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瞥了一眼她那副小人样,看着抖成一团的柳氏,笑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即然这位姐姐欠了你的银子,就理应还上。”
她这言一出,顿时惊呆了刘妈妈,就连柳氏和她的婆婆也是一脸茫然,还以为这姑娘是出手相助,没有想到是来落井下石了?
“姑娘这是何意,还请明示。”毕竟刚才楚瑜露的这一手,让刘妈妈心生忌惮,虽然听楚瑜的这话里话外是向着她的。
但她也吃不准楚瑜到底是何意。
楚瑜的手一指柳氏:“你说她欠了你的银子,是多少?”
“是,是五十两?”刘妈妈不确定的道,见楚瑜的眼一瞪,急忙改口:“许是我记错了,不是五十两,是二十五两。”
楚瑜瞪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即然是二十五两,理应归还。”
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个银锭子,在刘妈妈的眼皮子底下晃了晃,看的她的眼睛都直了。
刚要伸手去抓,楚瑜却又缩回了手,展颜一笑:“银子归还可以,可是咱得白纸黑字说清楚了,您说对吗?”
她的目光狡黠,脸上的笑容却十分甜美,清纯于腹黑结合在一起,让人竟生不出一丝疑心来。
刘妈妈恨不得早点送走这位瘟神,忙不迭的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当下,便让人取来了笔墨,写好了给楚瑜过目,楚瑜大略的看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让刘妈妈按了手印,又让柳氏过来按了手印,这才把手中的东西递到柳氏的面前:“这个收好了。”
柳氏感激涕零,将契书紧紧的握在手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姑娘,您看这……”刘妈妈满脸带笑,伸出手指捻了捻,贪婪的看向楚瑜手中的银锭子。
楚瑜轻笑一声,把她的手推了回去:“你先别忙,柳氏的帐算清了,接下来,该算算咱俩的帐了。”
“咱俩有什么帐?”刘妈妈的眼都瞪圆了,她都从来没有见过楚瑜,跟她又有什么帐可算?
楚瑜不慌不忙的把腰间的一包药材解了下来,递到了刘妈妈的跟前:“我是讲道理的人,大齐的律例摆在那儿也不是摆设,刚才你的人把我的药材踩烂,总共是七十二两,这个钱,你是不是该赔给我?”
楚瑜的话一落,刘妈妈顿时张大了嘴巴啊了一声,一张脸皱成了苦瓜,今天本来是出来收帐的,怎么到头还欠了人家银子?
“怎么,不想给?”楚瑜幽幽的一语,叹了口气道:“即然你不想给,我也只能如实跟我家王爷说了,说这春香楼的……”
听到王爷两个字,再看楚瑜的穿着和气势,哪里像小门小户的人家,梅花镇不过是个小镇,何时见过皇室的人。
刘妈妈顿时像霜打了茄子一般,整个人都蔫吧了:“姑娘言重了,老身哪里敢得罪王爷。”
说着话儿就从腰包里掏出了一包银子,也没看数目就塞到了楚瑜的手中。
楚瑜掂了掂,感觉沉甸甸的,为难的说道:“你这太多了,我身上没有带零钱,不然你到晋王府找我要零钱?”
“哎呦,折煞老身了,这点钱请姑娘喝茶,哪里还敢找姑娘要零头。”一听晋王府三个字,刘妈妈感觉身上多了一座无形的大山,压的她喘不过气来了。
哪里想到楚瑜这么个毛丫头,来头居然这么大。
“那,我就收着?”楚瑜故作推脱。
“收着,收着。”刘妈妈都快哭了:“只要您不嫌弃就好。”
“哦……”楚瑜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天,见日头正烈,对着刘妈妈道:“要不,我请您喝茶?”
刘妈妈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忙摆着手道:“不用了,不用了,如果姑娘没有什么事,我这就走了。”
刚才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一听到晋王府三个字,立马换了一个人,这样的人楚瑜打心底看不起。
挥了挥手,对着刘妈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刘妈妈急忙把地上的人叫起来,对着楚瑜点头哈腰的,一行人相互搀扶着走了出去。
“姑娘,请受我一拜。”柳氏心存感激的对着楚瑜一跪,惊得她急忙把她扶了起来。
“谢我倒不必,我并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只是今天她们踩烂了我的药材,我来找他们理论。”楚瑜说着,晃了晃手里的钱袋。
看着破败的小屋,心里不免同情心泛滥,索性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依我看,那个刘妈妈不是个好打发的主,今天我得罪了她,等到我走后,难免会把气撒到你们婆媳二人身上。”
柳氏的心一惊,看了眼她的瞎眼婆婆,脸上露出一丝担忧:“那,这可如何是好?”
