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徐秉然睡得很沉,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大概是夏听南碎碎念的功力太强,比学校老师上课的催眠效果还好,徐秉然最后的记忆是夏听南说想把头发留长。
夏听南看到他的眼皮越来越重、睁不开眼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终于把徐秉然讲睡着了。
口舌干燥,喉咙发哑,她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亲妹妹都没这么体贴的。
床头柜上有一杯干净的水,还带着温热,她稍微起身想去拿,却看到徐秉然皱起眉,顿时就不敢动了,生怕把徐秉然吵醒后他又睡不着。
过了一会儿,徐秉然绵长的呼吸声响起,她才敢喝两口水润润喉。
喝完,她就继续趴下来,盯着徐秉然看了一会儿,发现徐秉然长得是挺帅的。
她把他落在眼睛旁边的几根头发拨开,然后慢慢闭上眼睛……
有研究表明,一般人会在躺下后七分钟内入睡,夏听南觉得自己并不是一般人,她真的只是想休息一下,没想过会睡着,她游戏机还捏在手里,游戏才打到一半,结果闭上眼就睡着了。
她还做了个梦。
虚幻的布景,明灭的光影,夏听南看到自己偷偷翻到徐秉然的房间,藏在徐秉然的衣柜里,浑身被徐秉然的清爽气息包围。
她恶劣地想着要吓一下徐秉然,但后来被吓到的却是自己。
客厅压抑着依旧激烈的吵闹,她透过衣柜缝隙看到了徐秉然阴沉冰冷的脸色,看到他锁着门拿起美工刀对着自己的手腕,看到他浑身颤抖冷汗不停……
夏听南从梦里惊醒,浑身冒着冷汗,床上的徐秉然已经不在了。
她心里莫名恐慌,喊着徐秉然的名字,站起来往门口走。
房间里卫生间的门突然开了,徐秉然擦着手走出来,看着她问:“喊我干什么?”
夏听南松了口气:“没事,做了个噩梦。”
“梦到什么?”
梦到你想不开了!
不过这话她可不能说,她胡说八道:“梦到你要请我吃汉堡。”
徐秉然告诉她:“快要吃晚饭了。”
夏听南一看时间,真快到晚饭时间了,她有点窘:“我睡了这么久吗?”
“嗯。”
事实上不止她睡得久,徐秉然也睡了很久,中途都没有醒过。
夏听南看到他睡足后有精神了脸色都好看起来,倒是很高兴,笑道:“太好了,这下你可睡足了,我是不是很厉害?”
徐秉然碰了碰她耳边的头发,“嗯”了一声。
夏听南又开始絮絮叨叨,说徐秉然想得太多,压力太大,要多和她聊天,和她聊天就能变开心。
徐秉然没有否认她的说法。
这天之后,徐秉然的睡眠质量肉眼可见地变好,眼睛里的血丝少了,免疫力也变强,没吃什么药,感冒就自然而然地痊愈,只不过眉间的郁气并没减少。
夏听南高一的成绩依旧和初中时一样平平无奇,偶尔超常发挥考进年级前五十,偶尔又掉到两百名开外,她爸妈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
然而,夏听南还跟没事人一样,说着:“我才高一,还有两年才高考,不急,厚积薄发。”
夏妈妈骂道:“那你倒是先积起来啊!你看看秉然,那么好的成绩了还在继续学。”
夏听南望着天装傻。
秋季稍显短暂,夏听南的几件薄外套还没穿几次就又塞回了衣柜里,转而把毛衣和羽绒服拿了出来。入冬之后,气温很快就降下来,马路两旁的行道树叶子已经掉完,夏听南在校服里面套了一件又一件毛衣,看起来像个球。
期末考试的座位是按照年级排名顺序依次排列,而她在靠中间的一个考场。
夏听南连笔袋都没有,文具都被她一股脑捏在手里,一路小跑到考场,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每看到一个人进来,他们的视线都会移过去,一看就是很无聊的样子。
她坐的课桌应该是一个男同学的,因为抽屉里的书乱七八糟地堆着。她瞥了一眼,看到书页上写着:汤诚。
夏听南第一反应:汤臣一品?好贵的名字!
