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尖叫着围了上去,刘瑜扶起倒在地上的刘瑾,急切查看他的伤势。
“我没事。”刘瑾脸色微白,摇了摇头,“皮外伤。”
刘瑜又赶紧跑过去看刘琛,刘琛的伤势比刘瑾严重许多,鲜血如泉水一样涌出,显然是伤到了要害。
“快传太医啊!”刘瑜大吼一声,惊呆的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来不及了!”慕灼华蹲在刘琛身前,伸手查探大腿上的伤势,“刺破了血管,必须立刻止血!”
刘瑜怔怔看着慕灼华,慕灼华方才还慌乱着,此时却十分镇定,她拿起地上的剑,抬手挥下,割下外衫,在刘琛的伤口部位之上缠了一圈,用力地勒紧了。“二殿下,你把这边勒紧了。”
刘瑜闻言,按照慕灼华的吩咐勒紧了伤口,果然出血小了许多。慕灼华又从腰间取出一个羊皮卷轴,打开放在了地上,里面摆放的是一根根银针。
“我给殿下施针止血,殿下不要动。”慕灼华说着拈起一根长针。
刘琛浑身无力地瞪着慕灼华,慕灼华出手迅疾,很快便落下几针,果然片刻后血便止住了。
“你们把殿下抬回房间,放在榻上,取热水来。”慕灼华说着,补充道,“小心别碰到银针。”
众人见慕灼华果真止住了血,都听她的命令行事。
慕灼华又对刘瑾道:“三殿下,让我看看您的伤势。”
刘瑾回过神来,摆手道:“不用,我只是皮外伤,血已经止住了。”
慕灼华看了刘瑾一眼,也不再坚持,转身跑进了刘琛所在的房间。
御书房里就有热水,太监们很快送了过来,刘瑜用剪子剪开了伤口处的布料,小心擦拭血污。这时外间传来仓皇的脚步声,有人喊着:“太医来了!”
慕灼华回头,便看到三个太医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她便站起身来,让开了位置。
“老臣来迟……”
太医还要请罪,就听到刘琛不耐烦地说:“少说废话,过来!”
太医急忙爬到床前,细细查看刘琛的伤势之后,松了口气道:“殿下伤到此处,出血如泉,若不是及时止血,只怕危险了,不知道是哪个太医出的手?”
众人齐齐看向了慕灼华。
此时慕灼华袖子上,衣服上一大片鲜红,她冲太医笑了笑道:“事急从权,本官略懂医术,便斗胆给殿下止血了,余下之事,就交给诸位了。”
太医和善地笑了笑,转过身去为刘琛处理伤口。
慕灼华见刘琛有了太医照料,而自己满身血污,便想着回理蕃寺换身衣服,不想刚走出门,就与一人迎面撞上,慕灼华倒退了两步,抬头一看,惊喜道:“王爷。”
刘衍看到慕灼华身上的血污,也是一惊,下意识地上前抓住她的手:“你哪里受伤了,怎么这么多血?”
慕灼华看到刘衍眼底的急切,不禁有些恍惚,笑道:“不是下官,是大皇子,这是为殿下医治时不慎被染上的。”
刘衍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便放下慕灼华,往里面走去。
慕灼华回理蕃寺换了身干净衣服,她一身的血污把众人都吓坏了,打听之下才知道两位皇子比剑之事,都是心惊胆战。
慕灼华换了衣服回到御书房,刘琛和刘瑾的伤口都已经处理好了,太医正往外走。
慕灼华走到门口就听到刘衍在教训刘琛,下意识地收回了脚,停在门外。
“你今日行事太过鲁莽了!”刘衍坐在床边,沉着脸训斥刘琛,“你是兄长,今日之事责任便在于你。”
刘琛嘴硬道:“是他出言不逊,说皇叔用人不明,遭人蒙蔽,我气不过才……”
刘衍按了按额角,按捺着怒气道:“别人就是知道你的脾气,才故意激怒你,今日陛下不在宫中,我也不在理蕃寺,难道你以为是巧合吗?”
刘琛一惊,随即怒道:“他们故意的。”
刘衍道:“你与刘瑾两败俱伤,必然要遭到陛下训斥。”
刘琛冷笑道:“我懂了,刘瑜故意让刘瑾拉我下水,我俩鹬蚌相争,他倒舍得让亲弟弟涉险。”
“琛儿,你们三人都叫我一声皇叔,我原不该有偏颇。”刘衍轻叹一声,“你们如此相争,伤的是陛下的心。”
刘琛道:“那他们便不要想着与我争!”
刘衍知道刘琛脾气如此,听不进自己的劝,只能道:“你乃嫡长子,不必争,这一切都会是你的,你越是争,就离你越远。你只要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便不会轻易被人利用了。”
刘琛还要反驳,却听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殿下,慕灼华求见。”
刘琛收回了满肚子的话,冷冷道:“进来。”
慕灼华推开了门,走到床前关切问道:“殿下的伤势如何了?”
