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走一面想,轻功高明,等还没想得清楚,便已是到了一处市集。
众人见此人一身青衣,面色苍白,一双眼睛更似乎是鬼魅般偷着绿光,怀里更抱了一个动也不动的人,便一个个躲开。
无烟对这些人正眼也不瞧,斜眼见了一家客栈,大步走了进去,在最里的一个角落里坐了,把阿水放在地上,盯着阿水,心中仍想着该怎么办。
店家战战兢兢过来,远远站着,问:“大爷??6??1??6??1??6??1??6??1??6??1??6??1二位??6??1??6??1??6??1??6??1??6??1??6??1大爷吃什么?”
无烟闭嘴不言,似是没听见。
店家又大着胆子问了一遍,无烟居士怒道:“废话那么多作甚?滚!”
店家被这一声大喝吓得远远走开。无烟忽又叫道:“不懂招呼客人的么?”店家心中直骂,却仍是带着笑走了过来,躬身听着吩咐。
无烟一沉吟,道:“这镇子不大,但想必大夫是有一个的吧?你去请来!”
店家看一眼躺在地上的阿水,面上浮肿,似乎是不久于人世,心中不快,但仍是答应着,吩咐了店小二去找大夫。无烟一双眼睛没离开过阿水,道:“好吃的尽管上。滚。”
店家如释重负,大步往回走,行至中途,还险些摔了一跤。
不多时功夫,店小二带了一位留着两撇胡子的文士走了进来,躬身道:“大爷,这位便是本镇唯一的大夫。”
无烟眼睛也不抬,道:“治治。”
那大夫脾气甚大,想要发作,但见店家一个劲的做鬼脸,便知这青衣人不是好惹的,当下一声不吭,蹲下查看阿水。
他只四下一阵摸索,沉声道:“便是大罗金仙也难救了。”
无烟怒道:“你若救不活他,你便没有命救你自己了。”
那大夫道:“他如今命悬一线,大半个身子已经进了鬼门关,天底下无人能救。”
无烟鼻中重重一哼,但听“哗啦”一阵响,那大夫的身子忽然就飞了出去,撞破窗子,摔到了街上。店小二慌忙跑出去,瞬间便听他大声道:“杀人啦,杀人啦!”
店家见多识广,见无烟居士身子动也不动便将这大夫震出去,知道是绝顶高手,慌忙给店小二使使眼色。店小二知道掌柜的意思,往县衙方向便跑。只跑出几步,忽然倒在地上,动也不动。
店家更是吓得双腿打颤,哆哆嗦嗦的就软在了地上。
无烟沉声道:“就这一个大夫么?”
客栈中央一桌的客人却忽然拍桌而起,一人怒道:“你这人好生猖狂,你朋友明明是死了,哪里还能救?你如此强人所难,便是天底下的大夫都要被你杀光了。”
这一桌有四名客人,均是此地的略有武艺的好汉。店家见这四人出手,心中稍安。
无烟居士眼睛一抬,一一扫过这四人,目光中隐隐泛着绿光。他只这么一看,那四人忽然拔剑,却不是刺向别人,只是刺向对面之人。
店家吃了一惊,不明就里。
四人分成两拨,打成一团,均是致命的辣手。四人毫无招式可言,你刺我一剑,我砍你一刀,片刻功夫,血光四溅,四人均受了伤。
店家直是看见了鬼一样,看着四人拼命狠斗,心中纳闷得紧。再一看无烟居士,却见他端着一杯茶,对四人的打斗毫不关心。心中更是纳闷,为什么这青衣人看了四人一眼,这四人就会发疯呢?