考完试,夏听南和陈茜说起这个事情。
陈茜一边整理书包,一边说:“汤诚你不认识吗?在年级里挺有名的。”
夏听南听陈茜这么说,又觉得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但她平时很少跟她们聊八卦,消息没有她们灵通。
她们两个从教室往外走,陈茜告诉她:“他本人挺帅的,特招进了学校足球队。”
闻言,夏听南顿时好奇地问:“有照片吗?”
“我没有呢,但班长可能有。”
她们班长是个女生,成绩好的同时还喜欢看帅哥,美其名曰美学视察有助于身心健康,能提高学习动力。
“好吧,汤诚是吗?那一会儿就问问班长。”
“问什么?”
夏听南随口应道:“问她有没有汤诚的照片啊。”
突然,汤诚在她们身边停下脚步:“啊……”
陈茜和夏听南都愣住了。
那一刻,夏听南想马不停蹄地坐着宇宙飞船到另外一个世界生活。
汤诚朝她们点头,表情一本正经地说:“我就长这样,不用问别人要照片了。”
夏听南和陈茜尴尬得脚趾蜷缩:“好的……”
汤诚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转回来,朝夏听南说:“能给个联系方式吗?”
夏听南顿时满脸问号。
汤诚说:“不是想要照片吗,我可以发给你。”
夏听南闻言干笑道:“不用了,谢谢。”
汤诚也没有勉强,夏听南说不要,他就点点头又离开了。
陈茜小声嘀咕:“这是什么操作?”
夏听南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
“不过的确好帅。”
“也许吧……”
两个人窃窃私语,都不敢再大声说话了。
对于汤诚的长相,夏听南只能说乍一看是挺帅的,但是离开她的视线超过三分钟,她就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
实际上,夏听南有点脸盲,一般对不熟悉的人都会凭借发型、脸型或者身高身材来判断,但徐秉然是个例外,首先他和她一起长大,她再脸盲,那张脸也看了这么多年,其次徐秉然的气质太好认了,远远的她还没看清人,就能判断出那是徐秉然。
晚上,夏听南又没忍住爬到徐秉然的房间。徐秉然看她进来之后走到阳台上左右看了看。
夏听南说:“掉不下去的,稳得很。”
“最好是。”
徐秉然有时候都懒得说夏听南,不知道她是不是翻窗翻出瘾来了,分明能走大门的时候也不走大门。
夏听南问他什么时候放假,徐秉然说高三不放假。
“啊——我想和你出去玩。”
徐秉然翻开试卷,淡淡地说:“不去。”
夏听南又开始碎碎念学校里的事情,说学校食堂的饭菜有多难吃,说有个同学上厕所总是不冲水,说自己有点想去住宿舍……
徐秉然慢慢抬头看过去。
“你说我要不要去住宿?我们班有一半的人都住宿了,感觉她们关系都很好。”
徐秉然问道:“你不是和陈茜关系很好?”
“那不一样,她们都是住在一起的。”
如果夏听南是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那她就会知道距离产生美这句话是真理。越近的距离越容易产生矛盾,因为一切粉饰的滤镜都会在亲密的接触中破碎。可惜她现在只是个不爱学习的高中生,向往的只是自己看到的美好。
徐秉然在卷子上默默地写下几个字,然后神色平静地说道:“随你。”
夏听南直觉徐秉然的情绪不是很高,于是她不再继续之前的话题,而是把今天在帅哥面前丢脸的事情讲给他听。
“我当时真的好尴尬,不过那个汤诚的确还是挺帅的。”
“帅”变成了单薄的字眼,因为她已经想不起来汤诚长什么样了。
徐秉然听完没发表什么感想,老僧入定似的继续打草稿写题目,这让夏听南倍感无聊和挫败。
“你不觉得他很奇怪吗?”她慢悠悠地在房间里闲逛,这里摸一摸,那里看一看,抽出徐秉然书架上的书乱翻着。
“哪里奇怪?”徐秉然还是慢慢地翻着书。
“哪里都奇怪,正常人会在那种情况要联系方式吗?”
