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颜是个医痴,只对治病感兴趣。
这一点和现代的安颜倒是颇为一致,因此能让她觉得不妥的,那定是很不一般。
“你好好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寒露让安颜坐到了自己对面。
安颜想了想才告诉寒露,杜家的大太太行为似乎有些诡异。
“那天我从杜四小姐的房里出来,路经花园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杜大太太,她走路的神情似是失了魂一般,我见情况有异,于是便打了声招呼,可是她竟不理我,在我面前就那样走了过去。”
安颜说着说着眉头就皱了起来,她原以为杜大太太是病了,于是追上前去借故握住了杜大太太的手腕趁机切脉,却发现脉象没有什么问题。
“我原以为是失魂症,可失魂症是夜里行事,白日和正常人一般无二,只是不记得夜间的事情,杜大太太的情形似乎不是如此。”安颜说着便陷入了沉思。
什么失魂症,那不就是梦游吗?寒露暗道。
而杜大太太这肯定不是梦游,倒似乎,是被摧眠了。
根据安颜描述的情形来看,催眠杜大太太的人技术比较一般。
电光火石之间,寒露想起那日在方竹寺看到的那个身影,难怪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人是通天门的人。
自己去通天门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他,因此只是眼熟。
难道那天看到的那人,是与杜大太太有接触?寒露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那人在通天门究竟是什么位置,居然也会催眠。
“你明日是不是还要去杜家,我和你一起去。”寒露道。
“你去?”安颜有些意外地看着寒露。
她将此事告诉寒露,只是因为觉得这件事太过诡异,又不知跟谁说才好。
至于杜大太太的症状,安颜还是倾向于是一种病,只是自己从未见过罢了。
但越是如此,安颜越是有兴趣,只是她不知道寒露过去做什么。
“我也应该过去看一下杜四小姐了,毕竟她是为我挡了顾娇的那一鞭子。”寒露的这个解释,安颜算是认可了。
正说着,有小丫环进来说杜家人送了许多礼过来,沈管家正在接待。
一个小小的商户,沈管家能接待都算是看得起他们了。
寒露趁机让他们带了个话到杜家,说自己明日过来。
这个消息让杜家上上下下都紧张了起来,第二天一大早便在大门口迎接。
“许是真病了,杜大太太竟然不在。”安颜在寒露耳边小声道。
按理,杜家的老太太都出面了,杜大太太不可能不来的。
和杜老太太寒暄了几句话,寒露便问道:“怎不见大太太?”
杜大少奶奶立即在旁边答话:“回少夫人,我母亲身体讳和,怕过了病气给少夫人,因此回避了。”
寒露轻轻一笑:“老太太和大少奶奶多虑了。”
坐了一会儿,寒露便提出去杜玉衡那里探病,杜老太太原本想亲自引寒露过去。
寒露见杜老太太已年过六旬,于是让杜大少奶奶带自己去便可。
杜玉衡见寒露亲自过来探病,很是有些激动,立即起身相迎。
“你可别忙了,我是希望你好的,别折腾得你越发地严重了。”寒露笑着抬手便扶住了杜玉衡。
顾娇的那一鞭子只是伤了皮肉,并没有伤到筋骨,因此杜玉衡脸上的气色还行,寒露见了也放心了。
安慰了杜玉衡几句,又将自己带来的补品什么的送上,寒露便告辞出来。
路过花园的时候,寒露顿住脚步道:“如果大少奶奶信得过,不如让安女医给大太太看看,我还是挺信得过她的。”
寒露的话虽然说得挺轻松,但却不容易推辞。
杜大少奶奶哪里敢拒绝,那岂不是不相信寒露,而且杜大太太还有诈病的娣。
不管寒露能不能成为王妃,对于他们家来说,都是不能得罪的存在。
因此杜大少奶奶虽然为难,还是道:“那有劳安女医了。”
只是往杜家正房走的时候,杜大少奶奶欲言又止了半天,还是道:“少夫人,我母亲那病真的不大好说,没有哪里不适,倒像是……”
说到这里,杜大少奶奶顿了顿,然后才接着道:“倒像是失了魂似的。”
邪气?寒露扭头看着杜大少奶奶:“这话是怎么说的?”
杜大少奶奶一声叹息道:“衣食住行都与常人无异,就是不大认识人似的,也不搭理人。”
寒露皱了皱眉:“几日了?”
杜大少奶奶回道:“三日了。”
三日?那岂不是正好从方竹寺回来的那一日。
这恐怕也是杜家人讳莫如深的原因,杜大少奶奶在自己面前说是失了魂,但却是从寺里回来便是如此,若传出去,谁知道其他人会怎么说。
搞不好会被人说是得罪了菩萨,那杜家还要不要做人了。
如果不是从庙里回来的,恐怕就会直接说是中邪了。
寒露瞟了安颜一眼,却见她撇了撇嘴,便知道她是不信这些的。
“先去看看再说吧。”寒露道。
“好。”杜大少奶奶不敢露出一丝的不乐意。
但心里却很无奈,按理自己都这样说了,不应该回避的吗?哪能继续去看热闹。
可想想寒露的出身,以及那天在方竹寺发生的事,杜大少奶奶便知道这位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
拐过一个假山,杜大少奶奶忽然指着前面的一处道:“少夫人,那边是我们家的祠堂,五妹妹那日无礼叫大家笑话,被祖母罚在祠堂思过。”
寒露顺着杜大少奶奶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除了绿树掩映,真的看不出什么来。
不过想到娇滴滴的杜家五小姐竟跪了三日,寒露心里还是舒畅得很。
“老太太真是治家严谨,大少奶奶也明辩是非,杜家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寒露笑眯眯地说。
杜大少奶奶看寒露这表情,便知道这事儿做对了,同时对于杜老太太也愈加地佩服。
原本杜老太太让杜大少奶奶在寒露面前提这件事的时候,她还觉得多此一举,毕竟她前几日在安颜的耳边也旁敲侧击地说过这事儿。
但老太太却道:“那女医一看就是个医痴,这事儿她才不关心。”
今日看来,果不其然。
几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闲话儿,很快便到了杜家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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