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出力是次要的,你自己能靠自己的真本事留在国外,那就说明是你有这个实力。”
小美妈妈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大家落座,吐槽当年和洪心悦一起出国的二弟,“你看,当年我不一样把你二哥也送出国了吗?结果他干了啥?差点染上毒瘾!要不是你及时通知家里,他都要被国外那群人生吞活剥了。”
“就这样,”小美妈妈无奈摊开手,“他还恨你通知家里害他丢人,恨我为什么当初要送他出国。跟个巨婴似的,从来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说起这个二哥,洪心悦也有点无奈,“是啊,不过幸好我二嫂能拿捏住他,不然就我二哥那个性子……”
她苦笑着摇摇头,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同样是被父母拿出去换利益的女儿,顾姐和洪心悦同病相怜。加上大家的情况互相熟悉,今天饭桌上只有洪心悦一个新人,顾姐的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
听说洪心悦有个刚交往,在国内开公司的男朋友,顾姐托着腮表示羡慕:“哎呀,你们都这么年轻,就都是事业有成,未来可期,真不错!”
“这个……”洪心悦嘴边的笑容一僵,“其实,我男朋友并没有那么年轻。”
她小心看了眼一直当作亲姐的嫂子,这个世上父母只当她是个换彩礼的商品,只有嫂子会关心她。
她担心嫂子不同意。
果然她这话一出来,嫂子眉间的皱褶就皱成了一块包,忍不住问她:“没那么年轻是有多老?大你二三十岁?”
“不不不!”洪心悦连忙摆手,“嫂子,没有那么夸张。比我大了八九岁,今年三十二了。”
“三十二?”嫂子眉毛皱得更深了,“你们打算近两年就结婚?”
对于洪心悦这个小姑子的选择,小美妈妈其实也能理解。
对于这种从小没有父亲护着的女孩子,长大后往往自己当作自己的保护伞,性格上过于强势;要么就是有点恋父情结,在未来伴侣的选择上会选择一个能保护自己,年龄比较大的丈夫。
但是,作为现在唯一能给洪心悦提意见的人,她还是觉得女孩子不要在事业未成时就结婚。
“心悦,你要是选择这个男人,可就要想清楚了。他已经三十二岁了,如果是头婚的话,不管是他还是他家里,肯定都特别想让他结婚,完成婚姻大事。”
“然而别管别人怎么说,女人和男人就是不一样的。男人有了家庭就有了能为他源源不断输送各种支撑的大后方,可女人不一样,女人有了家庭就相当于在身上绑满了炸药包,随便一个炸了,你的事业和生活都会受到牵连。”
“你现在才23岁,正是该去看看世界,搞搞事业的时候。而且你不也常常说,你们这一代的年轻人不该被结婚年龄捆绑吗?只要你愿意,不去在乎外人的想法,那多少岁都不算晚婚。”
“年纪小是最佳的生育年龄,但不一定就是最佳的结婚年龄,你确定要在这么小的年纪就让自己陷进柴米油盐中?你看看嫂子现在这个样子,你真的像跟嫂子一样,年纪轻轻就天天在围着男人和孩子打转儿?”
面对这个受尽公婆磋磨的小姑子,小美妈妈语重心长:“你这个年纪正是自由的年纪,可千万要考虑清楚。”
“对对对,不仅要好好考虑该不该结婚,还要好好想想对方值不值得你托付终生。”会装的男人见多了,顾姐提醒洪心悦,“有些男人可会骗人了,你最好多跟他交往一段时间,再决定之后的事情。”
虽然两个人的话与自己以后的安排相违背,但洪心悦并没有不高兴。
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里长大,她得到的关爱少之又少,两个人反对的话在她听来也足够真诚温暖。
“两位姐姐放心,我年纪还小,会再认真考虑一段时间再说。而且……”她眼睛弯弯看向旁边的嫂子,“我觉得我嫂子说得对。多大年龄结婚,以后结不结婚,都是社会给人定的标准。”
“我不怕别人在我背后说闲话,我的生活是为我自己活的,我一定会在我觉得以后一定幸福的时候才去决定结婚!”
“心悦说得好!”顾芽率先举起杯,“来来来,今天在座的几位女士都不简单。让我们为我们的勇敢干杯!”
