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瑾回到国公府，第一时间找余笙，说了宫里那位想让余萱提前出嫁的消息。
两人昨夜刚从两个被窝睡到了一个被窝里，还在黑暗中亲吻相拥，做了真夫妻才有的亲密之举。
晨间，世子爷早早更衣上朝去了，那时候余笙还在睡，他便不曾吵醒世子妃。
这会儿他从宫里带回来一个不算好的消息，跟余笙说话的时候，微微有些不自然。
余笙唇边带笑，先摸了摸世子爷的手，然后把汤婆子塞给他，“外头冷，你策马而行小心受寒。”
她倒是自然地很。
该怎样就怎样，脸上看不出一点羞涩之色。
盛怀瑾暗暗笑自己，又说：“汤婆子哪有世子妃的手暖？”
飞红滴翠见状都十分自觉地退了出去。
余笙是最清楚自己要什么的人。
与世子爷做知交，还是做夫妻，一旦认定，便没什么不能做的。
少年夫妻，床笫之间亲亲抱抱，也实属寻常。
更何况，世子爷这般相貌人品，谁占谁便宜，还不一定呢。
盛怀瑾跟余笙携手在窗前赏景，低声问道：“二殿下要提前迎娶四妹妹这事，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并不重要。”余笙道：“此事在定下的时候就已经无可更改了，嫁妆和一应事宜余家和顾家早就已经在准备了，眼下只是提前一些时日，说仓促也不算太仓促。只是一入宫门深似海，萱儿一嫁过去，就没自由了。”
她跟世子爷说，原本还想带着余萱去五弟读书的书院看看，沿途看看风景人情，散散心，也长长见识。
现在婚期提前，把这些计划都打乱了。
况且，眼下这情形，余萱嫁的就不止是二皇子，而是新帝了。
住皇子府和后宫，是截然不同的。
盛怀瑾自然也知道余笙在想什么，温声道：“二殿下虽看似纨绔，但心性上佳，四妹妹嫁了他，不亏的。”
余笙被他一句“不亏”逗笑了。
世子爷果真是‘穷’久了，什么事都用亏不亏来盘算。
只是男子心性如何，得用一生来看，绝非眼前事可论。
第二天，余生回了余宅，顾府就在对面，小四妹得知长姐回来，闻讯立即就跑了过来。
余笙跟她说宫里准备把她和二殿下的婚期提前。
小四妹听了，也说：“我嫁给二殿下，不亏的。”
“二殿下生得好看，脾气也不错，关键是贵妃娘娘人也怪好的。”
余萱跟长姐一一列数。
女子嫁人，一看夫君相貌，二看夫家门第，三看婆婆是否好相与。
这些都是林氏跟余晴和余婉耳提面命说过的。
余笙也听过很多遍。
千百年来，无数过来人总结出来的经验，自然是不假的。
但是二小姐和三小姐还整天拨算盘、钻厨房，反倒是小四妹想的最通透。
余萱说：“二殿下从前能在京城坐稳第一纨绔的宝座，可见他那张脸还是挺值钱的。门第骂，皇室之子自是不用说了，婆婆……李贵妃自打猎场回来之后，就天天往顾府赐下各种珍宝，我怀疑她想把皇宫搬空……”
小师妹越说越小声，但是唇边带笑，还挺高兴的。
没有人不喜欢收礼物。
尤其是，那些礼物都很值钱。
原本想安慰她的余晴和余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因为顺着小四妹的思路这么一想，二殿下的确是全京城、甚至全天下都找不到第二个的好夫婿人选了。
京城这些千金闺秀们甚至已经开始后悔，当初怎么没押中二殿下，早早跟他示好，说不定就能跟着飞上枝头。
唯一的不好。
就是二殿下太风流。
偏偏这一点，余萱并不怎么在意。
“嬷嬷说，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前走，要是他喜欢别的女子，愿意跟她们生孩子，还省得我去鬼门关前走了呢。”
小四妹自打学医之后，更加惜命。
再心酸的事到了她嘴里，也成了保命的好事。
余笙没说什么，只是抬手摸了摸小四妹的头。
余萱抬头朝长姐笑了笑，“嬷嬷还说，女子若是能守住自己的心，就永远不会受伤。姐姐们放心，我守得住。”
尚未及笄的小四妹，还没遇到过喜欢的人，便已下定了绝不会对未来夫君动情的决心。
“傻萱儿。”一向口齿伶俐的余晴凑过去，跟小四妹碰了碰头。
道理都懂。
但愿，前路顺遂些。
余萱说：“我永远最喜欢长姐，谁都越不过长姐去。”
余晴顿了顿，抬手戳了戳小四妹的额头，“我呢？我是千年老二吗？”
小四妹说：“二姐姐不是老二，那是老几啊？”
余晴被她噎的哑口无言。
余婉刚要把芙蓉糕递给小四妹，闻言默默地转了个弯，递给了长姐。
余笙看着几个妹妹逗趣，忍不住想，要强大一点，再强大一点。
强大到让妹妹们任何时候都不用怕，走喜欢的路，背后永远有家。
这天晚上，余笙歇在了余宅。
余萱要跟她一起睡，另外两个妹妹也不肯走，好在床够大，四个人也睡得下。
世子身边的长随来余宅跑了两趟，“凌云”也在余宅的屋檐转了好几圈。
回去报信，世子妃榻上美人环绕，就算世子来了也没地儿睡。
盛怀瑾只得作罢。
夜浩然原本还想翻顾府的墙，跟小未婚妻会一会，表表心意，诉诉衷情。
奈何小未婚妻压根不待自己府里，每天都围着长姐转，一起吃不说，还一起睡。
光余笙一个，他都对付不过来，更别提加上余家的二小姐和三小姐还有余家上上下下那些人，二殿下只能学着母妃，不断地给小未婚妻送东西。
常言道，礼多人不怪嘛。
只是他更懂小未婚妻的心，不往顾府送，直接往余宅送。
余父余母，姐姐们，甚至连余家的狗，他都没落下狗那份。
且不用余家和顾家开口，直接就把二皇子府那些美人婚配的婚配，给银子安身立命，全都安排好了去处。
一时间，二殿下在京城的名声都变好了。
京中最新传言，说二殿下为了即将过门的爱妻，浪子回头，洁身自好，从此痛改前非，要做良人了。
京城第一风流纨绔的名声竟然是这样改善的，说起来都让人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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