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府衙。
余笙带着飞红滴翠到的时候,前面已经有不少商户在排队。
只是这里的县官大人连他们黎州的吴县令还不如,竟连脸都没露,只让衙门主事的把苦主们说的话记了几笔,就跟轰人似的让给他们赶紧走,腾地儿给后面的人。
排队的这些人有本地的,也有外地的,衙门里的人这会儿倒是一视同仁。
反正都是极其不耐烦的。
还有几个是家里儿女被玄武盟劫了的,老弱病小拖家带口的来找衙门帮着寻人,哭得跟泪人似的。
余笙让飞红滴翠去买些包子馒头分给他们充饥。
她进去问了县衙的人,案子进展如何。
只得到了一句,“上头的大人们已经知道这事,在想办法了,回去等消息吧。”
就这一句,还是衙役们看在她模样生得好的份上,比对旁人态度好多了。
好在余笙本来也对官府没抱什么希望,让飞红滴翠她们给几个苦主分完吃食,就往跟金家大小姐约好的酒楼去。
金月楼,在南城以佳肴美食出名,是金家的产业。
她们几人进门之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问小二:“你们大小姐可在楼中?”
小二一听,当即道:“您找我们大小姐,您可是姓余?”
余笙道:“正是。”
“您略等一等,小的这就去传话。”小二说着,立刻就去禀报了。
片刻后,有个身着海棠色罗裙,梳妇人发髻的年轻女子摇着团扇,带着两个婢女从二楼缓缓走了下来。
此人正是金家大小姐金和玉,二十出头的年纪,风情万种,精明能干。
她已经嫁过两回。
两任夫君都在成婚后不久就死了。
她就带着嫁妆和夫君留给她的家财回娘家,如今金家的事也大多都是她说了算,称得上是南城的传奇人物。
“还真是你跑到南城来了。”金和玉走到余笙跟前,拿团扇挑起她的下巴,凑近了看她,“你这张脸真是越长越得我心了,真想扒下来给我自己按上。”
“把你的换成我么?”余笙淡淡笑道:“那我也不亏。”
“这么会说话,真想找我帮忙啊?”金和玉在她身边坐下。
极其熟稔的模样。
不等余笙回答,她就转头吩咐楼中众人,“给我挑最好的上,我这个妹妹可是见过好东西的,可让她看了笑话。”
“是。”楼中众人纷纷应声去办。
她们金家大小姐是这南城一带有名的美人,今儿来的这位明显年纪要小一些,风姿却更甚,着实是难得一见。
“那就多谢金姐姐款待了。”余笙不跟她客气,直接说明了来意,“我的确是来找姐姐帮忙的。”
她把昨儿让人送信到金府,想让金和玉帮忙弄个上船参会的帖子的事又说了一遍。
“按理说,你来南城,我该是第一时间就接你进我家府邸住的,可近来事务实在繁多,因为玄武盟劫货的事,找上我们金家的人也实在太多,这不我这几天为了躲清静,就在金月楼住着……”
金和玉说昨儿的书信她没收到,又劝余笙要是被劫的货物没有多到影响余家成败的地步,最好还是先按兵不动。
等他们前头的人先试试,能不能跟玄武盟的人交涉成功,再借个东风。
余笙道:“能借东风固然好,但我还是想去听听他们究竟打算怎么跟玄武盟交涉,货物值多少钱暂且不提,我余家被抓走的那些人却是一定要救回来的。”
“你啊。”金和玉闻言颇有些无奈。
她知道余笙跟那些只看钱只讲利益的商户还不一样,在余笙眼里,人命很重,不是银钱可以买来的。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把我的帖子给你的了,反正我本来也不想去。”
金和玉说着,就吩咐婢女去把这次主持大会的那位大商户发给她的帖子拿来给余笙。
她本来是不打算去的,也不想让余笙去。
毕竟去了,就等于参与其中,少不得出钱出力。
若是被严禁商户们私自聚集商议这事的官府知道了,还没有好果子吃。
总归是不太合算的。
可余笙要去,她劝过了,没劝住,也就没有硬拦着。
“多谢金姐姐。”余笙接过金家婢女递过来的帖子递给飞红收好,“金姐姐日后若有用得着我的时候,尽管开口。”
金和玉摇着团扇轻笑,“这话可是你说的啊,我可记下了。”
两人说着话,小二们排着队把金月楼的招牌菜和果酿都端了上来。
佳肴美食摆了整整一桌。
都是南城的地方特色。
金和玉亲手给她斟了一杯果酿,“怎么都得先天黑之后再上船,你先在我这好好吃顿饭,顺便跟我说说……那位陆大人回黎州,跟你打交道时都发生了什么事?”
她说着,忽然和余笙探听起了黎州那些跟余家大小姐有关的风月传闻。
陆明舟年少时住在余园,给余家几姐弟做先生,后来上京赶考金榜题名,就派人去余家退了亲。
这缘分本在那时就断了,谁知道没过多久,两人开始频繁打照面。
“没什么事,寻常的官商往来罢了。”
余笙自从被人骂作煞星,再到福星转了一轮,已然对传言这些事看得很淡。
再者说,她与陆明舟真没什么可说。
不是一路人。
也没什么旧情可言。
金和玉见她神色自若,便知道拿陆明舟打趣她没什么意思,美目微转,立马就换了个话题:
“还有那位镇国公世子,我可听说他带着金衣卫夜奔千里,来黎州护你周全,怒斩黎阳侯父子首级,这事可是真的?”
南城跟黎州离得那样远,这流言倒是照传不误。
余笙刚想说事是有这么个事儿,但没必要说得好像盛怀瑾是为了她夜奔千里来黎州,世子明明是为了银子。
就听见金和玉笑着说:
“那位世子也可是出名了的桀骜不驯,眼高于顶,也就我余家妹妹貌若天仙,能引得那位世子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正要喝果酿的余笙听到这话当即又把杯子放下了。
她看着金和玉,一本正经道:
“你想多了,世子是冲冠一怒只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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