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他们哭得这么凶,会把人引来咱家,我们还是出去吧?”
杨慧连为难地跟周大丫提议。
“外面太危险了。”
周大丫很纠结。
人家都要打来了,她们该找地方藏起来。
可两个孩子受不了拘束的环境。
只要进来,他们就哭得厉害。
“咔”。
“嘎嘣嘎嘣。”
几人齐齐看过去,陈小满正欢快咬蚕豆。
“小满牙真好。”
张桂兰很羡慕。
别看她年轻,已经吃不了炒的蚕豆了。
“小满你不担心侄子们哭喊把人引过来?”
杨慧连惊讶。
陈小满大眼睛看着齐齐瞧过来的人:“他们已经来了啊。”
周大丫瞳孔猛缩:“在我们家?”
“对啊,就在门外。”
三个女人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杨慧连赶忙去捂小怀锦的嘴巴。
“小祖宗,你别哭了,坏人来了!”
怀锦被吓得眼泪含在眼眶,忘了哭。
一旁的小彻也被捂住嘴巴,他却哭得更撕心裂肺,把张桂兰吓得额头都是冷汗。
陈小满把蚕豆壳放在桌子上,拿了自己的杯子倒水喝。
蚕豆吃着太累了。
张桂兰和杨慧连慌得手心都是汗。
周大丫心一横,对她们道:“你们躲着,我出去看看。”
杨慧连一把拽住周大丫的胳膊:“娘您别出去,外面太危险了!”
“我一大把年纪了,不怕。”
周大丫铁了心。
那些人要是摸进来,找到地窖,一家子都活不了。
她出去还能想法子把人引开。
张桂兰和杨慧连鼻子酸得厉害,两人死活不让周大丫走。
“你们都不听娘的话了是不?!”
周大丫压低声音怒吼。
“娘您说什么我们也不能松手。”
杨慧连压根不怕周大丫。
往常她听婆婆的也就算了,现在是要命的时候,她怎么能犯糊涂呢。
她把小怀锦往竹床一放,拽着周大丫的一只胳膊,对张桂兰道:“弟妹,把娘拉着!”
张桂兰缓过神,把小彻往陈小满怀里一塞,自个儿往地上一坐,双手抱住周大丫的两条腿。
“娘你要走就把我们也带出去。”
周大丫被两人惊得整个人愣住了。
“你……你们……你们不听娘的话了?”
张桂兰心虚地低了头。
杨慧连却底气十足道:“娘你老了,现在该听我们的了!”
这话听在周大丫耳朵里简直是五雷轰顶。
她老了。
这个家该让年轻人掌控了?
周大丫想说什么,可喉咙里好像塞了团棉花,怎么也出不了声音。
陈小满惊奇地看着这一幕。
“哇,大嫂你好厉害!”
杨慧连心“噗通噗通”狂跳。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变了。
小满的话却让她镇定下来。
她是大儿媳,她不站出来,娘非得出事。
“娘就好好待着吧,咱们等爹回来,桂兰,你把彻彻哄睡着。”
张桂兰连连应声,松开周大丫,接过孩子到一旁哄睡。
杨慧连把周大丫按在竹床坐下。
陈小满看看沉默不语的娘,又看看抱着小怀锦坐在娘身边的大嫂,在福地里对张半仙道:“娘竟然听大嫂的话。”
“你们老李家的掌家权接棒了。”
张半仙闲着无聊跟陈小满闲聊起来。
“一直都是娘管家呀。”
“你大嫂夺权了。”
陈小满好奇:“以后大嫂管家吗?”
“至少你大嫂以后说话更有分量了,你娘也愿意放手,不然这会儿就要闹起来。”
“谁管家很重要吗?”
“管家的人就是掌舵人,得有眼光有魄力考虑周全。”
张半仙感慨:“你大嫂也是个厉害人物啊。”
陈小满很赞同地点头。
大嫂把布匹生意做得特别好。
还能管着家里的草药。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响起推桌子的声音。
几人紧张地看着地窖顶部的门。
门被推开,透出的光亮把老李头的脸露在众人面前。
大家齐齐松口气。
“人都被抓了,都出来吧。”
陈小满是第一个被举出去的。
她爬出地窖后,迈着小短腿往外跑。
到自家门口一看躺着不少人在挣扎。
还“啊啊”喊着,脸全肿成了猪头。
陈小满仔细观察了会儿,皱了皱眉头:“这次的药效比上次毒土匪时要差些。”
张半仙解释:“这次太着急了。”
“算啦,这样也把他们都收服了。”
陈小满很好说话。
李初元捂着鼻子绕过那些人从外面进来。
“你们怎么样?”
“都很好,娘和大嫂二嫂都没事,那些人都被咱们村收服了吗?”
李初元道:“咱们村人手一包毒粉,瞧见人了就往他们脸上撒,那些人全倒在村子里了,村里人在绑人,准备送去县城呢。”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赏金。”
陈小满双眼放光地看着屋外的人。
“连山贼都有赏金,叛军肯定有更多。”
陈小满双眼发亮,在村里人要过来绑人时,她跳出去阻拦。
“他们是我们家的,你们都不能动!”
青石村的人:“……”
这些人有什么好争的?
老李家门口的人是大宝二宝两兄弟绑的,把家里的草绳都用完了。
那些人疼得哭天喊地。
还有人叫嚣:“等到我们将军带着大军踏平你们家,我要把你们剥皮拆骨!”
“你们一个破村子竟然敢拦着我们呜呜呜……”
陈小满把他的鞋子塞进他嘴里,拍拍小手上的土:“我对付你们这些坏人很有经验的。”
等村子里其他人把叛军都绑好后,商量一番,让村里人送去县城。
一行人走出去没多远,又退回来了。
附近村子都被叛军占领了,一出去全是哭喊惨叫。
村里人商量一番,决定守在村子里。
那些叛军被集中在村里几间空房子里,村里人守着。
为了防止叛军半夜潜入,青石村安排了人十二个时辰轮换着在村里巡逻。
老李头他们很安心地睡下。
半夜,屋子外头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
老李头被惊醒,披着衣服赶出来看。
瞧见屋子几个挣扎着小声呼喊的黑衣人时,老李头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巡逻个屁啊,大活人都摸进我家了还没发现!”
老李头在院子里跺脚。
“老伯……是我……”
一个熟悉的声音强忍着剧痛悄声对老李头道。
老床头听着不对劲,小心地靠近。
瞧见那人的脸,他惊得往后跳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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