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按着平时跑步的路线走，绿化在夜里化成黑漆漆一片，每隔一段路都有路灯的点缀，也有零星几个人在散步，说话声音都很轻，显得环境特别安静。
温亦佳问：“你想说什么？”
沈涵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说。”
“那好，我问你答，不许有隐瞒。你年后就要去金程就职？”
“是的。”
“如果不是今天钱宝说起，是不是要等到辞职信发到我邮箱，我才会知道这件事。”
沈涵说：“我想找个机会说的，最近不是好时机。”
温亦佳不满意地哼了一声。
“你早就对职场有规划，为什么还要到我们公司来？”
沈涵认真地解释：“金程之前买下我们做的那个应用软件，打算做成社区交流平台，给我的职位是开拓这一块的购物消费，现在国内电商已经比较齐全，针对现在市场，金程先期打算做进出口商品，趁着这几个月软件开发期，我想先学一下进出口贸易这块具体业务。大部分这类公司都在保税区，那段时间正好你们那儿招人。”
原来是这样，温亦佳垂下眼帘，轻轻在心里叹了口气。
“你不高兴？”沈涵忽然问。
温亦佳说不清心里的感受，只好故作轻松的样子说：“教了两个多月的徒弟，好不容易能独当一面，就马上要走了，换你你能开心吗？”
沈涵看了她一眼，隐隐觉得有些开心，“这么说，是舍不得我。”
温亦佳挑挑眉，“你中文是体育老师还是卫生老师教的，理解明显有偏差，谁舍不得你，我是舍不得自己两个月的辛勤工作，赶紧走吧，你走了我才能和人事申请再招个新人来。”
沈涵唇角一勾，“像我这样的实习生你以为好招？”
温亦佳说：“的确不好招，直男审美、傲娇、毒舌，我要求不高，和你反着来，乖巧听话就行。”
“知足吧，像我这么聪明上手快，能承担工作还养眼的，接下来你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温亦佳嘟囔：“脸皮不能厚这一条必须加进招聘简章里。”
她嘴上虽然损着沈涵，可心里还真有几分赞同他的话，还再招一个像他这样工作能力高，上手快的实习生真的很难。可这种话，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两人顺着林荫小道走，一边抬着杠。刚走出路灯的范围，草丛里忽然窜出一道黑影，匍匐着身体，又长又粗的尾巴几乎扫到温亦佳的脚背。
温亦佳吓得心跳漏拍，条件反射性地往后躲。耳边听见沈涵说“小心”，手臂蓦然被拉住，她一下撞在他地胸膛上，感觉到他肩膀宽阔，胸口温暖，还有一股好闻的年轻男人的味道，当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她心跳立刻变得紊乱，可同时身体却有些发软。
温亦佳觉得这个情况有点危险，她站定身体，后退一些距离，左顾右盼说：“刚才那是什么？尾巴那么大。”
沈涵说：“可能是黄鼠狼。”
温亦佳打了个哆嗦，提议马上回家。
两人并肩往回走，一路无话。温亦佳有点心烦意乱，想找什么话题说，几次要张口都觉得刻意，后面觉得安静也挺好，索性就不说话了。
沈涵并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纠结，也没有在意安静，他的两颊微微有点发热，刚才她撞进自己怀里的时候，那两团软绵绵的触感让他有些心猿意马，难以控制。
沈涵到家进门的时候，客厅里荡漾着柔和的音乐，一道低沉的女声唱着歌，大宝捧着平板乐呵，招呼他：“快来看，你女朋友的直播。”
沈涵朝他手里瞥一眼，平板上果然是余娜的脸，她妆容精致，穿着一身蕾丝很多的可爱风连衣裙，头上戴着猫耳朵的头箍，笑容甜美，正在唱一首情歌，弹幕飞快地滚动，不断有人刷着礼物和表白。
大宝忽然怪叫一声，“这个，id所向劈你，刚刷好多礼物，这么舍得下血本，他是不是来泡妞的，欸，沈涵，我和你说话你听见没？”
沈涵走向卫生间，“我先洗个澡。”
“欸，有人拿糖衣炮弹在朝你女朋友轰炸，你管不管了？要不要我上去砸礼物压死这个所向劈你，让他知道什么是名花有主，什么是真正的壕。”
卫生间里除了水声没有回应。
等沈涵洗完澡出来。
大宝还在直播平台分门别类五花八门的礼物里点选，嘀嘀咕咕，“小样还和我叫板，哥我今天让你知道什么是24k纯金的壕，再送一艘游轮。”
沈涵走过去，飞快盖上平板电脑的盖子。
大宝痛苦地哀嚎，“别啊，我刚夸下海口，那么大个直播室等着看我金光闪闪的时刻，你这是拿我的面子在地上摩擦啊，以后我还怎么见人。”
“摩擦你面子总比摩擦票子好，花这种冤枉钱，只能让别人看见犯傻的时刻。”
“我怎么觉得这感觉不对呢。”大宝挠了挠头，回过味来，“咱们是不是拿错剧本了，这是你女朋友，礼物该你砸。”
沈涵居高临下用看“白痴”的眼神瞥他。
大宝顿时有些发蔫，“怎么了？我说了什么不对？不对啊，我怎么觉得你对新女朋友不太上心呢，你们吵架了？”
沈涵用毛巾擦着头发说：“还在了解阶段。”
大宝疑惑地说，“什么年代了了解要花那么长时间，你没事翻翻她微博看看她直播不就行了。”
沈涵根本没理他。
大宝嘀咕了几句觉得没意思，拿出手机玩耍。没一会儿，他又开始叨叨：“听说最近林子和邬灵有点苗头，你这里也有着落了，现在是不是就我还是单身狗，不行不行，起跑线可要落后了。”
沈涵问：“什么起跑线？”
大宝说：“以后我孩子的起跑线啊。我得快点找个目标。”他想了想，“你说隔壁小姐姐怎么样，样子好，脾气好，大几岁也没关系，我觉得越看越顺眼。”
沈涵慕然面色一沉，甩手啪的一声，一块半湿的毛巾砸到大宝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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