听到“在座的几位女士”几个字,像个小橘子的小美马上举起杯,够不到大人们干杯的高度,干脆直接站上了凳子,声音奶声奶气:
“为我们的勇敢干杯~”
“锵”一声,洒出来的饮料和酒水在阳光下被照得闪亮亮。
“哎呀,差点忘了我们小美!”顾芽有点上头,一杯酒下肚,连忙给自己倒上,又给穿着橙色裙子的小姑娘干杯。
小美妈妈看着她喝得高兴,两杯下肚脸已经有点泛红,连忙提醒她:“喝不了就别喝啊,我们可没力气扛你回家!”
“我才不用你们扛呢!”顾姐再次满上,还要去逗大宝和小宝,被小宝塞了一个鸡腿。
小美妈妈含笑眼神从顾姐身上飘过,落到顾姐身边的宁枝身上。
宁枝神情平淡,一双黑黝黝的眼睛一直盯着心悦看,心悦被她看得有点发慌,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对了对了,”小美妈妈突然想起来正事,“心悦,你之前不是说有点事想找神嬷嬷看一下吗?我们宁大师可比神嬷嬷厉害多了,你要不要让宁大师给你看看?”
说着,小美妈妈扭头问宁枝,“宁大师,您看可以吗?”
宁枝没说话,心悦已经连忙摆手,“嫂子不用了。我男朋友听说我最近遇上了一些事情,已经帮我请了大师了。所以就不麻烦宁大师了。”
最主要的是一件事心悦没说——这位宁大师两只眼睛黑黝黝的,总有一种什么事情都会被她看透的感觉,让人心里有点毛毛的。
“嗯,”宁枝抿了口黄桃味的饮料,轻轻点头,“我们有缘,下次自然是会再见的。”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到了下午两点,宁枝和小美妈妈准时把三个崽崽送到了小太阳幼儿园。
前两天在小美妈妈忙着对付出轨老公的时候,宁枝已经在小太阳幼儿园考察了一番,确定这里没什么奇葩老师和同学,风水也不错,当天就把两个在家里学画符的崽崽拎了过来。
能和小美一起上学,小宝上学的热情高涨。
但一直是个小面瘫的大宝就不一样。
幼儿园外,大宝例行公事抱住妈妈的大腿不松手。
小家伙全身都是婴儿肥,也不说话,就抱住妈妈的腿,小脸儿往腿上一埋,主打一个耍赖。
“呦,大宝又不想上学啊。”来送小孙女的悠悠奶奶笑着调侃。
悠悠就是那个没有妈妈的小姑娘,虽然没有妈妈,但小姑娘吃得胖乎乎,身上的衣服干净整洁,看得出来爷爷奶奶都在尽心地抚养她。
小美和小宝牵着手跟悠悠奶奶打招呼:“悠悠奶奶好~”
“你们好!”悠悠奶奶从兜里掏出来两块老式硬糖递给两个小朋友,不忘送上一句夸奖,“真是两个乖孩子!”
宁枝把抱着自己大腿的大宝抱起来,脸上的表情柔和下来,轻声问:“大宝不想上幼儿园吗?”
大宝热乎乎的小脸儿埋进妈妈的颈窝,奶声奶气:“嗯……”
他的小奶音有点闷,“这里的小孩儿们很吵,还总是喜欢哭……”
主要是他们还经常尿裤子,哭的时候简直刺得耳朵疼。
宁枝摸了摸大宝的头,感觉大宝是真的在抗拒上幼儿园这件事,正在犹豫,衣角就被乖乖仰着头的小宝拽了拽:
“怎么了小宝?”宁枝抱着大宝蹲下身。
“妈妈,”小宝瞄了眼脆弱委屈的隐藏款哥哥,奶声奶气地帮哥哥说话,“哥哥在幼儿园的时候经常会被其他小朋友的哭声吵得头疼,你要不带着哥哥回家吧。我觉得哥哥这么聪明,根本不用上幼儿园。”
“那你自己可以吗?”