徐秉然说:“不一定。”
夏听南心里还在琢磨徐秉然这个“不一定”是什么意思,紧接着又听到徐秉然说:“反正离他远点。”
夏听南“哈”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也觉得他奇奇怪怪。”
徐秉然没有否认,只是看着她说:“早点回去睡觉。”
“我才刚过来好吗!”夏听南气得抬起手,从后面绕住徐秉然的脖子进行锁喉。
椅子因为忽然的移动而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徐秉然直接站了起来,突然升高的差距导致夏听南整个人被拉离了地面。
夏听南有点蒙,怕真的勒到徐秉然,赶紧把手臂松了松,变成环住他。但她整个人悬空着,两条腿下意识紧紧盘上徐秉然的腰,小腿横贯他的小腹。
徐秉然顿了顿,没用手扶住她,任由她挂在自己身上。
夏听南很快回过神,发现自己其实直接松手跳到地上也没关系。
她刚想下去,徐秉然却把她的腿扶住了,手臂卡在她的膝弯,温热的手掌按在她的小腿肚上。
她说:“我要下去。”
徐秉然捏了捏她的小腿肚,说道:“下去就回去。”
夏听南顿时把腿夹得更紧了,说:“那我不下去了。”
徐秉然偏了偏头,看到夏听南笑起来的脸,也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走到阳台把夏听南放了下去。
“下次陪你聊。”
他催她回去,最近老师发的试卷尤其多,再聊下去他就写不完了。
“好吧,那你好好写,我去找陈茜聊天。”
“嗯。”
于是,放假的第一个晚上,夏听南和陈茜谈天说地,从班级同学聊到小说,从小说聊到电视剧,到凌晨一点两个人才扛不住睡意说了拜拜。
而徐秉然,在夏听南离开之后,他在书桌前坐了一会儿,一道题没写,最后一脸无奈地进了卫生间。他待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出来,眉心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他狠狠地吐出一口气,重新坐回书桌前。
等他真正写完试卷,已经过了零点。他发现夏听南房间还有讲话声,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毕竟明天要上学的是他,而不是夏听南。
汤巧巧和徐秉然是同一个小组的,徐秉然坐在最后一排,她每一次进出班级都走后门,就为了多看徐秉然两眼。
今天徐秉然居然破天荒地抬头叫住了她:“你弟弟叫汤诚?”
“汤诚?是我弟弟,你怎么认识?”汤巧巧有点奇怪他突然提到汤诚。
徐秉然说:“夏听南和他在一个学校。”
汤巧巧耳朵有点红,感觉找到了和徐秉然的共同话题:“这么巧啊,我弟弟还是很帅的,好多女孩子追呢。”
“是吗?”
“对啊,不过他和听南是同学吗?”
“不是,刚好遇见。”
“这么巧啊,那下次可以一起出来玩呢。”
徐秉然敷衍地说了一声“再说吧”,然后就继续低头看书,也没管汤巧巧期盼的眼神。
汤巧巧腹诽:好狠心一男的!
她沮丧地回到位置上,同桌问她今天战果如何,她有些崩溃地说:“徐秉然真的好闷,真的好难沟通啊。”
“你上次不是说他还给你发消息卖萌吗?”
汤巧巧更崩溃了:“后来他说那是他妹妹发的。”
“不过看不出来,徐秉然还是会宠妹妹的大哥哥类型。”
“我也才知道,他对妹妹真的很好,我都想当他妹妹了。”
“亲妹妹吗?”同桌调笑道。
汤巧巧眼神飘忽:“别乱说!”
而夏听南此刻根本想不起来徐秉然的好,她快恨死他了,恨不得和他打一架。
徐秉然觉得她放假成天在家太闲,就让夏妈妈给她找了一个家教。
家教看着练习上错了一大半的基础题,十分费解道:“这个我之前就说过了,这是最基础的‘升失氧还,降得还氧’,就这么八个字很难记吗?”
夏听南一脸无奈:“老师,我不小心忘记了。”
“这怎么会不小心忘记?只要记住了,在纸上写一下,所有对应的都可以列出来了啊!”家教崩溃地用笔敲桌子。
“好的,老师,我下次再记一下。”
“下次,又是下次?现在就给我记住!”
“好的!”
夏听南真的快烦死了,好好一个寒假,现在大半的时间都花在补习上。
“妈,我真的不想要那个家教,他好没耐心,而且上课没意思,我听不进去。”上完课后,夏听南拉着夏妈妈的手故意撒娇,她想到那个家教犀利的眼神就有点发怵。
夏妈妈回以冷笑:“你就说吧,你听谁讲课能听得进去?”
