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伶众目睽睽之下退了两步,拿着细小的磨刀磨着指甲,“你们打吧。”
顾鸿反应过来,龇目欲裂,“你!”
他一肚子脏话,可眼下最重要的是活命。
正当他脚步一转整个人欲往外逃时,眼前原本敞开的大门此刻诡异的自己慢慢了合了上来。
“不!”顾鸿瞪大了眼,整个人下意识要往外撞。
可已经来不及了,身后愤怒的武者揪着他衣领,所有人将他踩在脚底下狠狠揍着。
千里和千寻避开混乱走到妙伶身旁,果不其然得了她一个白眼。
“骗子,说是有好玩的事情做,原来只是叫我跟在这个傻子后面到处转悠。”
千寻听着顾鸿杀猪般的嚎叫,一耸肩,“你这个‘地境’强者不给他点底气,这位小少爷怎么嚣张得起来。”
妙伶烦躁地放下手,“还有什么事,赶紧做了,我要回寨子去。”
说着,她冷眼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尤其这还是那个顾常的事,我一点都不想和她扯上关系。”
千寻奇了,“你跟他一个男看不顺眼做什么?”
妙伶狠狠瞪他一眼,“长得跟娘娘腔一样,什么男的。”
千寻摩挲着下巴,盯着妙伶,把她看得气急败坏。
他忽然坏坏一笑,“顾常那小子长得太好,确实偶尔给人雌雄莫辨的感觉,你该不会是嫉妒他吧?”
妙伶顿时发作,一巴掌欲给他抽过去,千寻笑嘻嘻地一闪,耍着贱,“哟不得了,妙伶长成大姑娘了。”
“行了。”千里从头到尾盯着顾鸿,听他声音逐渐微弱,起了身,“该我们收尾了。”
那帮武者杀红了眼,眼看最后一拳直接朝着顾鸿脑门轰去,一道声音从他们身后冷冷传来。
“够了,停手吧。”
“哈?”那武者扭过头,恶声恶气,“你小子算个毛敢命令我?”
千里叹气,手里陡然出现两柄黑色的飞镖。只见他轻易的随手掷出,空气中一阵音爆骤然炸响,那些低阶武者们突然捂着耳膜哀嚎!
那飞镖居然一瞬间冲破武者身前护体的罡气径直扎爆他的脑袋,血液飞溅。
场面一下子凝固了下来,所有人惊恐的看着他。
那个武者好歹是先天圆满的实力,就这么被他用一个黑镖秒了?
千里冷冷一扫,“还不快滚?”
一瞬间,大堂只剩下奄奄一息的顾鸿。
他视线模糊地看着那气势可怕的三人,凭着记忆寻到胖掌柜的方向,艰难地开口。
“快去……禀告父亲……”
千寻蹲在他身旁,抬指找准他丹田的位置,藏在人皮面具后的眼流露出几分嫌弃,“我这手可是用来碰香香嫩嫩的女孩子,居然要碰一个臭男人。”
“闪开。”
妙伶踹开他,从盒子里挑出一只通体莹白的小虫,放在顾鸿的鼻孔前,任由它钻了进去。
“让它进去就行了。”
千寻一顿,“你身上携带的蛊虫寥寥无几,还是省着点用比较好,那不是对你很重要吗。”
妙伶没有看他,没好气道,“还不是因为某个磨磨唧唧的人,等你废了他丹田,外面的人都要闯进来了。”
“做完这一单我们就不欠他的,省得你整天顾常长顾常短,天天把一个大梁人挂在嘴上。”
“你也是,主子也是,天天爱往大梁人里凑。”妙伶板着小脸冷哼一声。
临走前她施舍了鼻青脸肿的顾鸿一眼,“大梁人里的蠢货。”
另一头。
顾嫦缨苦于顾家没有好的功法修习,决意走访黑市碰个运气。
黑市如其名,三教九流皆有,买家和卖家皆遮掩面目,只露出那双狩猎待宰羔羊的视线。
问了不少摊子皆无所获,一天下来只揍了几个小偷小摸的贼。
就在顾嫦缨准备空手而归时,在无人问津的角落,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罩住宽大兜帽,伸出手拽着顾嫦缨的衣角。
明明没用什么力,顾嫦缨却莫名觉得脚步怎么都迈不出去,仿佛有什么东西牢牢桎梏住。
她将视线落在老者身上,只听得他呵呵一笑,如枯木摩擦般刺耳。
“小丫头,你脖子上挂着的物件,能否让老夫瞧瞧?”
这一瞬间,顾嫦缨头皮发麻。
且不论她女扮男装,老者口中的物件,应当是她那日和万物生这本内心功法一起拿出的奇怪血玉佩。
她妥帖地藏在最里头,这人是怎么察觉的?
这老者气息不俗,顾嫦缨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摘下玉佩递给了老者。
奇怪的是,那平日里一点反应都没有的玉佩,居然在她欲递给老者时发出隐隐颤动,散发出一股抵抗的气息。
顾嫦缨震惊。
这玉佩难不成是活的?
那老者兜袍下锐利的目光微眯,手心忽而散发出一股极其骇人的威压,那玉佩却好似抗拒的更厉害了。
“呵呵……原来如此。”
他将玉佩还给顾嫦缨,带着笑意问着,“小丫头叫什么?”
黑市里最忌讳询问真实身份。
顾嫦缨眼眸微眯,方才她经过这里时明明没有人,可回程后,这老者像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里。
他方才释放出那股骇人的气息瞬间,她内脏隐隐一痛,脸色煞白,照理其他人也不能幸免,可全场唯有她好似收到波动。
这只有一个缘由,她与老者周遭似乎设下了一道与外界隔绝的东西。
在她浑然不知的情况下。
在这样不知身份的强者面前,她不说也得说了,“顾嫦缨。”
“好名字。”老者夸赞,他兀自开口,“老夫方才发现你在黑市停留许久,可是在寻找功法?”
顾嫦缨几乎绷紧了神经,她不断揣测着老者的意图,面上却不显。
“是。”
“既然如此,我这有一本适合你的功法。”
他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卷卷轴,扔向顾嫦缨。
顾嫦缨下意识接过,目光定睛一看——
“月卷九鼎鬼录?”
“这名字怎么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顾嫦缨下意识吐槽。
“哈哈哈。”那老者不但不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确实不是什么好名字,这功法也邪异的很。”
他抬起枯瘦的指,指了指那卷卷轴,“修习此法,可将人制为傀儡,夺其思绪控其心魄,那人在清醒时浑然不知自己被操控做了什么,如制月下幽鬼任尔驱使。”
“寻常需以符箓为辅,能修习到什么程度,端看你自身了。”
顾嫦缨听这功法描述,心头一震。
当她抬头欲继续问下去时,那老者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在这时,张齐从远处匆匆跑来,他推开那些欲围住他卖东西的商贩,喘着气对顾嫦缨道。
“小少爷,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