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自己太要强了,早知道挨饿的滋味儿这么不好受,她就该厚着脸皮把自己的私房钱拿上。
如今好了,她的兜里比脸还干净,住宿都是个问题,哪里还有钱吃饭?
楚瑜望天长叹,难道老天真要亡她吗?
眼眸不经意的一扫,便看到前面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最重要的是那人的手上,还拿着一袋热气腾腾的包子。
哟,刚说着没钱,就有人送来了。
楚瑜搓了搓手,正了正衣衫,迎了上去:“哟,世子殿下怎么也吃起路边摊来了?难道是吃腻了山珍海味,对这清粥小菜有了兴趣?”
玉卿言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手上的包子热气腾腾散发着香味,白白胖胖,热热乎乎的一团,被他如玉的手托着,惹得楚瑜的口水连连。
光是看包子就足以让人流口水了,更何况还是那样一双好看的手。
“七小姐的嘴还是这么不饶人。”明知道楚瑜在损他,但玉卿言还是保持着温润的笑意。
那双含笑的眸子似能将万物融化,可是细细一看,却又发现他的笑容不达眼底,眼底的森凉让人心中一惊。
毫不客气的从玉卿言的手中拿过一个包子握在手里,包子的热气传递到楚瑜的手上,让她快要冻僵的手,捂热了几分。
狠狠的咬了一口,满口馨香,楚瑜吃的不亦乐乎,待到一个包子下肚才含糊不清的道:“哎呀,你看我光顾着吃了,都忘了世子殿下你吃不吃了?”
捏起一个递到玉卿言的嘴边,楚瑜的眼眸闪亮:“你也尝尝?”
玉卿言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我有些事想要跟七小姐说,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一坐,听闻太白楼那里新来了一位厨子,做的菜肴很是精致,七小姐可否赏个脸一同前去?”
刚要想找个借口诳他一顿饭,他居然就巴巴的送上门来。
望着手里咬的只剩下一角的包子,楚瑜突然打了个嗝儿,斜着眼坏笑道:“是不是所有的菜都由着我挑?”
玉卿言很大方的道:“即然是我请客,当然是由我买单。”
望着快要被夕阳的吞没的天际,楚瑜裹了裹身上的披风,跟着玉卿言一前一后的进了太白楼。
正值傍晚,客流量最大的时候,太白楼已经人满为患,玉卿言由店小二带着直接上了二楼的雅间。
两人坐定,又叫了一些精致的菜肴,喝着烫好的小酒,楚瑜的身子才感觉暖和了一些。
见玉卿言迟迟不发声,楚瑜只好首先打破沉默:“到底有何事?”
她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不是有一句话说么,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即然吃了玉卿言的饭菜,自然是要为他办事的。
“七小姐的性子还真是急。”轻浅的一笑,玉卿言放下手中的酒杯,斟酌了一番才道:“舍妹这几日身子不爽利,烦请七小姐给开个方子。”
说到这个的时候,楚瑜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如果不是玉卿言提起,她都忘了给玉无双下毒的事了。
那天在那道蛇肉的菜肴里,她稍稍的加了一点料,想要让那个刁蛮的公主长长记性。
玉卿言还真是好哥哥,就连这种事都亲自拉下脸来求,看来他还真是宠他那个妹妹。
楚瑜也不再隐瞒,大方的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药瓶,放在了桌上:“这个拿回去早、中、晚分三次服用,切不可多吃,也不要少吃,这几日就把荤腥忌了吧。”
将桌上的药瓶收起,玉卿言对着楚瑜一拱手道:“多谢。”
“哎,那倒不必,咱俩现在是两清了。”楚瑜抬手阻止了玉卿言的道谢,她整治了玉无双,玉卿言请客吃饭也算是赔礼道歉了。
她没有抓住人的小辫子不放的道理。
玉卿言微笑的着点了点头:“那我送七小姐回府?”
听到他这么说,楚瑜真想拿包子塞到他的嘴里,明明知道自己现在无处可去,偏还说出这样的话来膈应她。
看着玉卿言腰间鼓鼓的荷包,楚瑜的脑子快速的转动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浅酌了一口,一本正经的道:“如果要想让公主身上的病症彻底痊愈的话,最好还是搭配着擦洗的药物,你想啊公主如花似玉的,要是落了疤,那多不好啊?”
