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两日,宫里那位召顾家父子进宫,议定了余萱与二殿下婚期提前的事。
圣旨一下,礼部和内务府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二殿下大婚。
余笙亲自打点小四妹的嫁妆,林氏和余晴、余婉她们,甚至余二爷夫妇都带着家仆上京来帮忙。
一时间,整个余宅客似云来,各种商户也轮番上门。
顾家父子看余萱还是喜欢待在余宅,跟她的姐姐们在一处,也就由着她歇在此处,让嬷嬷和婢女们都直接跟着小姐住到这边来。
有什么事,就他们两个上门来见见余萱。
余父又是个热心的,跟顾大人也有旧交情,顾家现在没有夫人打理后宅,父子俩又一心扑在正事上,反正就住在对门,余父时不时留他们在家用饭。
余萱有了两个父亲,两家处得跟一家人似的,也成了京城的佳话美谈。
这一年下第二场雪的时候,赵姨母随夫回京述职,带着儿子来余宅见林氏。
余萱马上要做皇子妃了,来余宅套近乎的人每日都多的数不清,林氏见都见不过来,但是她娘家姐姐倒是不是别人,还是专程为赵家人接风,设宴款待。
余笙去了城外,亲自查验要给小四妹做陪嫁的庄子,恰好不在余宅。
余晴一听这位赵姨母来了就头疼,找了个今日要到各个铺子查账的由头,就要开溜。
余婉也说:“酒楼生意繁忙,不得空,实在是没法作陪。”
余萱倒是没说什么。
那本就不是她的亲姨母,以前待她就很不好,就算是带便宜礼物都没她的份。
现在身份不同了,也没什么好讲的,自是见也不用见的。
奈何赵姨母是个脸皮厚,一上来就要求见未来的二皇子妃,又是要送礼,又说要为着从前的那些事赔不是。
林氏夹在中间,颇有些有些为难,也不好让余萱非见不可,只不许两个女儿找借口溜走,让她们到花园陪着姨母喝茶赏景。
余晴和余婉不情不愿地,不由得羡慕起小四妹来。
这身份尊贵果真比什么都强,不想见的人就不见。
余晴说:“赵姨母哪还敢像以前似的对四妹妹呢?如今见了,怕是要跪下去行大礼的。”
余婉道:“二姐姐这么一说,我忽然觉着该让她跪一跪。”
余萱想了想,“两位姐姐想让我陪你们一起应付赵姨母就直说。”
“是啊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余晴小声嘀咕着小四妹跟在长姐身边久了,一点都不好“糊弄”。
余萱大大方方道:“既然二姐姐都这么说了,那我陪你们一起去就是了。”
其实她也不是非要避着赵姨母不可。
当年做事难看的又不是她。
以后总有长姐不在的时候,余萱心想,我也不能次次都当缩头乌龟。
总要自己学着站到人前,面对那些不喜欢的人和事的。
余晴和余婉颇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小四妹,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好像余萱来到京城之后,就忽然长大了许多。
有了那些世家贵女、名门闺秀独有的温婉娴静,遇事不慌,就算心里慌,面上也不显。
越来越像长姐了。
姐妹三人说着话,一道去了后花园。
婢女们沏茶端点心,亭子里纱帘飘飘,还生了炭火,大雪落下来,覆盖在园中的梅花树上。
红梅傲雪,别有风姿。
余萱和两位姐姐穿廊而过,身后一众婢女嬷嬷们随行,立刻又成了园中一景。
赵姨母原本正跟林氏说着话,忽然瞧见几个妙龄少女仙女似的联袂而来,看愣了好一会儿,才笑着奉承道:“妹妹家里可真成了仙女窝了,瞧瞧这几个姑娘养的,如花似玉,真真好看极了。”
林氏乐得合不拢嘴,“这话倒也不止姐姐一人这样说,如今京城之中的夫人们个个都这样说呢。”
赵姨母一下子都有点接不上话。
她这个妹妹不聪明,但是命是真好啊。
生的女儿个顶个的貌美,
余晴好余婉上前俯身行礼,“赵姨母妆安。”
余萱放慢脚步,颇有些稳重从容的模样。
在黎州的时候,她只是余家的小庶女,衣着打扮都普通,如今却成了顾家嫡女,未来的皇子妃,宫里的珍宝玉石、头面首饰流水一般往她这里送,锦衣罗裙玉佩环每日都不重样。
再加上宫里来的嬷嬷教习礼仪,行走坐卧,皆带了几分天家仪态。
当日路边平平无奇的小白花,也养成了奇珍异草模样。
赵姨母一看到她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是萱儿?”
余萱不咸不淡道:“嗯?”
“瞧我,在外头待久了都忘了礼仪规矩。”赵姨母陪着笑脸,赶紧给余萱福了福身,行礼道:“赵林氏,给二皇子妃请安了。”
余萱淡淡道:“错了。”
赵姨母一听到这两个字就赶紧跪下了,“以前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人一般计较!”
赵大人原本是要外放三年的,这次因为奸相落马,党羽都被连根拔起,许多官职都空了出来,就把底下的人提上来补缺,吏部的官员点兵点将,点到了跟二皇子有姻亲关系的赵家,他们这才得以提前回京。
赵姨母从前有多看不起余萱,现在就有多想抱余萱的大腿,生怕自己说话她不爱听,还赶紧给林氏使眼色,“妹妹,你赶紧帮我说两句好话啊。”
林氏见她这副不要脸面的模样,原本要说两句都不想说了。
太丢人了。
就该听笙儿的,离她远远的。
“赵姨母这是做什么?”余萱不伸手扶她,也不叫别人扶,一脸诧异道:“我是说,你喊我二皇子妃喊错了,我与二殿下还没成亲,可不兴这么喊。”
她说:“一时口误只是小事而已,你跪下行此大礼作甚?”
余晴和余婉见状,都暗暗给小四妹给竖大拇指。
不亏是马上要做二皇子妃的人!
“我、我……”赵姨母也不好说自己是想到先前对余萱做的那些事,太心虚了,才跪得那么快。
现在余萱没让她起来,身边这些嬷嬷婢女也没个有眼力见的。
愣是没人来扶她一把!
赵姨母刚要自己爬起来。
余萱又缓缓道:“不过,今日在这看到赵姨母,倒让我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赵姨母一听心道不好,立马又跪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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