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晴一听,都顾不上抹眼泪了,“长姐还取笑我?我哪有什么意中人,不过是一时情急,扯谎胡说而已!”
余笙一边拿帕子给妹妹抹眼泪,一边说:“都已经扯谎了,怎么放着那么多借口不用,偏偏说自己有意中人了?”
余晴顿时愣住了。
她还真没想过这个。
余笙不紧不慢道:“原是你心里真有那么一个人,平日里不愿承认,到了关键时候……”
话刚说到一半,余晴就捂住了余笙的嘴,“长姐,好长姐。你可别再说了,我这心本来就乱糟糟的,你再说,我、我……”
余笙拿开了二妹妹的手,“你要怎么着?”
余晴左思右想,竟没有一件可以让长姐封口的事,只能开始耍赖:“我就哭给你看!”
余笙被她逗笑了,“好好好,我不说了,真是怕了我们二小姐了。”
余晴都没有想到能“赢”得这么轻松,整个人都愣住了。
余婉捂住眼睛,真是没眼看。
平日里变着法子要让她们叫“二姐姐”的余晴,在长姐面前耍赖,跟个小孩似的。
余笙哄好了妹妹,几人一道往里走,她问婢女们:“赵姨母回去了吗?”
口齿伶俐的落栗道:“还没呢,赵姨母说他们是临时回来的,原先的府邸租赁出去给同僚住了,眼下无处落脚,要在咱们这里借住些日子。”
余笙气笑了。
还真是赵姨母一贯的作风,吃余家的、用余家的,还要折腾余家的人。
如今盘算打的更响,想娶余家的女儿回去,往后一辈子跟余家绑地死死的。
余笙回来的点儿,刚好快用晚饭了,她没特意去见赵姨母,反而先去跟余父问安,表明立场,绝对不会把妹妹嫁到赵家去。
“为何?你姨母这人是喜欢煽风点火了一些,但是她对自家人还是不错的……”余正达刚跟林氏商量过一轮。
赵姨母这人喜欢挑事,确实不太好相与,但是她儿子赵良辰确实算得上是青年才俊。
余父前些年为了大女儿的事操碎了心,定了那么多半吊子女婿,最后只有一个靠谱的,其他那些都险些酿成祸事,尤其是陆明舟和顾清川,一个娶妻是为了报仇,一个妻子一出事就要和离,这都什么人啊!
他是真的不敢再随便插手女儿们的婚事了。
这京城之中遍地权贵,阿笙高嫁,萱儿嫁入帝王家,人人称羡好是好,但余正达觉得各人有各命,剩下两个女儿也没必要非得嫁入高门,找门当户对的,知根知底的,也挺好。
赵良辰,他见过,年轻后生挺俊俏,识文断字好诗书,还会些拳脚功夫,人也彬彬有礼的,除了有个爱生事的娘,没什么别的缺点。
关键是他爹老赵人挺不错的,余父的意思是,若是晴儿真有心上人,不愿意嫁,那婉儿也可以考虑考虑的。
这下余晴不吱声。
余婉要开始哭了。
余正达被女儿红红的眼睛一大跳,连忙道:“不嫁就不嫁,你别哭啊!”
余父为了女儿婚事的百般思量,就被这么三两句话,两双泪眼给扭转了。
晚饭摆在了花厅,余笙和两个妹妹,还有余父、林氏如数到齐,赵姨母两个赵家的庶女一道来聚聚。
席间,赵姨母又提起了赵余两家的婚事,她说:“晴儿若是有了意中人,那我肯定是不能做棒打鸳鸯的事的,那婉儿、婉儿跟我家良辰也是极般配的。”
余婉正好在盛汤,差点没忍住把整碗汤泼赵姨母脸上。
来余家把余家女儿当菜点呢?
喜欢哪个要哪个,那道菜没了,换另一道也行。
余笙当场撂了筷子。
花厅里的气氛,徒然沉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余笙身上。
赵姨母顿了顿,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世子妃怎么不吃了?是我哪句话说的不中听,惹世子妃不高兴了?”
这人一口一个“世子妃”,语气里没多少恭敬,反倒有些阴阳怪气的。
“你说的哪句话中听?”
余笙也不跟她绕弯子了,直接敞开天窗说亮话。
赵姨母一下子就绷不住了,“这么多年来,我不都是这么说话的吗?哦,如今你是贵人了,瞧不起我们这些穷酸亲戚了是不是?你是做了世子妃不假,那我这个姨母还是你亲姨母啊,就能撇开不认了不成?”
中午的时候,余萱明明在这,却故意避了出去,就是不想跟她这个姨母一道用饭,摆明了是飞上枝头不想跟旧人来往了。
赵姨母跟林氏说儿女亲事,林氏也不像从前那样说什么应什么,她心里早就不痛快了。
此时借题发挥,说着说着就要哭上了。
赵家那两个庶女都有点接不上戏,只能在一边干巴巴地劝她:“母亲别哭了,世子妃不是那个意思。”
林氏本来还想给赵姨母递个帕子,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余笙,又默默地捏在了自己手里。
余正达慢慢地喝了一口老酒,拄着拐杖,往边上撤。
余笙和两个妹妹并排坐着,看戏似的看赵姨母。
赵姨母看没人接这话茬,多少有些尴尬,但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收也收不回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哭:
“妹妹!你女儿这般瞧不上我这个姨母,还有天理吗?妹妹你说句话啊!”
林氏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那你也做点能让小辈看得上的事啊!”
赵姨母闻言,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整张脸连带着脖子都憋红变紫了,“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这个做姨母的,也得做点让小辈看得起的事吧!”林氏也有点忍不了这个姐姐了。
“你中午的时候还跟说我看中了晴儿,夸晴儿活泼灵动人机灵,算账一个顶人十个,我还想着你眼光倒是不错,可以考虑考虑这门婚事,结果你晚上又跟我提婉儿!你以为我余家的女儿是什么青菜萝卜,任由你挑选吗?”
林氏从前身体不好,说话总是温声细语的,近几个月来调养得宜,说话时中气都比先前足,把赵姨母吼的一愣一愣。
余晴和余婉也惊呆了。
完全没有想到母亲也有吼赵姨母的一天。
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赵姨母,你听好了。”余笙还算淡定,神色如常道:“我余家女的婚姻嫁娶,不劳你赵家人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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