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风寒,几人自然不能在门外说话儿,楚若兰笑了两声,便招呼大家一起进府:“小七,我们进屋说话儿,爹爹还在等着呢。”
这时楚瑜才看到,柳梦雪的手中提着几盒点心,不动声色的勾唇一笑,问道:“刚才我还想问呢,这夜冷风寒的怎么还出了门?”
几人一路往府里走,楚若兰似是有意让楚瑜难堪,故意大声的说道:“小七你可不知道,因为你的事爹爹可没少操心,这一着急一上火,便病了。”
指着柳氏手中的东西,心疼的道:“柳姨娘虽然初到国公府,但心可细着呢,看到爹爹这几日没有胃口,便央求着我带她出门,去买了几样可口的点心回来。”
这话里话外不是说她不孝嘛?
楚瑜唇角的笑容顿时僵住,声音也冷了几分:“五姐这话可不对吧,听你这么一说,是我把爹爹气病了,可是前几日晋王爷给我带话儿的时候,他分明说爹爹人逢喜事精神爽,春风满面呢,怎么到你口中,就成了另外的模样了?难道说,是晋王爷说了假话?”
被楚瑜的话一噎,楚若兰顿时慌了手脚,晋王爷这座大山压下来,足以把她吓的魂儿都飞了。
忙摆了摆手,语无伦次的道:“你看我这张嘴,五姐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你怎么还把晋王爷给拉进来了?”
她越是解释,楚瑜就越是冷静,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像个跳梁小丑一般,给自己圆着话儿。
不得不说,晋王这尊大神就是好使,别管他人在不在这儿,只要把他的名号往外一抬,任你是猫也得变成老鼠。
“七小姐赎罪,都是妾身没有照顾好老爷,不关五小姐的事。”柔柔的话音传过来,顿时解了楚若兰的围。
她感激的看了一眼柳氏,顺坡下驴:“柳姨娘你也不要把什么事都往自己的身上揽,你自己不也病着呢?要是让爹爹看到了不得心疼?”
俩人一唱一和算是把话茬儿叉了过去,楚瑜却在一边暗自冷笑,她怎么不知道楚若兰还有一副菩萨心肠?
虽然夜深了,楚瑜还是要给楚怀仁请安,几个人一同往他屋子走去,还没走近,便听到从里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兰儿近日的舞蹈已经大有长进,就连我这个做娘的看了也是很开心,眼下日子越来越近,该给兰儿准备着了。”
说话的是吕氏,她正跟楚怀仁谈论着给楚若兰做衣裙的事,百花宴近在眼前,这衣裙自然也要提上日程。
楚怀仁卧在床上,倚着床头,一口接一口的喝着吕氏喂到嘴边的参汤,面色凝重起来:“这个是自然的,不光是衣裙,就连首饰,那也得是要拔尖儿的,我要让他们看看,我的女儿是如何的光彩照人。”
“是,老爷。”吕氏开心的眉眼都笑弯了,可是笑着笑着,那嘴角的笑容就缓了下来,有些为难的道:“老爷心疼兰儿,妾身知道,可是这府中的银子如此吃紧……”
其实,吕氏打的是楚瑜的那些嫁妆的主意,右相府出了那么大的事,聘礼也被大理寺给收走了。
可是除了这些,楚瑜的手里还攥着吕氏给她配制的嫁妆呢,那可是不少的钱呢。
如今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再要回来。
“原来是要给姐姐置办东西啊。”一道娇俏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随着声落,楚瑜和楚若兰柳氏从门外走了进来。
吕氏的眼前一亮,忙迎了上去:“怎么,小七你有银子?”
她满怀希望的看向楚瑜,她就不信,楚瑜还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敢说没有。
“爹,娘,我,我怎么能用小七的嫁妆,这是不行的。”楚若兰适时的跳出来,手里绞着丝帕有些为难的看向楚瑜,一脸的深明大义:“虽然嫁妆是娘给小七的,但入了她的手,就是她的东西了怎么能往回要,府中有困难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生怕楚瑜忘了这笔银子的来历,楚若兰忙又给她提了个醒儿。
“你这个丫头,永远都是这么宽厚,她是你的亲妹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吕氏丢给楚若兰一个心疼的眼神,话锋转向了楚瑜:“小七可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刚才在跟我们开玩笑呢,是吧小七?”
可惜,她的算盘落空了。
楚瑜嘴角一翘,露出个无害的笑容来,干脆利落的道:“没有。”
居然跟她玩起捧杀这一套了,只可惜,又要让她们失望了。
吕氏的心一惊:“怎么没有了?”