刘琛道:“无碍。”
刘衍看了慕灼华一眼:“听说是你及时为大皇子止血。”
慕灼华微笑道:“这是臣子的本分。”
刘琛冷眼看着慕灼华:“你应该知道,我很不喜欢你。”
慕灼华讪笑:“下官但行己事,管不住他人的喜恶。”
刘琛又道:“没有人知道你会医术,你不救我,没人会怪你。”
慕灼华轻叹了口气:“殿下若要这么问,那就容下官说句实话了。下官自然知道殿下不喜欢,但两位殿下在我的课上出事,我难辞其咎,所以必须竭尽全力去救。这是其一。其二,医者仁心,见死不救,下官问心有愧。”
刘琛冷冷说道:“其三,你想着救了我,我便欠了你人情,不再为难你。”
慕灼华苦笑:“这其三,不敢奢求。”
刘琛道:“我从不欠人,你救我一命,我现在便还你,说出你的条件。”
慕灼华小心翼翼地看了刘琛一眼,又用余光偷瞄刘衍,这才低下头说道:“那殿下给些诊金就好了。”
“什么?”刘琛狐疑道,“诊金?你要什么诊金。”
慕灼华道:“下官给人看病,收多少诊金就看对方什么身份,若是普通百姓,便只收一点铜钱,若是达官贵人,便要多收一些。殿下尊贵,下官斗胆,要五百两诊金。”
刘衍闻言,扬眉看向慕灼华。
刘琛嗤笑一声,大喊了一声:“来人,拿一千两来!”
刘琛话落,外面就有个小太监拿了一千两的银票进来。
“给她。”刘琛不屑地说道,“我的命,还是要更贵一些的。”
慕灼华毕恭毕敬地收下了一千两,拱手道:“多谢殿下。”
刘琛嫌恶地挥挥手,道:“你走吧。”
慕灼华弓着身子退下了。
待慕灼华走远,刘琛才对刘衍说道:“这个女人,贪生怕死,贪财怕事,她救了我的命,功名利禄唾手可得,却只要了五百两,你说她是不是又贪又傻?”
刘衍微笑不语,他知道的慕灼华,可不是这样的人。
“就这样的人,也配和沈惊鸿齐名?”
刘衍无奈道:“你这几日就好好休息,不要再大动肝火了,稍晚陛下来看你,记得认错,不要找借口。”
“知道了,皇叔越来越啰嗦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刘琛不满地咕哝了一句。
刘衍瞬间有些恍惚,他以前是怎么样的……
他忽然想起自己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样子……曾经的他,又比刘琛好多少呢……
可有些教训,着实太沉重了……
太监端着药碗进来,刘衍扶着刘琛坐起喝药,这时又跑进来一个太监,跪下说道:“殿下,奴才方才跟踪慕灼华,她确实说了一些关于殿下的话。”
刘琛脸色一冷:“她在背后说我什么?”
慕灼华怀揣着银子刚走没几步,便看到宋濂锡跑了过来。
“我都听说了。”宋濂锡一脸惊恐,“竟然发生这样可怕的事,好在你会医术,给大殿下止血了,不然殿下们有个万一,你也是危险了。”
慕灼华微笑道:“我也是后怕得很呢。”
宋濂锡又问道:“不过你救了殿下这么大的功劳,殿下应该会给你不少赏赐吧,苟富贵,莫相忘啊!”
慕灼华从怀里抽出银票,说道:“我本只要五百两的诊金,殿下给了我一千两。”
宋濂锡瞠目结舌:“你!你!你!唉,我说你什么好啊!这么好的机会,居然找殿下要了五百两!”宋濂锡气得拍大腿,“我的慕大人啊,你多聪明一个人,怎么就干了糊涂事,你这是吃力不讨好,殿下恐怕要更讨厌你了!”
慕灼华悠悠道:“殿下本就不喜欢我,我若是要了高官厚禄,殿下就是给了,心里也不会痛快,回头找个理由,还不是把我贬下来了。”
宋濂锡哑然:“这……”
慕灼华又道:“殿下若不给我点什么,他心里也不舒服,总记挂着欠我的人情,既然如此,我不如要些实惠的,这样一来,殿下心里也能舒坦一些。”
宋濂锡失笑:“殿下心里舒坦了,你又舒坦了吗?殿下还不是一如既往地讨厌你。”
慕灼华淡淡一笑:“殿下是君,我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殿下只是口头上说我几句,他性情爽直磊落,并没有真正恶我害我。宋兄你曾经教我,为人臣子,莫过于一个纯字,我今日便是但行己事,莫问前程了。不能讨殿下喜欢,是我的不足,能为殿下排忧解难,也算为臣的一点本分了。”
刘琛听完这话,沉默良久。
“她真这么说?”
