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DATA[将施伐柯送到施家门口,陆池正想扶着她从驴背上下来,然后功成身退的时候,大门忽然开了,门内走出来一个看起来美貌又端庄的妇人。
“娘。”施伐柯弱弱地叫了一声,刚刚还十分清脆的声音一下子低了八度。
这妇人正是施伐柯的娘亲陶氏,她看了看骑着驴的自家闺女,又看了看一旁站着的陌生男子,有些疑惑地问:“阿柯,这是?”
“这位是陆公子,我不小心崴了脚,多亏陆公子送我回来。”施伐柯略有些心虚地解释道。
“这样啊,真是多谢你了,陆公子。”陶氏微笑着冲着陆池点点头,道谢。
“举手之劳,施夫人不必客气。”陆池拱手道,心想这位施夫人倒是十分温柔端庄,施姑娘这性子莫不是随了她那个听起来就不大靠谱的爹?
正这么想着,便见这位温柔端庄的施夫人看了一眼骑在驴背上的施伐柯,回头冲着屋子喊了一嗓子,“纤纤,出来一下!”
这一嗓子,震得陆池耳朵嗡嗡直响,一时有些神思滞塞。
这一嗓子,将施夫人的温柔端庄震得渣都不剩……
陆池晃了晃脑袋,下意识看向骑在驴背上的施伐柯,“你还有个姐姐?”
施伐柯摇摇头,“没有啊,我只有三个哥哥。”
那这个“纤纤”是……?陆池一时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
正疑惑的时候,便见一高大壮硕的男子冲了出来,看身形八尺有余,这也就罢了,那一身腱子肉简直要闪瞎了他的眼睛……总觉得这位壮士应该很合他爹的眼缘呢。
这壮士虽然身着便装,但腰上挂着一块腰牌,应该是个捕头。
“娘,怎么了?”那位壮士说着,看到了骑着驴的施伐柯和一旁站着的陆池,一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阿柯?……这位是?”
施伐柯讪讪地笑了一下,唤了一声,“大哥。”
“你妹妹崴伤了脚,这位陆公子送她回来的,好了,别愣着了,快去扶你妹妹下来。”陶氏指使道。
施大哥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施伐柯抱了下来。
施大哥身形高大壮硕,抱起娇小的妹妹简直轻而易举……只是看这小心翼翼,一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欺负妹妹的那种哥哥啊,总感觉……仿佛又误会了什么呢。
“多谢这位公子了。”将妹妹小心翼翼地抱了下来,施大哥很有礼貌地道谢,随即又道:“天色已晚,不如进来一道用膳吧。”
“不必客气,在下还有事要办,这便告辞了……”陆池眼神飘忽地看了一眼大门,又看了一眼,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心底的好奇,“请问纤纤是……?”
只见施大哥爽朗一笑,“见笑见笑,正是在下。”
这样一个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汉,叫纤纤?!
太伤眼了!
陆池感觉心灵受到了重创,拱手道了一句告辞,几乎是慌不择路地掉头便走,看那背影很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感觉。
“多谢你啊,陆公子!记得要说亲就来找我啊~”他身后,施伐柯热情地挥着小手。
陆池走得越发快了。
陶氏看着那个疾步走远的背影……还拖着一头小黑驴,速度之快几乎连小黑驴都赶不上,忍不住有些委婉地道:“阿柯……这位陆公子是不是不太聪明?”
“娘,你胡说什么,陆公子可是个秀才呢。”施伐柯有些不满地道。
竟然是个秀才?陶氏有些惊讶,随即又颇有些不以为然地道:“那八成是读书读傻了吧,要不然怎么有驴不骑,还拖着走。”
施伐柯眨巴了一下眼睛,一时语塞。
嗯……竟然没办法反驳呢。
“阿柯,你的脚怎么伤的?”施纤纤一脸心疼地看着施伐柯问。
“呃……不小心崴了一下……”在娘亲犀利的目光下,施伐柯有些支支吾吾地道。
“今天褚家那个小子成亲,你是不是去闹事了。”知女莫若母,陶氏眯着眼睛道。
施伐柯缩了缩脖子。
陆池的耳力有些异于常人,虽然已经加快了脚步,但介于他还没有走远,因此施伐柯和陶氏的话他都听了个七七八八……然后嘴角抽搐着上了驴背,经过街角拐了个弯,陆池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呢……
心情正有些复杂的时候,便听到了那位施大哥震耳欲聋的吼声。
“褚逸之那个混蛋!以后我见他一次就打他一次!”
陆池差点从驴背上摔了下去,想起她说“若回去晚了叫三个哥哥知道就麻烦了”,他果然又领悟错了啊!……叫她三个哥哥知道,麻烦的不是她,而是那个可怜的新郎官啊!
而且……她有三个哥哥啊!
为可怜的新郎官掬一把同情泪。
施伐柯见大哥暴怒,想想以大哥的体格……褚逸之那小身板怎么能扛得住他一顿胖揍,心底那点小良知终于苏醒了,她缩了缩肩膀,小声道:“也没有这么严重啦,我只是气不过他之前明明答应过要找我做媒的,结果竟然说话不算话,撇开我另找了媒婆。”
“好了,进屋吧。”陶氏转身走进大门。
待进了屋子,施大哥小心翼翼地将妹妹放在椅子上坐好,那厢陶氏已经拿了跌打酒出来,提起她的裙摆一看,原本纤细白皙的脚踝已经肿得跟个馒头似的,红里还泛着紫,当下沉了脸。
“你的脚,当真是自己崴的?”陶氏抬头看她,眼神犀利。
施伐柯视线飘忽了一下,“是啊。”
陶氏轻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倒了跌打酒在手心,然后狠狠地揉了上去,施伐柯倒抽一口凉气,疼得脸都扭曲了,却咬着牙一声不敢吭。
早春的天气还微微带着些寒,施伐柯却是疼得脑门上起了一层薄汗。
看得一旁的施大哥心疼极了,“阿柯乖,疼就叫出来,不要忍着啊。”
施伐柯扁扁嘴,偷觑了一眼陶氏。
“疼吗?”仿佛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似的,陶氏忽然问。
“疼……”施伐柯哼哼,撒娇的声音跟小猫儿一样挠得人心里痒痒,作为家里最受宠的小闺女,施伐柯深谙撒娇的技巧。
若此时面对的是她爹或者三个哥哥,肯定早就缴械投降了,奈何她面对的是家里最铁面无私的陶氏。
陶氏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疼就好,以后才长记性。”
对上娘亲的视线,施伐柯垂下了脑袋。
“娘啊,小妹都疼成这样了,你就别说风凉话了。”杵在一旁恨不能以身相替的施大哥一脸心疼地道。
陶氏懒得去看蠢儿子,又道,“以后不要再见褚逸之了。”
“啊?”施伐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为什么?”虽然她很生气褚逸之出尔反尔,但也没有严重到要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吧。
“因为要避嫌,他已经成亲了,你若还和她有来往,会让他的妻子不高兴。”陶氏毫不留情面,直截了当地道。
这句话犹如当头棒喝,施伐柯被打得一脑门子金星。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记住我的话,再有下一次,我就告诉你爹。”陶氏轻飘飘地放出大招。
施伐柯猛地一个激灵,赶紧点头,“是是是,我知道了,我一定听你的话。”说着,又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娘亲的衣袖,弱弱地道,“娘……这次就不要告诉爹了吧?”
要是爹爹知道了,褚逸之还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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