夏听南沉默了很久,忽然福至心灵道:“徐秉然啊。”
夏妈妈听到她直呼徐秉然大名就头疼:“也就秉然脾气好,否则你这么没礼貌,他早不搭理你了。”
夏听南翻了个白眼,然后被夏妈妈打了一下。
夏妈妈提醒道:“秉然要准备高考,哪有时间教你,等他考完再说。”
于是,夏听南盼啊盼,盼啊盼,就盼着徐秉然赶紧考完,这样就能赶紧脱离这个凶巴巴的家教的魔爪。
不过这个家教虽然教学风格犀利,但的确很有效果,在她的鞭策下,夏听南的化学和物理有了明显提高。
原以为整个寒假都没办法脱离家教的魔爪了,然而没过多久,那位家教就离开了,不过和徐秉然没有半毛钱关系,而是因为家教也要回老家过新年。
对方离开前还恨铁不成钢地对夏妈妈说夏听南学习态度太差,实在是朽木不可雕。
这导致夏听南被夏妈妈追着骂了好几天。
春节期间,气温大跳水,夏听南在家穿着单薄的睡衣上蹿下跳,不出意外地感冒了,进而转变为发烧流鼻涕,在房间里躺了三天,最后徐秉然还抽空过来看望她。
夏听南虚弱道:“徐秉然,我不行了。”
她微微抬手,示意他快点过来。
徐秉然虽然很无语,但还是过去握住了夏听南的手。
“听我说,我的衣柜里还有三包黄瓜味的薯片,十几包咪咪虾条,PSP里的最终幻想还没走完剧情,还有……还有我手机相册里的照片,你要保护好,绝对不能让它们流传出去,那样我会死不瞑目的!”
她最后一句话的语气十分激动,大概是想起里面那些不忍直视的自拍照。
说完,她就安静下来,合上了眼睛。
徐秉然心想,夏听南不去演戏真的可惜了。
他捏了捏夏听南的手,感觉手心很热,问道:“药吃了没?”
夏听南睁开一只眼,瞥了瞥床头的空杯子示意他:“自己不会看?”
徐秉然难得哑口无言。
他眯了眯眼,俯身拿手贴近夏听南。
夏听南知道他想做什么,一下子用手捂住额头,往后缩了缩脖子,闷闷地说:“烧还没退,感冒也还没好,你离我远点,小心传染。”
“没事。”徐秉然把她的手拿开,用手贴上她额头试温度,果然还有点烫。
他起身,说道:“你得去医院。”
“我不想去……”
她看见白大褂就发怵,闻到消毒水就尿急,医院的氛围让她难受。
徐秉然坚持说:“要去。”
她和徐秉然推推搡搡,用力扯着徐秉然握在她手臂上的手,不让徐秉然往她身上套衣服。
她大叫着:“妈!我不要去医院!妈!救我!徐秉然拐卖人口!”
“多大年纪了,还这么会叫唤。”夏妈妈听到夏听南的叫声从沙发里看过来,然后又转回去继续看电视,随口说道,“秉然,辛苦你了。”
她劝了好几天,软的硬的手段都试过,夏听南就是不去医院,看来不是她劝不动,而是她的武力镇压不够强。
夏听南上高中开始急速窜高,身高卡在一米六后暂时不动了,徐秉然见她不肯配合,索性直接把她扛在了肩上,发现夏听南的确比以前重了不少。
他朝夏妈妈说:“阿姨,我先带她去医院,回来迟的话就不用等我们,我带她去吃东西。”
“好,辛苦秉然了。”
“没事。”
老房子的楼梯台阶并不是很低,扶手因为被人扶着而不断摇晃,发出吱呀吱呀的难听声音,有几个瞬间仿佛手指甲从黑板刮过,让人听着发冷,激起一阵战栗。
夏听南挣扎,但又怕自己掉下来,动作幅度不敢太大,只是动了动腿,然后拿手用力拍徐秉然的背。
她怕吵到别人家,小声喊:“徐秉然,放开!”