小太监点点头:“奴才听得真切,虽然记不住每句话,但大致便是这个意思了。”
刘琛摆摆手道:“下去吧。”
当着刘衍的面,刘琛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本以为慕灼华会心存怨怼,没想到……反而是自己显得心胸狭窄了一些……
自己先前对刘衍说的那番话,如今便被慕灼华打脸了,他脸上火辣辣的,心里却不觉得恼恨。
刘衍唇角含笑,催促道:“殿下,喝药了。”
刘琛不是滋味地喝下药,问道:“皇叔,这慕灼华,好像也没那么不堪……”
刘衍眼中笑意浓浓,轻轻点头道:“她的心思,确实玲珑。”
御书房的风波很快就传遍了皇宫,慕灼华回到理蕃寺,便看到同僚们都聚在了一起,绘声绘色地描述那凶险的画面。众人见慕灼华进来,立刻都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问起状况。
慕灼华笑着道:“两位殿下都无大碍,更何况有定王殿下在呢,大家还是回去做事吧,一会儿定王殿下回来,看到我们议论殿下的是非,怕是要动怒的。”
众人一听,便也没趣地散了。
慕灼华今日的工作便是给三位皇子讲学,出了这档子事,讲学也只能停下了,她便又回到理蕃寺筹备下回在礼部观政需要的材料,正忙到一半,又来了个宫女传话。
“慕大人,公主殿下有请。”宫女毕恭毕敬地行礼。
慕灼华自发生了与沈惊鸿的流言,便很少在宫女面上得到恭敬了,但到底是柔嘉公主的人,就是懂礼数。
慕灼华放下东西,便跟着宫女一路进了后宫。通常外臣是不得入后宫的,但慕灼华是个女官,在这点上便有了其他人没有的便利。
两人走了一路才停下,宫女转身对慕灼华叮嘱道:“柔嘉公主正与太后、皇后说话,进去之后说话行事自己小心。”
慕灼华感激道:“多谢姐姐提醒。”
慕灼华跟着宫女进去,抬眼一扫,便看到太后高居其上,皇后和柔嘉公主分坐两侧,立刻跪倒行礼。
“理蕃寺观政慕灼华,参见太后、皇后、柔嘉公主。”
太后的声音略显严肃威仪,淡淡道:“起来吧。”
慕灼华恭敬地起身,垂着手站在旁边。
“方才哀家看过两个皇孙了,琛儿伤得不轻,听说是在你讲学的时候起了争执,你为何不拦着?”太后话里便有了责问的意思。
慕灼华心里哀叹,面上却恭恭敬敬道:“是微臣无能,拦不住两位殿下。”
柔嘉公主轻声道:“皇祖母,两个弟弟的脾气您是知道的,他们斗起气来,别说是慕大人了,就是我这个姐姐也拦不住啊。”
太后看向皇后道:“琛儿的脾气那么冲,多少是你宠出来的。”
皇后似乎有些畏惧太后,立刻便离座跪下,向太后请罪:“是儿媳的错。”
柔嘉公主微笑转圜道:“所幸现在弟弟们都无大碍了,听太医说,慕大人及时为琛弟止血,多少算是有功的,皇祖母就不要过分苛责了。”
慕灼华低着脑袋,却感觉到太后的目光如有实质一般压在自己的脖子上,让她后颈凉飕飕的,心头沉甸甸的,压迫感十足。
“哀家也没有要罚她,只是常听人说起今科探花是个年轻的姑娘,就好奇叫来看看。皇子们都是适婚的年龄,身边有个才貌双全的年轻女子,哀家总要上心一下。”
太后不咸不淡地一句敲打,让慕灼华顿时醒过神来,哭笑不得——想必太后是误会了,还以为是两个皇子为她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呢!
她真是冤死了,还不能为自己辩解!