无烟抱着阿水,缓缓走向门口。店家心中大喜:“走了好,走了好。”
无烟走得极慢,每走一步,旁边的桌子便碎成一地。走过四人时,四人便软软倒在地上。等无烟走出客栈,已是一片狼藉。店家擦擦额头的汗,忽觉胯下有点冷,低头一看,不知何时已尿了裤子。
无烟走出了镇子,心中便已打定了主意:既然与空门说了要救他徒弟,那怎么都得救一救。
他一路往北,见市集就找大夫。
只要大夫能够让阿水有所好转,或者是提出任何好的建议,他都会重重赏赐。若是大夫说阿水无救,那么这位大夫也就稀里糊涂的死了。不仅如此,这镇上还得有许多冒犯无烟的人死得不明就里。
到了成都之时,阿水偶尔能够醒来,说上几句话,但不多时又会晕倒。
无烟抱着阿水站在成都南大门口,四下一瞧,叫住一个瞧着似是五十来岁的汉子,问:“成都最有名的的大夫是哪位?”这汉子看看无烟怀里的阿水,皱眉道:“最好的大夫姓崔,在济民医馆。不过找他看病的人太多,你此时去估计今日都轮不到你。”
无烟冷哼一声,抬腿就走。
他一面走一面问,虽毫无礼貌,又是从不会说“谢”字。但众人见他怀里有病人,也就都好好指点路径。成都巷子繁多,四通八达,又都有高大的围墙房屋,若是无人指点,倒是当真是会迷路。
无烟的脸色惨白,便似是地里埋藏了多年的尸体未曾腐烂,复活到了地上。加上一双眼睛隐隐泛着绿光,更添诡异,众人远远便避开。只有无烟居士主动问路,别人才指引路向。
无烟居士一路施展轻功,虽是在城里,他可丝毫不低调,施展那如烟如鬼的轻功,轻飘飘的掠过众人头顶,时而才落下问路。众人更是远远看着,瞧新鲜。
医馆就在城中心,无烟到了门口时,果见许多百姓已从门内排队排到了大街上。
他可丝毫不管这些,一面阴测测叫:“让开。”一面抱着阿水就往内冲。好在他并未施展魔功,否则这些百姓哪里够他杀的。
这群患者见他凶神恶煞,又见他怀里的阿水已然昏迷,便也不便发怒,纷纷让开。他就要进门,一条手臂横横伸了出来,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挡在门口,沉声道:“请到后面排队。”无烟居士尚未说话,旁边的一位老婆婆说道:“他抱着的人看来病得很重,让他先去也好。”
那少年道:“家师正在给人看病,还是得等会儿。”
无烟怒哼一声,道:“我怀里这人若死了,一百个你也抵不过他一条命。”
这少年见无烟居士就知不是善类,心中早已不悦,这时更是勃然大怒,喝道:“哪里来的人,敢在此地撒野。”他猿臂一挥,左拳上,右拳下,往无烟居士打来。他有意避开阿水,两拳一打无烟面门,一打无烟小腹。
无烟冷笑一声,右足踢出。
少年看得清楚,双拳收回,往无烟的腿上架去。他早已算准无烟的腿的来势,但双拳却扑了个空。正自惊愕,胸口似乎多了一物,还未来得及看,人便已摔了出去。他往后连翻几个跟斗,脚跟一软,往后连退十步,撞在了一张桌子上,听“哗啦”响,背后的桌子便碎了一地。但他却好端端的没事。
少年抓抓头,骂道:“什么鬼把戏,唬不住我。”
他揉身又要上,无烟却走了进去,冷冷道:“老夫今日有求于人,第一次出招而有人不死。若是你不知好歹,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屋子极为宽敞,左边是药柜,每一个小柜子上都贴满了纸条,上面写着无数中药名目。右边分为两半,一半是一张木床,此际正躺着一人,一位年约五十之人正在查看他胸口的伤势。另一半是一桌两椅,桌子上堆满了书。
无烟道:“你可是姓崔?”
这位崔大夫上下打量无烟居士,面上阴晴不定,半晌,缓缓点头,道:“多谢你手下留情,饶了小徒一命。”
无烟道:“这人伤重,快些救他。”
崔大夫却头也不抬,道:“我此刻还有病人。”
无烟皱眉道:“你如何才能不救他?”
崔大夫一愣,道:“不救?”
(/84378/84378599/3535721.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