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恭喜公主,贺喜公主了。”海公公的脸笑成了一朵喇叭花,谄媚的模样跟哈巴狗没有区别。
“这离定亲只有一个月了,公主可是要好生的准备起来,其间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办呢,若是有不懂的地方,老奴已经差了宫中的嬷嬷过来教导,公主可要用心点学哟。”
玉无双拿着圣旨,很是得意:“那是自然,以后还要海公公多关照呢,只是七小姐就有些惨了,从云端突然跌落尘埃,想必滋味儿不好受吧?”
看着准备离去的楚瑜,玉无双恨不得见缝插针,时时奚落她。
可是楚瑜却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回头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看向玉无双,一脸向往的道:“是啊,我真是惨啊,得了这么多的银子几乎把整个晋王府都搬空了,也不知道王爷的大婚之日,请不请得起人抬花轿呢。”
她摸着下巴,很是欠揍的道:“这么多银子,我该怎么花呢,我得好好的想一想,前些日子我听人说江南的风景不错,到时买下一座山头,建一庄园,再弄个马场养上一批小白脸儿,我要每天都和他们在一起……”
说到此处,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面色铁青的南宫珏:“我要干什么呢?哎呀,不能说了,不能说了……”
她吃吃的笑着,神情很是开心,哪里有被人抛弃的半点不快的情绪,看得玉无双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那张嘴缝起来。
南宫珏冷冷的一哼,衣袖一拂转身离去,只留下楚瑜叉腰站在院子里,对着那些侍卫指手画脚:“快点,都快点,慢吞吞的这么多银子,只怕到天黑都搬不完。”
“你,你……”玉无双被楚瑜气的险些翻了白眼,本以为楚瑜要银子不过是说说而已。
没有想到南宫珏竟然由着她胡来,果真将整个晋王府都搬空了。
“王爷,你果真要让这个女人搬空王府吗?”玉无双银牙几乎咬碎,跺着脚冲着南宫珏的背影,不甘心的喊到。
可是南宫珏却连理都没有理她,转眼就消失在门外。
“不好意思,借过,借过。”楚瑜好脾气的拍着玉无双的肩膀,指挥着下人:“慢点慢点,这可是我最喜欢的翡翠。”
玉无双回过头去,差点儿气的背过气去,这楚瑜要了银子不算,竟然连她以前住的屋子里的物件,也开始往外搬了。
“楚瑜,你还想要什么?说出来本公主成全了你。”玉无双气的浑身发抖,几乎失去了理智。
海公公站在一边小声安慰,却被她一袖子撂倒在地,可怜海公公无辜路人,莫名的成了炮灰。
正忙乎搬东西的楚瑜不由的回头,认真的看了看玉无双,突然一拍脑门儿:“我想起来了,那边的梅树是我亲手栽种的,现在即然跟王爷两清了,理当挖走,来人啊,挖树……”
嘭的一声,有重物砸在了地上,身后响起了丫鬟大惊小怪的声音:“公主,你怎么了公主,你醒醒啊,来人啊公主晕过去了。”
楚瑜在晋王府又是挖树又是刨坑的,把王府搅得天翻地覆,就差点儿把整个晋王府都挪走了。
南宫珏一言不发,由着她胡闹,似是真的不在意。
可是冷九却是急出了一身的汗,看着院子里大大小小的坑,急忙找南宫珏禀报去了。
“爷,不能再由着七小姐胡闹了,这银子拿走也就算了,居然连树都挖走了,现在咱们府里被弄的一片狼藉,这还要怎么迎亲呐。”
屋子里连件像样儿的摆设都没有,若是到时宾客来了,还不得被笑掉大牙啊。
堂堂的晋王府,简直跟乞丐窝似的,像什么话。
外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南宫珏却是充耳未闻,只一心的练着他的毛笔字。
冷九见他一张又一张的写,地上已经是一片纸屑,不由的叹了口气。
见过闹别扭的,还真没有见过如此闹别扭的。
先前他以为他家的主子爷性子够别扭的了,没有想到居然还有比他更奇葩的。
比如说,现在在外面嚷嚷着要挖池塘里鱼的那位祖宗。
说什么这鱼是她喂大的,也得一起带走,省得碍了某些人的眼。
这么蹩脚的理由,居然也想得出。
看着南宫珏冷峻的面孔,冷九不由的轻叹一声,小声的道:“爷,要不我去告诉七小姐真相?兴许她能理解您的一片苦心呐。”
啪的一声,南宫珏生生的将上好的鎏金笔给折断了,阴冷的瞪了冷九一眼:“你是想做爷的主?”