徐秉然充耳不闻,手臂依旧紧紧环着她的腰,下楼梯的步伐很稳。
终于,夏听南忍无可忍,一掌拍到了徐秉然的屁股上。
“啪——”清脆又响亮的声音在楼道回荡。
她僵住了,徐秉然往下走的动作也顿住了。
夏听南发窘:“对不起,我们去医院吧。”
徐秉然把她放下来,盯着她看。
她被他看得发毛,辩解道:“你别生气,不就打了一下屁股嘛。小时候你经常打我,我也没说什么啊。”
徐秉然沉默,心想:这能混为一谈吗?
实际上,徐秉然一般不会打她,都是夏听南借题发挥找徐秉然的麻烦。
小时候夏听南不算顽皮,也不算太乖巧,总有几个瞬间让徐秉然觉得心累。那时候徐秉然也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原本就不爱讲话,有事往心里闷,被夏听南一折腾,总会在沉默中爆发。
他把夏听南身上扭得乱糟糟的衣服拉好,叹了一口气,说道:“没生气,走吧,去医院。”
夏听南终于老实了。
徐秉然花了二十块大洋打车去了医院,最后医生开了几种药,还让夏听南去输液。
夏听南苦不堪言。
逃了两天也没逃过要挨一针的命运,她真的很怕痛。
输液袋里满满的液体,至少要输一个小时,出来的时候太急,夏听南的手机也没带出来,她百无聊赖地揪着徐秉然手臂上的汗毛。
一阵刺痛感传来,徐秉然抽回手,把自己的手机扔给她玩。
夏听南最近迷上了看小说,每天晚上都躲在被窝里熬夜看,她拿着手机看了一会儿之前没看完的小说,觉得没意思了,就想让徐秉然陪自己聊天。
转过头,目光中是徐秉然闭目养神的样子,夏听南看到他紧皱的眉头,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重新解锁手机玩了起来。
徐秉然的手机里没有什么东西,只有几个通讯软件,连游戏都是她后来装上的,徐秉然自己几乎没有打开过。
夏听南默默打开相机自拍了几张,发现每一张都很丑,于是很郁闷地全部删除,然后又把摄像头对准了徐秉然。
徐秉然的侧脸尤其好看,从额头到鼻梁,从鼻梁到下巴,每一个弧度都带着一些冷硬。而且他是内双,眼睛不大却也不小,看起来总有些痞气的样子。
然而他除了眼睛,没有一点和痞沾得上关系。
他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团雾,冷淡沉闷,但夏听南清楚得很,其实徐秉然温和又成熟。
她希望徐秉然不会孤单,希望他的身边人声鼎沸,总是有人陪伴,无论是她还是别人。因为徐秉然是一个很好的人,从小到大给了她无数的陪伴。
除此之外,夏听南觉得自己也是一个很好的人。
她不明白徐秉然怎么能做到朋友圈空空如也的,于是她偷偷拍了徐秉然几张照片,发在了徐秉然的朋友圈里。
看到瞬间冒出来的点赞,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最后,徐秉然的手机被她玩到没电。
幸亏他身上还带了点现金,两个人这才把晚饭的钱付上,紧接着用最后的钱打车回了家。
徐秉然的手机直到这时候才充上电。
他洗完澡出来,把手机开机后看到微信里有不少消息,朋友圈还有无数点赞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而点进朋友圈之后,一切预感就成了真。
看来,他对夏听南还是太仁慈了。
夏听南的窗户被敲响的时候,她刚洗完澡准备睡觉。
她推开窗,被深冬的冷风吹得打了一个寒战,人清醒了一点。
徐秉然注意到了,脸绷得更紧,又让她把窗户关上。
夏听南关紧窗户坐回床上,缩进被窝后给他给发消息:【怎么了?】
她还以为他要翻过来玩呢。
不过徐秉然大部分时间都是走正门,不像夏听南总是偷偷摸摸的。
徐秉然很快回复过来,难得看起来十分、特别、非常的不开心。
至于夏听南为什么知道他不开心,那是因为他不止发了一句话,还加了一个表情包。那是她以前发给过他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存了下来。
徐秉然:【我把手机密码换了,以后你不准碰。】
徐秉然:【找不到你做人的证据.JPG】
夏听南盯着那个粉色的可爱表情包看了几秒,苦着脸给徐秉然回了一个下跪的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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