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崩了!”
余笙和余萱刚意识到了风雨将至,就听见到内侍宫人们哭着来报丧。
一声声“皇上驾崩”自远处传来,层层叠叠地盖过了宫宴上所有声响。
福公公和张阁老拿着圣旨匆匆而来,“皇上临去前,命李贵妃殉葬,贵妃不从,二殿下不遵圣谕携母潜逃出宫,皇上命内阁取出了第二道圣旨,传位于四皇子夜皓羽!”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皇帝先前已经命二殿下监国,这朝中大小事宜都是他经手的,皇帝要传位于二殿下的心思已经明显到路人皆知。
可皇帝近来身子见好,怎么说驾崩就驾崩了,二殿下这个准皇帝,竟然还因为不愿意让母妃殉葬而放弃即将到手的皇位,携母潜逃出宫?
这都什么事啊?
四皇子不过就是个三岁小儿,生母又是个舞姬出身的,母族没有势力,若是皇帝真的传位于他,朝野上下必定动荡难安。
宫宴上的文武大臣都急的跳脚。
后宫嫔妃们也都蒙了,只有张皇后还算淡定。
这位一国之母先是为皇帝哭丧哭了一会儿,然后就冷静下来说:“皇上已去,本宫悲痛不已,但国不可一日无君,朝中大小事务都还要人拿主意,既然皇上早就留下了圣旨,要传位于四皇子,那本宫自当听从皇上旨意!”
张皇后一番话说下来,反正就是皇帝留了什么旨意,照办就是,还让宫人们把四皇子从梁昭仪那里带过来,张皇后亲自抱在怀里去见刚刚驾崩的皇帝最后一面。
太后年纪都大了,乍一听到皇帝驾崩这样的消息,就头晕目眩难以起身,被人扶回去歇息了。
乌泱泱的一群人往皇帝寝宫去。
张皇后走了几步,才想起还有余萱这么一个人似的,转身看了她一眼,“二皇子携母潜逃,二皇子妃却还在这,将她好生看管起来,让夜浩然速速现身,本宫倒要看看在夜浩然心里究竟是他的母妃重要一些,还是他新娶的皇子妃重要一些。”
“是。”一众禁军齐声应了,大步上前围住了余萱。
小四妹脸色发白,强撑着站起来,“二殿下素来孝顺,母妃也对皇上敬爱有加,绝不会有抗旨不遵,潜逃出宫之举,这里头一定有误会!”
余笙也跟着站了起来,“拿出传位圣旨的张阁老,抱着四皇子准备垂帘听政的是您张皇后,敢问二殿下与贵妃抗旨潜逃之事,可还有别的人证?”
张阁老是张皇后的亲爹,皇后无所出,临时抢了梁昭仪的儿子当做自己儿子,日后做了太后垂帘听政,这大晔江山,便要改姓张了。
“人证?自然是有的。”张阁老负手而立,昂首挺胸,“福公公。”
福公公是大内总管,也是皇帝最信任的人,如今站队却已经站得十分明显,
“咱家在皇上跟前侍奉多年,皇上吩咐下来的大小诸事都是由咱家经手的,今日之事是咱家亲眼所见——”
福公公这话还没说完,不远处忽然传来夜浩然的声音,直接打断了他,“亲眼所见什么?谁说本殿下抗旨潜逃了?”
夜浩然忽然出现,穿过禁军和内侍宫人朝余萱走来,手中拿着一柄长剑,剑上的血顺着他的手腕一滴滴地落到地上。
余萱第一次见到这么正儿八经的二殿下,往日的纨绔风流气仿佛都消失不见了,穿过人群时,只有一身的杀意和凌厉。
“这乱臣贼子出现了,你们还不将他拿下,更待何时?”
张皇后最先抱着四皇子后退,呵斥禁军侍卫上前拿人。
福公公在那喊:“护驾!”
张阁老怒声道:“还不速速将人拿下。”
听命于张阁老和张皇后的禁军侍卫们纷纷拔刀,冲向忽然出现的二殿下。
“本殿下乃父皇钦定的继位人选,皇后张氏、张阁老、赵福等人篡改圣旨,欲杀本殿下与母妃,霸占我夜氏江山、实乃窃国之贼!在场众臣,凡怀忠心者,助本殿下斩杀奸佞,护我国本,自当论功行赏!”
夜浩然这一番话说的正气凛然,掷地有声。
平日里不学无术的二殿下,这会儿手里提着剑,肩上扛起了大晔天下。
在座的文武大臣有一大半愤然而起,奉二殿下为帝,总比一个三岁小儿坐龙椅,被张家携天子以令诸侯强。
张阁老和张皇后原本是想着先送李贵妃去给皇帝陪葬,再设法弄死夜浩然,只要二殿下一死,这些朝臣就算不想拥立四皇子也得认了。
知道夜浩然这么个纨绔皇子竟然从他们手中逃脱了,逃就逃了吧,他竟然还敢杀回来。
夜浩然这事做的着实出人意料。
余笙都惊了一瞬,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一手抽出腰间软剑,一手拉着余萱就杀出重围,往夜浩然那边去。
先汇合,再共同对敌。
“拦住余笙和余萱!”张皇后立刻吩咐禁军们拿住余家姐妹。
这姐妹俩,一个二皇子妃,一个镇国公府世子妃,有这两人在手,怎么也能拿捏一下夜浩然和盛怀瑾。
但余笙手中长剑不是吃素,余萱也是早有准备,掏出腰间藏的毒药和迷魂散就不要钱一样外撒。
姐妹二人联手,竟没有一个禁军侍卫能近身。
宫宴上的人迅速分成了两拨,一半站二殿下,一半站张皇后父女,随着打斗越来越激烈,两边的人也各自归拢,各自聚到一边。
夜浩然砍杀几个禁军后,快步冲到了余萱面前。
二殿下对着自家二皇子妃,开口的第一句就是,“我没丢下你。”
余萱一句“我知道”都到嘴边了,刚要说出口,就听见夜浩然说:“我把母妃送到安全的地方,就立马回来找你了,我说过我若能活到九十七,必叫你活到九十九。我不会食言的。”
余萱鼻尖发酸,“殿下别说了,你的手一直在流血。”
余笙一剑刺死了挥刀砍来的禁军,回头看了妹妹和妹夫一眼,忍不住问:“二殿下,你有后招没有?”
“有。”夜浩然这一个字应得十分响亮。
烟花炸响随之响起,宫门外白日焰火冲天。
“不好,夜浩然还有后招!”张阁老一看这阵仗就心慌不已。
张皇后抱紧了四皇子,厉声吩咐道:“所有人,不计代价拿下夜浩然和余家姐妹!快!”
余笙和夜浩然不约而同地把余萱护在身后,各自抵挡一面招架那些不要命一般冲上的禁军。
一向话多的二殿下都咬牙不说话了,一门心思地打打杀杀。
余笙手中长剑被禁卫的刀劈到卷刃,血溅了一脸。
最危急之际,数千金衣卫如同神兵天降一般冲入宫中,金戈铁马声席卷而来。
一柄长戟破风而来,穿过张阁老的胸膛,将他钉在厮杀场的最中央,入地三尺,整块宫宴之地仿佛都震了三震。
盛怀瑾马踏流星,逐风而至,“本世子不在京城,你们就这样欺负我的世子妃,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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