太后如今见了慕灼华,倒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妖娆模样,为人看着端庄守礼,她便也稍稍放下心来,转头对柔嘉公主说道:“你的婚事,也该抓紧着些了,今年之内无论如何得好好相个驸马。”
柔嘉公主婉声道:“皇祖母,这事也看缘分的。”
太后道:“事在人为,缘分可不是坐等着的,当初薛笑棠便是再三跪求,这才感动了陛下,给你们二人指婚,谁想他福薄……罢了,不说他的事了。”太后转头看到皇后还跪着,便道,“皇后起来吧,你是柔嘉的母后,此事便是你的责任。”
慕灼华尴尬地站在旁边,又听了几句,才得了太后的令退下。
太后的目光盯着慕灼华的背影,见她离开了,才对皇后说道:“待柔嘉的婚事定了,再给琛儿娶皇妃,皇帝虽然尚未立太子,但他心中还是偏向琛儿,琛儿的皇妃就是未来的皇后,不可马虎,出身与教养,都需要仔细调查。”
太后言外之意便是看不上慕灼华的出身。昭明帝如今的皇后,便是当年太后从自己的娘家侄女中精挑细选的,为昭明帝登基后稳定朝局出了不少力,如今昭明帝沉疴难治,众人心里多少有数,刘琛若要登基,没有可靠的班底,怕是会生动荡。
皇后自然也懂得太后的用心良苦,便低头称是。
慕灼华回到理蕃寺,时间已经不早了,理蕃寺的人都已经回去了,慕灼华便也收拾好东西,关门离开。
慕灼华把带着血污的衣服包起来,揣在怀里出了宫门,刚走不远,便见到了在路口处等着的执墨。
执墨道:“跟我来。”
慕灼华眼睛一亮,跟着执墨走近巷子里,看到刘衍的马车正停在巷子里等她。
“王爷,今日便是特意等下官了吧。”慕灼华爬进了马车,笑眯眯问道。
刘衍正闭目养神,听了这动静,便缓缓睁开眼看向慕灼华。
“听说太后传召你,说了些什么?”
“王爷是担心太后为难下官吗?”慕灼华双手托腮,眼中闪着一丝期盼。
“有柔嘉公主在,想必你也不会遭到为难。”刘衍道,“太后无非是想知道二位皇子为何起争端。”
慕灼华叹了口气道:“王爷大可说得准确一些,太后是担心下官红颜祸水,引得兄弟阋墙,后来看了下官貌丑之后,又觉得自己多虑了,下官这般纯良老实,庄重自持之人,怎么可能让殿下为下官大打出手。”
刘衍不禁被她逗乐:“纯良老实,庄重自持,本王看你是欺上瞒下,胆大妄为。”
慕灼华委屈道:“王爷冤枉下官,下官也只是对王爷不庄重一点……”
刘衍冷笑一声:“是吗,你今日不就把大皇子玩得团团转吗?”
慕灼华抿着嘴,轻哼道:“王爷又冤枉下官,下官明明救了大皇子呢!”
刘衍饶有兴味地看着慕灼华做戏,不紧不慢说道:“今日两位皇子相争受伤,你本难辞其咎,然而你当机立断,为大皇子治伤,也算是功过相抵了。不过如此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又怎会放过,自然是要做一场戏来骗取大皇子的信任了。”
慕灼华一脸纯良地笑道:“王爷说什么做戏,下官怎么听不懂呢?”
刘衍道:“你救了大皇子,若趁此机会邀功,大皇子自然能答应你,但也会对你更加生恶,你若不邀功,大皇子欠了你人情,认定你故作清高,也不会记挂你的好。于是你故意提出要五百两的诊金,这诊金确实不便宜,但对皇子来说却不值一提,你有意让大皇子以为你是个短见贪财的粗鄙之人,等到后来大皇子听到你的良苦用心,自知误会了你,心中便会生出愧疚,到此时,他才真正领了你的情。”
慕灼华被刘衍戳穿了心思,却也不惊惧,反而笑得更开心了:“王爷真聪明,不愧是下官倾慕之人!”
刘衍对她这套随时随地信手拈来的奉承和告白早已适应了,不以为意道:“你说你这连环计,难道不是将大皇子的心思玩弄于股掌之中吗?”
慕灼华幽幽叹了口气:“王爷,为官不易啊,若不是想点法子,下官怎么过得下去呢,下官也不过是想让大皇子别那么讨厌我,否则来日大皇子登基,下官便要辞官归田园了,王爷便见不到如此贴心可意的人了。”
刘衍无所谓地笑了笑:“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本王便也能得清静了。”
慕灼华却眉眼弯弯地笑开来:“可是王爷并没有那么想要清静吧,否则……为何不把这些话说给大皇子听,当着大皇子的面戳穿下官?”
刘衍哑然。
慕灼华扯着刘衍的袖子,甜甜笑道:“王爷是殿下的叔叔,却帮着下官骗殿下,这是不是说明,王爷也有一点点心疼下官,舍不得下官被殿下欺负,舍不得看下官辞官回乡呢?”
刘衍看着抓住自己衣袖的小手,心头轻轻一颤。他忽地想起下午看见慕灼华一身是血,那时候,他的心确实有片刻的慌乱……
刘衍抓住慕灼华的手腕,将她的手扯离了自己的衣袖:“本王不过是见你为求自保,才不戳穿你,若是害到了皇子,本王便不会姑息了。”
慕灼华露出纯良无害的表情,笑着道:“下官怎么会害人呢,王爷你要相信下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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