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听到世子说这话,再往他身后一看,就看见了昨日在闹市之中见过一面的西夏贵人。
当下便明白了七八分。
她刚要开口说话。
盛怀瑾忽然走上前来,“进去再说。”
“好。”余笙什么都没多说,转身就往里走。
世子几乎与她并行,一起迈过门槛,进了宅子。
飞红滴翠见状也很利落地退了回去。
李元霁喊了他一声:“怀瑾世子……”
回答他的,是忽然关上的余宅大门。
李元霁顿时:“……”
左右随从见状,不由得开口道:“这怀瑾世子究竟怎么回事?不是来帮我们太子殿下招人的吗?怎么他自己进去了,把我们都关在了门外。”
“太子殿下,属下去让他们把门打开。”
“不急。”
李元霁就想看看这个盛怀瑾能为佳人做到什么地步。
在门外等等也无妨。
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
而此时,门内。
盛怀瑾已经熟门熟路地往廊下走,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还不忘让滴翠:“倒杯茶来。”
滴翠还急着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嘴还没来得及张口,就得了吩咐。
“滴翠,快去。”余笙抬抬手,示意她照做。
盛怀瑾扫了孙管事他们一眼。
后者见状,也十分知情识趣地退开了。
片刻后。
就只剩下余笙和盛怀瑾两个人站在廊下。
暮色四合间,微风徐来。
余笙开门见山道:“外面那个人,我只见过一面,训斥过他两句,别的什么都没有。”
盛怀瑾闻言,忽然也不好再说大小姐什么。
他见过余笙很多次了。
知道她生得好看。
属于十分美貌,谁见了都忍不住多看两眼的那种。
但是今儿他看多了那幅画像,再看余笙,忽然觉得她好看得着实有些突出。
以至于,余宅里有这么多姑娘。
余笙身边的貌美婢女比比皆是,但是盛怀瑾刚被带到余宅门前,就知道李元霁肯定就是冲着余笙来的。
不用细想都知道,除了余笙,不可能再有别人。
“世子?”余笙见他一直没说话,便开始说出自己的想法,“李元霁说什么一见钟情,非卿不娶,必然只是个挑事的由头,也不知道他堂堂一国太子,心眼怎么会小到如此地步?”
只是被人当街提醒了两句大晔的规矩而已。
竟然搞这么多弯弯绕绕的,找上门来闹事。
盛怀瑾赞同道:
“这个李元霁八成是有什么毛病。”
被人骂了,还对人一见钟情。
这不是欠骂吗?
这要不是有病,绝对干不出这种事来。
但现在问题是……
李元霁已经知道余笙住在这里,甚至早早就在皇帝那里讨了旨意,要把人娶了带回西夏去。
而他现在,正是帮着找人的那个。
盛怀瑾微微扬眉,“李元霁现在就在门外,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余笙道:“我非皇室众人,也不是官宦之女,若他真的要用强权来压我,把我带回西夏去,那我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她想的还挺好的,“反正他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大晔境内,迟早要回西夏去的。”
“你想的倒是挺好。”盛怀瑾道:“你能躲哪去?万贯家财都不要了?”
余笙自然是舍不得那些钱财的。
但是跟后半辈子的自由比起来,身外之物也是可以暂时舍弃的。
余笙苦笑道:“这不是还有世子吗?”
生意上那些钱,盛怀瑾也有份。
按照世子爷这么看重钱财的性子,总不能看着钱财被人卷走却不管。
“你……”盛怀瑾一下子就有些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他才憋出一句,“余笙,你就仗着我喜欢你……会赚钱。”
余笙听到一半的时候,一颗心都悬起来了。
直到听见最后三个字,才感觉心又落回了何处。
“世子,你说话能不能别停顿这么久?”
她很是无奈。
心说:现在被西夏人堵门的人是我,不是你,你在这纠结个什么劲儿?
盛怀瑾都气笑了:“你以为我想停顿吗?还不是因为你烂桃花扎堆!我能说你说什么?能用什么言语来形容?”
余笙顿时:“……”
她那点破事,好像都被盛怀瑾知道了。
而且每次遇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情况,他都在场。
跟坐前排看戏似的。
余笙都有点头疼了,“世子让我把门关上,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两人正说着话。
外头的西夏人开始叫门了。
站在不远处的孙管事等人明显坐立不安。
大门一直这样关着也不是事儿。
外头那些西夏人不走,麻烦就一直在。
迟早要面对的。
这时候,滴翠端着刚沏好的茶过来了。
盛怀瑾一边饮茶,一边问余笙:“除了躲,你还想过别的办法没有?”
他倒是老神在在,一点都不着急的模样。
余笙也是喜怒不怎么外露的。
两人的镇定模样如出一辙。
边上的孙管事和婢女们都着急上火地不行。
余笙不紧不慢道:“世子若是有好法子,不放直说。”
“你定过亲了。”盛怀瑾合上茶盏,适时地指点她:“就拿这个说事,拒了李元霁的求亲。”
余笙略一沉吟,“这法子真的可行吗?”
古有昭君出塞,野史记载是从皇帝后宫挑了一个未侍寝的妃子去和亲的。
连皇帝的后宫都可以嫁去外邦,那她一个订过亲的商户之女,真的能用这个幌子,拒了西夏太子吗?
盛怀瑾却不答反问:“你是真的不想做西夏太子妃吗?”
“当然不想。”
余笙不假思索地回答。
且不说李元霁忽然找上门来,是打的什么坏主意。
光想想西夏太子求娶一个商户女,还能给正妻之位吗?
就算是正妻,余笙也不稀罕。
宫闱争斗不断,姬妾争宠,那不是她能接受的生活。
她思及此,又继续道:“世子,指点人就要指点到底,别说一半留一半啊。”
盛怀瑾肯定道:“这法子必然可行。”
余笙刚要追问怎么个必然可行法。
就听见盛怀瑾说:“你只需告诉他们。”
余笙微微靠近他些许,作洗耳恭听状。
盛怀瑾凝眸看着她,缓缓道:“同你定过亲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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