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婉看着寒露竟真的起身,顿时又把她拉住了:“既给我带了好东西了,拿出来再走。”
寒露抿着直乐,神秘兮兮地拿出一块洁白的长方形布帕递给贾婉。
“这是什么?”贾婉捏了捏,挺柔软的,“是棉纱?”
寒露点了点头:“这叫口罩,我用了几层棉纱做的,你把这个戴在口鼻上,就不用怕传染给别人了。”
感冒主要是靠飞沫传播,只需要戴个口罩进行阻隔就没有问题。
“真的吗?”贾婉翻来覆去的看着这个口罩。
寒露起身帮贾婉戴了起来,又道:“你信我就戴,保证不会传给旁人。”
“我自是信你。”贾婉眉眼弯弯:“这口罩竟不憋闷,那……我可以见兰儿了?”
“可以。”寒露非常直接地说。
普通感冒本就不严重,心情好精神好的时候,会好得更快。
“婉姐,你想要病早些好就多喝温水,每天最好喝两大壶。”寒露伸出了两个手指在贾婉面前晃了晃。
“那……那不总得如厕?”贾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那样才能好。”寒露强调,把病毒排出去了,病就好了。
寒露又问,“你是喜欢喝那苦得要死的药,病歪歪的,还是希望早点好?”
“当然希望早些好了。”贾婉赶紧道,她这一病,多少事儿都耽搁下来了。
寒露点了点头,既然希望早些好,就不用再多说了。
这是寒露两世百试不爽的法子,两大壶热水喝下去,一天跑个十几趟洗手间,保证第二天病情好一大半,第三天就神清气爽了。
两人正说着,莞花跑过来气呼呼地说:“夫人,白家来人了。”
“白家?来了谁?她们来干什么,现在在哪儿?”贾婉抬起头来问莞花,原本就有些蜡黄的脸色更难看了。
“来的是白婆子和白玉娘,还在门外呢,我没叫她们进来。”莞花回。
“哼,带进来,我倒要看她们要出什么妖蛾子。”贾婉寒着脸道。
琼茶这时候正端了茶进来,看到贾婉这个样子,不免有些心疼。
“夫人,您还病着呢,那些人我和莞花去打发了也就是了。”琼花低声道。
“也行,你们去看看她们究竟是来做什么的。”贾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寒露起身在贾婉身后放了个大引枕,又轻轻地在她的太阳穴按了按。
“你为着那样的人生什么气,不值当的。”寒露在贾婉耳边轻声道。
“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李知远的,这一摊子烂事儿。”贾婉叹了口气道。
“这也说不定呢。”寒露笑了笑,“那就当是欠他的吧,上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还给他,下辈子就再也不来往了。”
贾婉抬头看了寒露一眼,笑了:“你倒是想得开。”
明明自己也是个苦出身,却总是去安慰旁人。
“寒露哇,说起来你真是辛苦,走了的那个才是快活,扔下三个孩子给你。”贾婉说着就叹气。
“孩子是我自己的,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我还得感谢他,给了我三个孩子呢。”寒露笑意不减。
最初的时候,寒露说这话可能有些假,但现在她真的觉得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真的很奇妙,不论她在哪儿,在做什么,她都坚信那三个孩子是爱自己的,并且这颗心永远不会随着岁月的变迁而改变。
寒露不禁想起了自己前世的父母,一时之间,竟有些怔忡……他们,真的是不爱自己的吗?
这时,李若兰被琼花带了过来。
李若兰一进门便看到贾婉嘴上的口罩,脚步便顿住了。
“娘,您……这是怎么啦?”李若兰声音颤颤的。
“这是姨母给你娘做的口罩,这样你娘的病气就不会传染给你了。”寒露在一旁解释道。
李若兰松了口气,一脸终于放心了的样子。
寒露不禁想,沈歌再过几年,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初长成的少女,就像荷塘里的小花苞似的,盈盈而立,娇嫩若滴,真好!
“多谢姨母,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天天来看娘啦?”李若兰眼睛发亮地看着寒露。
“这可姨母可不好说,得听你娘的。”寒露笑意盈盈地说,“姨母能做的,就是给你带了好些点心过来。”
“你又给她带吃的,嘴都养刁了。”贾婉嗔怪地瞟了寒露一眼。
“养刁了怎么地,难道我还供不起我兰儿这张小嘴儿?”寒露笑着回。
话是这样说,但两人都心知肚明,李知远不可能总在安阳县当知县。
不过看到李若兰那得意的小模样,这些未知的事情也可以暂时放下了。
“娘,既然有这口罩,您让我在您房里呆着好不好。”李若兰依偎到贾婉身边撒娇道。
贾婉正要开口,莞花却气呼呼地走了过来。
“夫人,那白婆子和白玉娘也不说来做什么,不但不走人,还说要见老爷。”
莞花脸上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走路热的,还是给白家人气的。
“那就带她们过来,我看她们有什么可说的。”贾婉也恼了,竟要见李知远,她们这是要干什么。
“可是夫人您还病着呢。”莞动拧着手指头,一脸担心地看着贾婉。
若白婆子她们说出什么不好听的冲撞了夫人,病得更重了可怎么办才好?
“她们本就是不让我安生,这次不来下次也逃不掉,带过来。”贾婉示意莞花快去。
莞花却一脸求助地看着寒露,希望她能劝劝。
寒露却冲莞花点了点头:“莞花姑娘还是把人带来吧,我不还在这里呢吗,定不让她们气着婉姐的。”
对于白婆子朝寒露下跪这件事,莞花自然也是知道的,听到寒露这样说,顿时也放心了许多。
很快,莞花和琼花便把白婆子和白玉娘带到了贾婉的院子里。
寒露没让贾婉出去,再吹了寒风就不好了,只是把窗户开了一点点。
“说吧,来找我什么事?”贾婉懒懒地说。
“请问夫人,老爷在吗?”白玉娘柔柔弱弱的声音传来,寒露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不在,你爱说就说,不爱说就立即滚出县衙。”贾婉没好气地回道,一个被赶出门的妾,还敢提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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