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背后灼灼的目光消失,寒露才松了一口气。
春花一直红着脸在前面领路,直到进了正院才恢复了正常。
刘大夫人看到寒露过来很是开心,几乎是迎出了门外。
“你总算是来了!”刘大夫人笑眯眯地握着寒露的手,见帘儿送上糕点,又道,“怎么又拿东西过来?”
“自己做的小点心,不值当什么。”寒露也笑着回。
“怎么就不值当什么,你拿来的点心我以往在京都都没吃过呢。”刘大夫人笑眯眯地说。
进内室坐下后,寒露关切地问刘大夫人身体好些了不。
“好些了,但还是好不全乎,这不就盼着你来么。”刘大夫人一脸期待地看着寒露。
寒露这次可没给刘大夫人带什么“小药丸”,只是对春花说了几样药材,都是疏肝解郁的,但刘大夫人却让春花一一记下。
正院里熬了这么久的药,春花对这些药材的药性也能知晓一二。
若是旁的大夫开的,她定以为是敷衍,很多大夫都是如此,只求医不死人,但寒露说的,春花却是一丁点儿的怀疑都没有。
毕竟上一次寒露用山楂那些调的药丸,都能刘大夫人病情好上许多。
这次单独陪刘大夫人聊了半个时辰,寒露便告辞。
古代的半个时辰,便是现代一个小时,差不多可以结束了,时间太久效果未必好。
只是这一次走的时候,刘大夫人示意春花给寒露拿了一包银子。
寒露沉思了一下,然后当着刘大夫人的面打开银子包,见里面有三十两银子,顿时笑了笑,只取了十五两。
刘大夫人见此,赶紧道:“寒娘子你也不容易,有三个孩子要养活,都拿着吧,累你跑几趟,还带了点心过来。”
寒露却摇头道:“刘大夫人,您说得没错,我一个妇人养三个孩子的确是不易,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若分文不取有违天和,我来三次,一次五两刚刚好,至于点心,是我与刘大夫人之间的情谊,自是没有收钱的道理!”
一席话说得刘大夫人只有点头的份,尤其是那句“分文不取有违天和”,让她莫名地有一种敬畏感。
“今日我便回去了,如果大夫人觉得还没有好全,打发个人到云桂坊告之一声便可。”寒露笑着对刘大夫人说。
“寒娘子,你为何不搬到镇上来?”刘大夫人看着寒露道,如果这样,那就更方便了些。
“是这样想过,只是我一个妇人搬家不易,还得慢慢计较。”寒露实话实说。
“好,若是决定要搬,你就说一声,有刘府在,没人敢欺你。”刘大夫人说得诚恳,寒露也诚恳地道了谢,然后立即起身。
刘大夫人虽然有些不舍,但终究没有强留,还让春花将寒露送出了刘府。
看着刘府的侧门关上,帘儿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一脸兴奋地小声道:“师父,十五两银子呢!”
寒露笑了笑,拿出一块碎银给帘儿:“去,买些零嘴儿吧。”
帘儿赶紧红着脸摆手:“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想要吃的。”
寒露将碎银塞到帘儿手里:“我知道你不是馋嘴,这是师父赏你的,多买些,回去和狗子他们一块儿吃。”
听到寒露这么说,帘儿才喜滋滋地接过了碎银:“成,我听师父的,不过我买了之后,去哪儿找您啊?”
寒露不打算再去云桂坊了,四周看了一眼,指着前面不远处的荷塘旁的大柳树道:“我去那边树下等你。”
帘儿这才开开心心地去了,寒露慢慢地往柳树那里走,内心却不平静。
五两银子相当于现代八百多块,与她在现代的收费差不多,她的收费在业内算是高的,也因此她面对的人群都是高端精英。
而对于普通老百姓,寒露时常会抽时间去做公益援助。
在刘大夫人拿出银子的时候,寒露也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收,还是不收?
如果收,会拉开与刘大夫人之间的距离,如果不收,她自己心里过不去。
在古代,社会阶级之分比现代明显许多,她想成为一个有价值的人,便要有价值体现。
所以寒露决定明确地收费,而不是接受打赏!
只是收多少寒露还是纠结了一下,但最终决定不能低了,低了她会不胜其扰,成了一个纯陪聊的。
而且这一次收费让寒露看到了希望,原本她还想着心理行业在古代很难行得通,但现在却发现,古代的后宅女人对于心理上的需求,比现代更为迫切。
有需求,就有存在的必要!
至于什么名头倒无所谓,当个神婆又如何?只要自己有坚守,有底线即可。
“想什么?”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寒露一跳。
捂着吓得“噗通”直跳的胸口转过身来,却看到沈司那张俊美无匹的脸,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一个人,不是乔子杭,看那衣着和神情倒像是沈司的亲随。
不知道怎么地,寒露心里特别委屈,眼眶都有些发热,她攒着手咬着牙盯着沈司,怕自己控制不住会上前去挠他一把。
“怎么啦?”沈司还是一脸地不解。
“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寒露终于忍不住嚷嚷了起来。
沈良吓了一跳,天哪,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吼自家小王爷,真是稀奇!
“是你自己想得太入神了。”沈司无奈地说。
“所以你吓我就是应该的喽?”寒露瞪着沈司。
“我……”沈司才一开口,便意识到再说下去,似乎与自己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可是自己这次来是找寒露有话说的,不说……那是不行的。
沈良见沈司吃憋,忍不住偷笑,却见一道锐利地目光扫了过来,赶紧肃了面容,退到五丈开外。
寒露却转过身去,再不搭理沈司,如果不是要等帘儿,她肯定就走了。
却听到沈司在身后道:“你和刘一鸣交往甚密?”
刘一鸣?寒露不知道沈司怎么突然说到他,于是侧过身去看着沈司问:“怎么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