被南宫珏突如其来的怒火给吓的跪倒在地,冷九急忙摇头否认:“爷,属下只是看您太苦了。”
“下去。”南宫珏的头都没有抬,声音依然冷硬如冰,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在笔架上又取了一支笔来写。
可是只有冷九心里明白,若不是因为楚瑜,他家爷又怎么会坐在这里一坐就是两个时辰。
表面上是在书房练字,其实这心呐,一刻也没有从楚瑜的身上离开过。
否则这字怎么写了两个时辰,却没有一个称他心意的呢。
冷九哀声叹气的走了出去,临走时又替南宫珏把门关严,看这情形,只怕今天晚上主子爷,又要熬夜了。
楚瑜折腾到黄昏,才停了手。
期间她各种折腾不是拆墙就是掀瓦的,真真把冷九给吓的够呛,生怕她一个不注意,把晋王府给拆了。
说来也是奇怪,这两个人都像非常有默契似的,自从那次谈话之后谁也没有再见谁。
一个摆出了一副天塌下来也不管的架式,一个却是生怕这王府不够热闹,几乎把天翻了个个儿。
期间玉无双醒了过来,刚刚睁开眼睛,便看到她的屋子房顶被人开了个洞。
楚瑜那张灰突突的小脸儿探下头来,热情的跟她打招呼:“不好意思,这屋顶上有我的脚印,也得一并带走。”
随即不管玉无双瞪大的眼睛,淡定的指挥人,掀房顶。
琉璃瓦片被掀的稀里哗啦,可怜玉无双身份尊贵,即使是公主也不免吃了一嘴的土。
再晕过去第二次之后,她实在受不了了,带着人气哼哼的溜回了自己的窝。
说来也怪,自玉无双走了以后,楚瑜也消停了,也不掀瓦了,也不拔树了,带着她的银子和满车的金银器皿,回了自己的宅子。
只留下冷九一干人等,看着被她毁的不成样子的晋王府,着手清理。
南宫珏似乎一心只扑在了写字上,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豪宅变成了狗窝,待到外面风平浪静,他推开门走了出来。
看着被毁的不像样子的院子,竟然露出了一丝开心的笑容:“不错,是她的作风。”
踩着脚下的碎瓦残枝,南宫珏淡定的走了出去,在院子里扫了一眼,便寻了一间还能住人的屋子。
直惊的王府里的所有下人,都瞪圆了眼珠子,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自家的主子爷。
这普天之下能有这份胸襟这份气魄的人,恐怕也只有他家爷了。
“冷护卫,这晚上吃什么呀。”一位年纪四五十岁的老嬷嬷踩着满地的碎渣子,小心的走上前来,问道。
冷九下意识的回头,便看到府里的厨娘跟个小可怜儿似的看着他,心中一惊,不由的问道:“厨房里的东西,都没了?”
厨娘似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捂着胸口气都喘不匀:“没了,啥都没了,就连一棵白菜都没留下。”
冷九无力的张了张嘴,挥了挥手道:“去买吧。”
厨娘有些为难的道:“那银子……”
一手拍在脸上,冷九狠狠的抹了一把脸,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去买些清淡的小菜来吧。”
厨娘接了银子,摇头叹气的走了,嘴里还嘀嘀咕咕:“二两银子,以前咱家爷吃的一碗粥都不止二两银子啊。”
冷九闻言,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如今这王府竟然穷到了这步田地,往后他家爷可该怎么办啊。
端着从外面买来的清粥小菜,冷九一个劲儿的摇头叹息,他家爷向来金贵,何时吃过这些粗鄙之物。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能吃上粥就不错了,他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府里的下人都饿的出去自己寻食物去了,现在这偌大的王府,只怕也就他还在跟前儿伺候。
“爷。”轻轻的叩了叩门,冷九端着盘子小声的问道:“用膳吧。”
半响,屋内才传来了南宫珏的轻轻一哼:“进来。”
推开门,冷九便看到南宫珏正坐在那唯一没有被破坏的桌案前,专心的看书呢。
若论定力,只怕除了他家爷,世上无人能比吧。
将餐盘轻放在桌子上,冷九小心的回话儿:“爷,府上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只怕七小姐难辞其咎。”
再怎么说南宫珏也是皇子,这么大的家业说毁就被人毁了,身为他的老子皇帝,怎么能不过问?
冷九有些担心,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免不了会找楚瑜的麻烦。
可南宫珏的心思却没有在冷九说的话上,只盯着面前的那碟白菜豆腐暗自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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