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这才抬眸看了世子爷一眼。
盛怀瑾举着灯盏站在她身旁,剑眉微挑,眼含笑意,做的是红袖添香的风流事儿,奈何世子妃一心向钱。
说看他一眼,当真就只看一眼。
这一人之力拉高了全京城少女对夫婿要求的世子爷在她面前,愣是没能让她的目光多停留片刻。
余笙很快就低头继续写计划书去了。
盛怀瑾把灯盏放到桌案上,抬手压住了世子妃正在看的那页纸,“我今日带人去查抄丞相府,真的不是为了银子。”
“嗯,我知道。”余笙自然清楚世子心中所想,只是存了几分打趣他的心,一本正经道:“你为的是金屋、古画、珍宝堆。
盛怀瑾闻言,不由得凑到她面前,一字一句道:“余、笙!”
这下,余笙就是不想看他都不行了。
计划书看不了了,赚钱的事也得先放到一边。
余笙往椅子上一靠,离世子爷远了些许,徐徐道:“开个玩笑,世子怎么还当真了?”
屋里生了两个火盆,时不时燎起些许火星。
两人都解了披风,褪下厚重的外袍,此时余笙衣衫薄,脸儿被暖意烘得微红,眼角都染了几分桃花色。
清丽出尘的容颜也添了几分艳色。
她笑起来,犹如繁花绽放迷人眼。
撩人而不自知。
“什么当真不当真的?”盛怀瑾在余笙身旁坐下,看她的眼神着实算不上清白,“你能同我开玩笑,我还不能喊你一声了,世子妃?”
余笙笑道:“世子想怎么喊就怎么喊,我还能不许么?”
少年爱意汹涌,没有半点藏着掖着,全都放到了明面上。
余笙也不躲不闪,就这样跟世子爷对视着。
她来向来坦荡,什么事都放在明面上说。
跟盛怀瑾同床共枕,也睡的安安稳稳。
世子爷眼中带火,眸色灼灼,又克制着,没有越过雷池一步。
他只是转身,给自己倒了一大杯茶水喝,暗暗
降了降火,才跟余笙说:“自打我遇见你之后,就再也没有眼红过别人的家底。”
这话是绝对是真心的。
大小姐跟只招财的貔貅似的,只进不出。
从黎阳侯府到玄武盟的三船珍宝,再到丞相府,抄出来的钱财一次比一次多,虽说没有多少进了世子爷的钱袋,都是上缴国库的。
但国库有钱了,打仗的军饷自然要从国库拨出去,不用镇国公父子俩东拼西凑,这就已经解决了最大的难题。
余笙听了,忍不住想笑,问他:“这样说来,世子以前眼红过?”
盛怀瑾抬手摸了摸鼻尖,“以前的事就不提了。”
何止是眼红。
世子爷以前在北境的时候,有事没事就数“肥羊”,想着找个什么样的由头把他们连锅断了才好。
这些穷鬼心思,他不好跟世子妃说,只能强行不提,低头喝茶。
余笙看他一口气喝了一大杯茶,这屋子里炭火旺,确实容易渴,她嗓子也有些痒,刚要起身去倒茶。
盛怀瑾已经倒好一杯,递了过来,“世子妃,喝茶。”
“那就多谢世子了。”余笙接过茶盏喝了小半杯,见盛怀瑾一直没走,便同他说:“世子若是有事,只管忙你的去。要是没事,你就早点上榻安歇,不必管我。”
盛怀瑾道:“我已经忙得够久了,好不容易歇会儿,在这坐会儿,你还要赶我?”
世子爷这话说的有些委屈。
皇帝昏迷不醒,二殿下又是个不想担事的,奸相党落马,党羽株连,盛怀瑾和慕临风都是一个人被当成十个人用。
也就是慕临风还没娶妻,心里没个牵挂,回家也没人留灯,夜里都在衙门歇了。
世子念着世子妃,想着在猎场的时候,那般危急的时刻,都没能跟余笙说上几句话。
“凌云”飞来飞去传纸条,纸上寥寥几笔终究是道不清满怀心绪的。
好不容易只有两人独处。
余笙又满心只有她那些赚钱的奇思。
盛怀瑾心里对她是又爱又恨,只能上赶着些,更粘人一点。
余笙放下茶盏,美目微挑,“我何曾赶过你?”
盛怀瑾也没想到自己的情路会如此艰难,都被大小姐这刀枪不入,软硬不吃,仿佛早早挖了情丝的样子气笑了。
世子爷深吸了一口气,话锋一转道:“天这么冷,我一个人睡不着。”
余笙不动声色道:“那你叫人把火炉移到里屋去。”
盛怀瑾不假思索道:“我不要火炉。”
余笙的手轻轻敲着书册,“那你要什么?”
盛怀瑾眸色灼灼地看着她,“你说我要什么?”
世子爷看她的眼神,意思实在太过清楚明白。
让人想装傻都不行。
余笙道:“若我说,我不知道世子在说什么呢?”
盛怀瑾道:“那我就再等等。你遇到过我,还能喜欢上旁人不成?”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余笙被世子爷这个回答弄得微微一愣,而后,笑了。
世子爷说着天冷睡不着,其实是身上火气重得难以入睡,说完就去沐浴了。
在看他看来,大小姐向来最懂明哲保身,懂分寸,知进退,却在皇帝撮合我和西夏嫡公主的时候,不惜直言得罪皇后。
又在皇帝失踪,局势大乱的时候出手挟持大皇子,分明就是合家性命放到了后面,把他放到了第一位。
要知道若是当时他没有及时带着皇帝和二殿下赶回来,那场面一旦失控,后果将难以预料。
余笙喜欢他,信任他,显然已经超过喜欢余家那些人了。
这一夜。
余笙写了很久的赚钱计划。
想着要让穷惯了的世子,有钱一点,再有钱一点。
世子沐浴也良久。
反省着今日说的话会不会唐突了佳人。
最后上榻安歇的时候,原本睡在两个被窝的假夫妻,不知不觉睡到了一个被窝。
余笙迷迷糊糊地往暖融融的世子怀里靠。
世子爷小心翼翼地把世子妃圈在怀里,一时间稀罕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低头亲了亲她的额间,又亲了亲她的鼻尖,最后才敢浅尝她的唇。
余笙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抬头吻上去,热烈又缠绵。
情深意浓,春风化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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