楚瑜把手上的钱袋子塞到她的手里,豪爽的一笑:“这些钱你就拿去用,带着你婆婆赶快离开这个地方,找个合适的地方过日子去吧。”
摸着手里的钱袋,柳氏的心里翻过万般滋味儿,正要把银子还给楚瑜时,她婆婆先出声了:“梦雪,这银子咱不能要,快还给恩人。”
柳氏点点头,对着她婆婆会心一笑:“婆婆放心,媳妇是不会要的,这就还给这位姑娘。”
说着,就要把手里的东西又还给楚瑜。
楚瑜深知这婆媳一身傲骨,如果强行塞钱给她们,只会让她们无地自容,于是便不再强求。
“即然二位心中有了打算,那我也就不再强求了。”
她已经给她们二人指点了方向,柳氏虽然弱小,但不是那种拎不清的人,她的婆婆虽然年迈,但却懂得大道理。
对于她们的未来,楚瑜一点也不担心,只要柳氏带着婆婆离开这里,找一处农庄住下,生活自然不成问题。
“天色不早了,我还有要事去办,就此告辞。”楚瑜说着,就要离去。
柳氏却叫住了她:“恩人,你如何称呼,来日我好报答。”
“小事一桩,不值得一提。”说完,楚瑜就离去了。
今天遭此大难,让柳氏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她的男人死了没多久,这日子却是一天天的越发艰难了。
“婆婆,我们要不要离开?”
老婆婆深深的叹了口气,茫然的看了一下四周,叹了口气道:“这是他爹留给我的唯一念想,如果我走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人老了,就不想再背井离乡的奔波了。
柳氏心里明白,便点了点头,安慰她道:“儿媳知道了,我这就收拾东西,给婆婆做饭。”
再说刘妈妈一群人狼狈的逃走后,就直接回了春香楼,刚推门进去,便看到她的房内站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正恶狠狠的瞪着她。
“办点事都办不好,要你有何用?”
楚若兰刚刚得到消息,刘妈妈事情办砸了不说,还被人坑了银子,连屁都没敢放一个就跑回来了。
刘妈妈心里苦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声泪俱下的将半路杀出来的楚瑜的事跟楚若兰讲了一遍。
“大小姐,这事也怨不着我,那姑娘背景大的很,她的身后有晋王府在撑腰,我这一个小小的春香楼,哪敢跟晋王府的人硬碰硬啊?”
刘妈妈嘤嘤的哭了两声,满腹的委屈。
“晋王府?”楚若兰往前走了两步,秀眉一蹙,惊讶的问道:“怎么会有晋王府的人出现?”
刘妈妈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惹上了晋王府的人,细细的想了一下,说道:“那姑娘与大小姐个头差不多,穿一身白衣腰间有条白玉腰带,模样看着很是秀气,说起话来能噎死人。”
刘妈妈的嘴撇了撇,又说道:“也不知道那姑娘用了什么妖术,凡是靠近她的人全都趴在了地上,手脚发软,真的是可怕的很。”
“妖术?”楚若兰细细的想着,听着刘妈妈的描术,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人的脸来。
“难道是她?”
“姑娘说的是谁?”刘妈妈下意识的问,却换来楚若兰一记冷眼。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人肯定是楚瑜,早上出门前还得知她有事要出门,难道这么巧,竟与她在梅花镇遇上了?
楚若兰的心中想着顿时一条妙计袭上心头,即能让柳氏断了念想,还能让她对楚瑜生出恨意来。
心中冷冷的一笑,楚若兰让刘妈妈附耳过来,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刘妈妈一脸惊讶,但她的话不敢不听,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转眼就到了天黑,柳氏的心中一直记挂着楚瑜的救命之恩,想着等以后有缘碰到她一定会好好报答她的。
洗涮完后,缸中的水见了底,柳氏见婆婆坐在炕上正闭目养神,便提着水桶出了门。
离家门口五十米处,有一口水井,正好打水。
柳氏提着水桶到井边打完水,往回走,突然看到家的方向冲进了好几个黑衣人。
她的心一惊,丢下水桶就往回跑。
在门边摸索着一根木棍,就进了屋子,虽然心中害怕,可是她不能不管婆婆。
进到屋子里的时候,里面的情景吓的她差点背过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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