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颜色素净,余笙穿着便多了几分雅致。
可到了世子爷身,却显越发显得清贵。
这个“活招牌”无论如何都要磕下来。
大不了,价钱随他开。
她这样想着,朝对面窗户的盛怀瑾淡淡一笑。
世子爷见状,不由得心道:她朝我笑什么?
不就是穿了一样布料一样颜色的衣裳么?
就这么开心?
盛怀瑾很是不解,但出于礼仪,还是朝她微微颔首,给了个回应。
两人各自待在窗边,一个倚窗而立,一个靠窗而坐,听着底下大堂那些人议论这次经过南城地界的货船被劫一事。
这些跑来找人和货船的商户们在互相倒苦水:
“南城官府要是管得了,这些年还能让玄武盟的势力发展得越来越大?”
“官府那些人就知道敷衍我们,让我们不要急,耐心等着……再等下去,我们那些货物肯定连个渣子都不剩了!”
“这可怎么才好啊?我全部身家都在压在这次的货物上,要是货没了,我也不活了!”
有人说着说着眼看就要崩溃了。
周遭几个商户听了很是同情地安抚了他几句,低声透露明日在南城柳叶河畔有个商户们聚集商议怎么跟玄武盟交涉的大会,要是想把货物找回来,明儿可以去参与其中,或许还要希望。
只是南城明令禁止,不许商户们私下去跟玄武盟交涉,所以去那里还得小心。
大堂里那些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明显轻了许多。
余笙听得七七八八,渐渐地就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了。
恰好这时候,小二来敲门说:“客人,酒菜都已经备好了,您看,是送到您房里来,还是您下楼用饭?”
“在楼下用吧。”
余笙还想听听那些商户明日什么时辰聚集商议。
“好勒。”小二应声去办了。
余笙转身走出厢房,没几步就看见盛怀瑾从另一边走来。
方才隔着窗看他,直觉得这身新衣衬得人如玉树,这会儿到了跟前才忽然发现,他们俩这一身……莫名的有点像一对儿。
只是这时候专门回去换一身衣裳太过刻意。
余笙想着落落大方些,不在意就不会尴尬了。
于是她开口就夸了盛怀瑾一句,“这身新衣极衬世子,皎如玉树,风采卓然。”
盛怀瑾闻言:“……”
她开心就开心吧,怎么还非要这么刻意夸?
世子很无奈,只能客套地回了一句,“你穿着也甚好。”
随后从隔壁房间出来的飞红滴翠和护院们见状,更是一脸懵:
为什么大小姐和世子爷换了一身衣裳出来,就变得这么登对了?
小二在大堂摆了两桌饭菜,余笙和盛怀瑾坐小桌,剩下的人坐大桌刚好。
桌与桌虚隔着木雕窗,她们坐在大堂,一边用饭一边听那些商压低了声音说南城几个大商户明日也会去。
为了不引起官府中人的注意,会在船上开,时间是天黑之后。
余笙听完,便同盛怀瑾说:“我明早先去南城府衙走一趟,问问案件进展,然后再去弄张参会的帖子,傍晚去柳叶河畔看看南城的大商户有什么好办法解决这次的事。”
光指望着官府肯定是不行的。
要论上心程度,肯定还是南城的大商户们对这事更上心。
她说完,看盛怀瑾一直没说话,微微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没催促,安静等了片刻。
等盛怀瑾从他俩穿得跟有情人似的这事里回过神来,就发现余笙温温柔柔,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
他特想问余笙:你这样看着我,是几个意思?
又怕她一开口又是砸钱买情爱,硬生生止住了。
换成,不咸不淡的一句,“你看着我作甚?”
余笙心说:交谈的时候,看着对方,难道不是最基本的礼仪吗?
不过眼下,这个也不重要。
她闻声道:“我明日要做什么已有安排,不知世子有何打算?”
“你去南城府衙打探,那我去会会江州水师。”
盛怀瑾说得随意。
南城这一带也归江州水师管,但他们以往不作为,是因为玄武盟做事自有规矩,来往商户交了买路钱,至少有一半要上交给他们。
这都是不成文的惯例了。
近来也不知道究竟在搞些什么,他打算去找掌管水师的江安侯问个清楚。
刚好不太方便带着余笙去,她要去南城府衙,刚好分开行事,更为妥当。
最重要的是,这一路同行以来,余大小姐老是看他。
盛怀瑾觉得几乎是自己每次看向余笙的时候,她的目光都是停留在他身上的。
这姑娘家一旦喜欢上一个人,连眼神都是黏黏糊糊的。
世子爷没喜欢过什么人,也觉得实在是深情难以抵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余笙也不知道世子爷心里在想些什么,听他这样说,便道:“世子明日什么时候走,我让人备马。”
盛怀瑾心里叹了一口气:你别太体贴了,余大小姐。
面上倒是不动声色,“醒来便走。”
“好。”
余笙也没再说什么,只吩咐了护院们,给盛怀瑾准备好快马。
江州水师里这里距离不小,快马一个来回,怎么也要大半天的时间。
一行人用完晚饭,护院们各自出去打探消息。
余笙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到南城金家,约了好友金家大小姐在酒楼用午饭,让她想法子帮忙弄张明日商户们上船的帖子。
打听回来的消息都不太好,因为玄武盟忽然做出劫掠的举动,南城商户们个个人心惶惶,都乱成一锅粥了。
余笙让飞红滴翠和护院们都早点睡,这几天奔波赶路都累得不轻,有的睡就赶紧补个觉。
明天还有的忙。
她沾枕头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到天明。
余笙按计划一大清早就去南城府衙,往外走的时候,往世子爷那边的厢房看了一眼。
飞红道:“世子起得比大小姐还早,天刚蒙蒙亮,就快马出城去了。”
“世子倒是真的上心。”余笙有些感慨,“咱们也该去南城县衙了。”
断没有没有帮忙的人比主家还上心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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