兄弟两个自打娘胎里就没分开过,宁枝有点担心小宝。
然而心思大条的小宝根本没有往那个方面想,把自己的小胸脯拍得啪啪响。“妈妈你放心!我自己没问题的!而且,我偷偷告诉你……”
宁枝附耳过去,就听这个小家伙悄咪咪道:
“我特别喜欢和小美一起上学。小美脸上长着红色的花,别的小朋友就没有!”
小美妈妈听到小宝对女儿脸上那块儿难看胎记的形容,感觉眼睛莫名有点发热。
“是吗?”宁枝含笑摸了摸小宝的脑袋。
小宝用力点点头。“真的!”
在兄弟两个的一致同意,还有小美妈妈的劝服下,大宝如愿以偿被妈妈带回了家。
顾芽正在楼上收拾行李,听宁枝说完大宝不想去幼儿园的事情,问:“那大宝明天和我们一起去港区吗?”
宁枝对这件事情有点犹豫。
按照上次去港区之前的决定,她现在应该让两个小崽崽都留在幼儿园交朋友。
但是自从上次看到那群黑玄师后,她就有点不祥的预感,虽然给两个崽崽准备了不少护身符,但终究没有她在身边时安全。
她想了想,犹豫道:“我是想带着他们一起去的……”
“那就去!”顾姐也是这么想的,“两个孩子这个年纪不仅仅交朋友重要,跟着咱们出去玩同样重要!你说对吧,大宝?”
大宝拿着毛笔正在旁边临摹符咒,听到可能明天也不用去上学的消息,一直沉寂的黑蓝色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
宁枝哭笑不得,“那好,咱们就暂时决定这样。”
晚上等跟小宝商量过以后,虽然小宝不太乐意,但听说回来的时候可以给小美和悠悠,还有幼儿园的其他小朋友带礼物,小家伙儿很爽快地答应了。
去港区的前一天晚上,宁枝接到宴俞洲的消息,说国外的生意出了点儿事情,他要去一趟,这次大概率是不能陪他们去港区了。
字里行间的表达客气疏离,和之前的宴俞洲不太一样,宁枝猜想应该是黑色宴俞洲又出来了。
她按照对方的习惯回了个“好”字。
——
C市的高层公寓里,正在熬夜处理公司事务的宴俞洲感觉手机一震,打开看了眼,宁枝只回过来一个“好”字。
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把消息往上滑,看到上面对方同样不多,但明显没这么冷淡的消息回复,对着手机屏幕愣了好一会儿。
跟另外一个宴俞洲相比……他是说错什么话了?
——
宁枝不知道熬夜辛苦工作的宴俞洲又多了一件烦心事,带着两个孩子睡到中午十点才去的机场。
她和顾芽一人带着一个孩子上了飞机,到达港区机场的时候,贾事成已经带着人在机场等着了。
“宁大师!”
看到宁枝带着孩子从出口处出来,贾事成忙不迭摆了摆手。
相较于上次宁枝离开时贾事成的伤感,现在的贾事成简直称得上一声“憔悴”。
他不知道几天没有好好睡过觉了,眼下的黑眼圈异常明显,本来就上了年纪有点显秃的发际线,现在连发胶都拯救不了了,稀稀拉拉挂在头发上,整个人好像一个人老了十多岁。
最主要的是,宁枝从这人的面相看出来,对方的事业要开始逐渐走下坡路了。
她问:“你姐和你姐夫的感情出问题了?”
听到宁枝冷淡的问题,贾事成一个四十来岁的大男人差点哭出声。
“宁大师……呜呜呜,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看出来的!”
大概在前面开车的是自己的心腹,贾事成的哭声一点都没收敛着,望着贾事成因为哇哇大哭而张大的嘴,大宝直接看呆了。
“宁大师!我跟你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姐怎么想的!”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顾姐瞪着一双梦想吃瓜的眼神递给他纸巾,贾事成哽咽着说了声谢谢,继续跟宁枝倒苦水:
“我姐这两天有点清醒了!非要跟我姐夫离婚!”
“你说,他们这么多年,这么多的风风雨雨都走过来了,当时那么难,生命安全都不能保证,他们都能手拉手的走过来。怎么现在安逸了,他们夫妻两个都能在港区说一不二只手遮天了,这俩人反而走不到一块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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