“夫人,我是真没有了。”楚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面上一派愁容。
楚怀仁的情绪也激动起来,支撑起身子急忙说道:“小七,你就先拿出来给你五姐用一下,等到时为父再给你补上。”
话儿说的好听,一旦拿出来再想拿回来,谈何容易。
好在楚瑜有先见之明,把银子存到了钱庄。
“真的是没有了,我怎么会骗爹爹呢?”楚瑜叹了一口气,对上楚怀仁和吕氏焦急的眼神,才悠悠的道:“银子存到了钱庄,却被钱庄给坑了,明明说好的存活期,可是却变成了五年。”
生怕她们不信似的,从衣袖中拿出了那张存单,往楚怀仁和吕氏的眼前一晃:“都怪女儿年轻,没有看出这里头的门道儿。”
吕氏和楚怀仁狐疑的对视一眼,纷纷伸脖看向了楚瑜手里的存单,这一看不由的白了脸:“岂有此理,居然有这样的商家,明日我定当告到衙门把它给查封了。”
在看清楚上面的字样后,楚怀仁气的不由的破口大骂,连连咳嗽起来,柳氏一看,忙上前替他拍着后背:“老爷别动气,小心身子。”
“这是哪家的钱庄,居然如此奸诈?”吕氏恨的牙根都痒痒了,本以为能把银子要回来,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是银泰钱庄。”楚瑜一副无辜的样子,捏紧了拳:“如果抬出我国公府,银子是不是能要回来?”
“什么?”那边的楚怀仁在听到这个钱庄的名字后,眼睛瞪的老大,又重复了一句:“居然是银泰钱庄?”
“怎么了,这个钱庄有什么不妥吗?”楚若兰听的一头雾水,事关她的行头,心里着急忙问道。
“是啊老爷,有什么不对劲吗?”见楚怀仁这副神情,吕氏的心也跟着揪起来。
“哎。”楚怀仁重重的叹息一声,压低了声音道:“以后这事,谁也不许再提。”
他的反应实在出乎众人的意料,吕氏一脸的不甘心追问道:“老爷,那可是百十来万两的银子啊,怎么能说不过问,就不过问呢。”
一把将楚若兰拽到跟前,吕氏像找到了正当理由连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再说了,我们兰儿能不能出人头地,没有银子可怎么行?”
这京城里哪家的千金不是穿金戴银,拼命的往自己的身上戴稀罕玩意儿,为的是什么呀?
还不是为了把别人比下去,显出自己来能够让皇后高看一眼,能够让太子殿下注意到自己?
楚怀仁被吕氏的声音嚷嚷的头疼,眼睛一闭吼了一嗓子,顿时让场面安静下来:“那是晋王爷的店,你有本事你就去拿。”
“什么?”吕氏的脸一僵,她千算万算居然没有算到这店是晋王爷的,看着楚瑜的脸都恨不得冒出火来。
“小七啊,你说你怎么回事?怎么把钱存到了晋王爷的钱庄上?”
矛头指向了她,楚瑜不得不收起看戏的表情,露出一副害怕的神情来:“我也是害怕嘛,那么多的钱万一丢了被贼偷了怎么办?”
一句话,把吕氏的话噎了回去。
恨恨的瞪了楚瑜一眼,坐在一边暗自生闷气。
“算了算了。”气氛尴尬起来,楚怀仁无力的挥了挥手,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把钥匙,塞到了吕氏的手里:“我国公府还没穷到非要拿小七的嫁妆过生活的地步,你拿着钥匙,从库房里挑一些东西换成银子,先把若兰的行头给她配上。”
吕氏拿了钥匙,目地达到也不再哭喊了,抹了抹眼角,笑道:“妾身也是为小七着急,这孩子一向都不让人省心。”
楚怀仁挥了挥手,闹腾了一晚上他早就累了:“行了,就这样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一行人正准备离去的时候,做在一边的楚瑜却发话了:“爹爹,我也要行头。”
刚要闭上眼睛的楚怀仁不由的又睁开了眼,脸上露出怒色:“你要那做什么?”
“爹爹你忘了?上次太子来府里,可是指名道姓的说让我也参加百花宴呢。”抖了抖身上的衣裙,楚瑜一脸愕然的道:“难道你想让我穿这身去?”
她身上的裙子还是几年前的样式,早就不流行了,要是穿这样的衣裙去,还不被人笑死。
吕氏的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花,张了张嘴硬挤出一丝笑容,只得说道:“倒是我疏忽了,是有这么档子事的,即然如此,那便一齐配了。”
“行,有劳夫人费心了。”目地达到,楚瑜也不再跟她们客气,起身伸了个懒腰,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看得吕氏心里这叫一个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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