易!”
“是啊!”江婉附和:“想要找到自己真心热爱的工作,还能一直耐心坚持下去的人,少之又少。”
工作是乏闷的,是辛苦的,所以许多人都会在职怨职。
即便是自己喜欢的工作,随之一天天干下去,迟早也会厌烦或变得讨厌。
唯一能够改变的人便是自己。
有很多人都在从事着自己讨厌的工作,但迫于生计,迫于压力,哪怕再不喜欢也会继续干下去。
“大表哥他不去上学,也一样能生活。”江婉道:“只是他如果读了大学,他的选择会变多。说到底,读多一些书,争取多一份文凭,只为了让自己多一些选择的机会。”
陆子豪深有感悟,道:“是啊!人最怕的是没得选择,只能认命。”
江婉望着一掠而过的风景,提议:“等姐平安归来,纺织厂的风波过了,咱们聚一聚,好好吃一顿——怎么样?”
“好!”陆子豪满口应下。
……
傍晚时分,李香妹回来了。
江婉正在屋里写稿子,听到她的脚步声便探头出来。
“嫂子,是你啊?”
“对!”李香妹拎起一块猪肉,笑嘻嘻道:“这是今天食堂剩下的!俺给你们炖粉条吃!”
江婉收起钢笔,走过去帮忙。
李香妹疑惑问:“家里就剩你一个?吴妈呢?”
“她大孙女病了,她去帮忙照顾。”江婉解释:“子豪和云川带小欧去清辉院,应该快回来了。”
李香妹一边切着猪肉,一边道:“俺本来要将猪肉送给公爹的,可他不敢要,跑得跟滑刺溜似的!”
“舅舅去找你了?”江婉问:“什么时候?”
李香妹答:“下午。他说家里出了事,让俺跟栋梁明天早上回去一趟。”
“什么事?”江婉隐约猜到可能跟宁梦两口子有关。
李香妹转了转眼睛,压低嗓音。
“听说早上放榜了,好些人都去看成绩。俺那个妯娌——建设他媳妇啊,没能考上。”
“哦。”江婉丝毫不意外,道:“临时恢复高考,复习的时间不够充足,录取率也不高,想要考上不容易。”
李香妹继续道:“听说她回去后,就跟建设吵了起来。家里的东西砸得稀巴烂!建设不肯让她砸,还甩了她一巴掌……她没站稳,脸磕地上,还掉了一颗牙齿!”
天啊!
江婉不敢想象那个画面,皱眉:“二表哥也真是的!她心情不好得好好安慰,怎么能打她!”
“说是气急了,才动的手。”李香妹绘声绘色道:“她扔,他就拦着。后来见家里的热水瓶都被砸了,建设气不过,一巴掌就给呼过去!”
江婉低声:“照这么说,估摸伤得不轻。”
“可不嘛!”李香妹道:“听公爹说,整张脸都肿了,牙齿掉了以后哗哗流血。幸亏街坊邻居都是毛巾厂的,都是熟人。有人麻利跑去找公爹过去劝架。公爹见人都伤了,麻利将她搀去医院急症室。”
江婉暗自翻白眼:“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就他们两口子的性子,不不闹腾不折腾老人就活不下去!”
李香妹不屑冷哼:“俺最讨厌打女人的男人!宁梦砸东西是不对,可建设也不能打她啊!一个人错,另一个人也跟着错。打女人,算啥男子汉啊!”
“后来呢?”江婉好奇问:“舅舅让你们回城南干什么?没让你们去医院看宁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