“还能落疤?”玉卿言半信半疑的道。
“那当然了,那些红包肯定有被抓破的,如果不及时的拿我特制的药水擦洗,肯定会感染的呀。”
楚瑜说的一本正经,玉卿言不由的点了点头:“即然如此,还麻请七小姐给舍妹开一些擦洗的药物。”
等的就是这句话。
楚瑜麻利的从袖中拿出一包药水,放到了玉卿言的手边,脸上带着忍痛的神情:“这个叫消毒水,专门防止感染的,这种药水极难配制,但看在你我认识的份上,就五百两卖你吧。”
五百两对于像玉卿言这样的人只能算是九牛一毛,他伸手将药水接了过来,放到鼻端闻了一下,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好大一股怪味儿。”
还没等楚瑜的心吊起来,又听到他道:“虽然有些味道,但不难看出的确是好东西,不知七小姐还有没有?我想要两瓶。”
这个可不算是她骗他,是他自己要上钩的。
正为银子发愁的楚瑜见有冤大头送上门来,不由的眉开眼笑起来,急忙从空间又拿出来了一瓶,脸上一片惋惜之色:“就只有这两瓶了,是我压箱底的了,本来想留着自己用的,但谁叫咱俩是哥们儿呢,就给你了。”
“七小姐真是仗义。”玉卿言也不含糊,从衣袖中拿出两张银票,递到了楚瑜的手中。
楚瑜将银票接过来,塞到了自己的荷包:“要是你以后还有需要,尽管跟我提。”
玉卿言温和的一笑:“那是自然。”
看了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都黑透了,玉卿言便问道:“天黑路滑,不如让我送你一程。”
楚瑜的手里有了银子,心也踏实起来,想了一下便回道:“那你就送我到前面的街上吧。”
记得前面那条街有一家规模还算可以的客栈,今天晚上就去那里投宿好了。
两人出了太白楼,坐上了玉卿言的马车,一路往南而去。
跟玉卿言分开以后,楚瑜直接就去客栈开了一间房,跟店小二要了一些热水简单的洗漱之后,便睡下了。
只是她刚睡下没多长时间,便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在陌生的环境她的警惕性非常高,随之就睁开了眼睛。
透过窗子看到门口站了一个人,似乎正往她的屋子里瞧,楚瑜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只见窗户纸被人捅了一个洞,一根管子从外面伸了进来。
楚瑜的眉头一挑,没有想到她刻意隐瞒自己的行踪,还是被人发现了。
管子里面的迷烟散了进来,楚瑜忙捂住自己的口鼻,拿了一根木棍藏到了门的后面。
她刚藏好,便看到一柄尖刀将门栓一点点的拨开,一双黑色的靴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黑衣人进来后,先眯着眼睛四处看了一下,随即疑惑的咦了一声。
刚刚从外面还看到那个女人躺在床上,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你是在找我吗?”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黑衣人意外的回头,便看到高举着木棍的楚瑜,还没等他啊的声音喊出来,楚瑜手中的木棍便狠狠的砸到了他的脖子上。
嘭的一声,黑衣人的脖子上一疼,眼睛一黑瘫软在了地上。
放倒了黑衣人,楚瑜拿脚踢了踢他,见他一动不动,冷笑了两声:“赶我出府不算,居然还想要我的命,真的是好歹毒的心肠。”
晃了晃手上的血菩提,随即一个人影便出现在楚瑜的面前,看到地上的黑衣人后,将人拎起就飞了上屋顶。
待到四周又归于宁静,楚瑜没有重新睡下,她直接换上了一身男装,又将随身的一枚玉佩扔到了地上,这才悄悄的从房里退了出去,连夜出了城。
因为她要去办一件,一件大事。
楚瑜的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摸到了她下榻的客栈,将浸了油的稻草堆在了楚瑜的房门口,一把火烧了她的屋子。
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等到大火被人发现时,早已经烧的火光冲天,扑都扑不灭了。
客栈内的人都尖叫着冲出了屋子,所有的人都心有余悸看着冲天的火光,颤抖不已。
这要是发现的再晚一些,只怕他们都得葬身火海。
城中起火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晋王府上。
冷九此时正一脸焦急的在门口来回的踱步,从他接到消息到现在,心就跟被一只大手抓住了似的。
这七小姐也真是命薄,好不容易不痴傻了,还没有过过几天安生日子,又被赶出了国公府,如今葬身火海,连尸首都没有找到。
听闻街人的人言,那大火烧了一夜,好好的一座客栈愣是被烧成了灰,索性其他的人没有伤亡,却单单的死了一个楚瑜。
看着紧闭的房门,冷九的眉头拧成了一团,他该怎么把这个消息委婉的转达给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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