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来人身着月白锦衣,从束发的玉簪到腰间的禁步、足上的云靴都非凡品,十八、九岁的年纪,貌清隽俊美,说话时面上没什么表情,很是高冷禁欲。
眉眼却生得同小郡主还有三四分相似。
“兄长?你怎么在这?”慕如星一惊,随即有些不满道:“你跟着我做什么,还偷听我说话!”
“你穿得这么打眼,还拽着人在汪府里跑得飞快,我都看见了不得跟过来瞧瞧你要做什么?”
慕临风面色极淡,说的话也让小郡主完全没法反驳。
他这妹妹性子直率,颇是跋扈,这回是跟着他来黎州的,若是在此惹出什么祸事来,还得做兄长的来收拾烂摊子。
跟来看看,也是防患于未然。
结果他听到了什么?
慕临风的目光落在余笙身上,冷冷报上名姓,“我姓慕,单名一个云字,字临风。”
余笙见礼道:“余笙见过慕公子。”
慕公子这一刻刚报完姓名。
下一刻便问道:“昨日舍妹拿回侯府的那张名单,是余大小姐给她的?”
余笙笑了笑,转而看向一旁的小郡主。
小郡主此时反应极快,直接上前挡在了两人之间,“兄长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
她不等沐临风开口,就立马继续道:“你以往不是都不往千金闺秀多的地方来吗?怎么,今儿就不怕被人瞧上又惹上桃花债了?”
“星儿!”慕临风闻言,面上露出了些许无奈。
余笙看高冷公子拿自己妹妹没办法的模样,颇觉有趣。
时下的男女成亲早,少女十五岁及笄便可出嫁,少年十六七岁娶妻的比比皆是。
像世子爷这位慕公子都是十八、九岁还没定亲娶亲,可不就是千金闺秀眼里的香饽饽?
尤其是慕临风还是温柔和煦的那一挂的,若不是他身份贵重,上门说亲的媒人都能把门槛踏破。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兄长也莫要在追问我的事。”小郡主是懂怎么糊弄人的。
余笙忍笑。
慕临风道:“我原也没问你,我问的是余大小姐。”
慕如星顿了顿,“你问余笙就更不妥了,你俩初次见面,有不熟,有什么好问的?更何况貌美是非多……”
小郡主脑子转的飞快,张口就来:“兄长未婚,余笙未嫁,此处又没有旁人在,兄长再待下去怕是要被人传闲话,你赶紧忙你的去吧。”
慕临风:“……”
多大的事,竟还当面造起自家兄长的谣来了?
跟着来汪府的两个长随就在不远处候着,哪里就没有旁人在?
“我们小姑娘说话,你在这算怎么回事?”慕如星催着慕临风赶紧走,“兄长放心,我不欺负余笙,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慕临风见状,就是不用余笙回答,他也知道昨日妹妹拿给盛怀瑾的名单,肯定就是出自这位的手笔。
不必再多问。
他走之前,不由自主地多打量了余笙一眼,“舍妹娇蛮,若有得罪之处,还请余大小姐多多包涵。”
慕如星抢先道:“兄长,你怎么还当着我的面说我娇蛮啊?”
慕临风道:“你问出这话之后,就不止娇蛮了。”
慕如星:“……”
这兄长怕是没法要了。
余笙笑道:“公子言重了。”
从‘娇蛮’二字便看出,慕临风对这个妹妹有多宠,不是刁蛮不是跋扈,只是娇养出来的一点小毛病。
慕临风带着两个长随去了前厅没多久,就有婢女来请郡主和余笙也过去。
汪四小姐的及笄礼要开始了。
慕如星被自家兄长那么一打岔,还没来得及跟余笙说定再多写几张的事,站那不太想挪窝。
还是余笙说:“有机会,我一定帮郡主写。”
小郡主这才跟她移步去了前厅。
她们过去的时候,及笄礼刚开始。
厅中坐着汪家的长辈,两旁坐着请来的贵客和官夫人们,沐临风赫然在列,边上的几位官吏正恭敬地同他搭着话。
小郡主去了前面坐下,余笙站在尾端。
两人隔得有些远。
随着厅上琴师奏乐,全福人唱礼,汪四小姐着盛装,在四个婢女的簇拥下走入厅堂。
众人夸赞着汪家有女初长成,有人低声打听着这汪四小姐定亲了没。
汪夫人被夸得笑容满面,越看自家女儿越觉得好,只觉得放眼整个黎州,也没有哪家姑娘能比得过自家女儿去。
周遭一派花团锦簇的景象。
就在这时,忽然有个小厮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前厅,“不好了!老爷夫人不好了!”
“住口!”汪夫人闻言,笑脸顿时就僵住了,“大好的日子,你这狗奴才在瞎叫唤什么!”
汪大人也道:“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今天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能打断我女儿的及笄礼,有什么事都等及笄礼结束了再说。”
那小厮抖若筛糠:“等不得,来了、来了好多官差!来抄家!”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大惊失色。
“什么?”汪大人一听,立马就站了起来,“这是在黎州,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抄我的家?!”
说着,他就大步往外走,“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
话声未落,大批官兵涌入厅堂,原本守在门外的小厮婢女都被逼退入内,众人惊慌失措,乱坐了一团。
官兵们迅速排开,守住所有出口,没有放走任何一个人。
陆明舟从官兵中间步入厅堂,“本官奉旨查抄汪家,犯官及其家眷跪下。”
陆大人这一来,来参加及笄礼的众人顿时就炸开了锅: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忽然要抄家?”
“我们只是来赴宴的,我不是汪家人,让我走!”
“汪家的事跟我们无关,快走快走!”
众人也顾不上什么及笄礼和汪家会怎么样了,着急慌忙要走,在被官兵们核对过身份后,顿作鸟兽散。
“父亲!母亲!”汪四还没加簪就吓得两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她头发披散着,脸色惨白地活像个女鬼,喊了爹又喊娘的,“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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