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走入竹林深处,身形隐没,却忽听一人斥道:“你做什么咒我那好兄弟死?”便听兵刃相交,“当当”作响,一黑一白两道人影自竹林上空跃了出来。二人在竹林上空相斗几招,骤然分开,双足踩在竹树之上,相对而立。
李若文叫道:“夫人,快些下来,这位姑娘待阿水极好。”
唐天娇又惊又喜:“原来这是我姐姐。”她凝目而看,见唐天香相比十余年前,身材依旧不变,但瞧她的身手,武功是进步不少。她险些就要叫出声,但不知为何,就想借姐姐的手将这位黑衣女子打败。
唐天香回头道:“她是谁?”
但李若文不及回答,黑衣女子手中长长的一物已挥了出来,像是一条黑色的毒蛇,直取唐天香。
唐天香喝道:“如此狠毒,怎会是我那阿水兄弟的朋友?”她手中长剑一格,身随剑走,往前连刺十八剑。
唐天香师从当年名震天下的奇侠影无踪,武功以迅捷见长,她一连出十八剑,便似是一招十八式一般。黑衣女子微微一惊,却丝毫不乱,手中常常的黑色的物事挥舞得密不透风,听“当当当”响了十八声,火光乍现,二人各自后退。
这一次相交,二人斗个平手。不仅是轻功相当,手上武功亦是如此。
唐天香双足用力,竹子微微晃动,她已跃了下来,道:“姑娘年纪轻轻,武功如此高明,我不如你。”
黑衣女子怔怔看着唐天香, 见她年约三十,却异常美丽,料想年轻之时定是比自己还要美上几分,又听她口中唤阿水“好兄弟”,心中醋意大发,道:“你是谁?”唐天香道:“我是阿水的好朋友,你若见了他,请转告他,让他回武当来寻我聚聚。”
黑衣女子本还醋意甚浓,但听到这话,鼻子一酸,道:“他哪里还能回来,人都已死了。”唐天香道:“我那好兄弟福大命大,岂会就死?若他是轻易可以死掉的,必定不会俘获姑娘芳心了。你说我说得对不对?”黑衣女子听这话极为舒服,觉脸上微微发烫,好在夜里瞧不清楚,道:“他怎么能不死呢?与他一起的一百多人都死了,无一生还。连云南神风山庄高剑飞也被万箭穿心。”
说到此,潸然泪下,继续道:“他随身的宝剑也都掉了,被我拾到。那柄剑他一直是不离身的。”唐天香问道:“那他的尸体呢?”她始终是不信阿水已经死了,眼见黑衣女子落泪,心中也颇为酸楚。
黑衣女子道:“我去寻他的时候,一百多人的尸体被少林一个大和尚埋了,他推倒了一座山峰,我??6??1??6??1??6??1??6??1??6??1挖掘不开。听云南的人说,那里的人无一生还。你说说,连高剑飞都被万箭穿心,他??6??1??6??1??6??1??6??1??6??1??6??1”
她心神动荡,脚下一晃,险些从竹子顶摔下来,好在她身子一展,复又站在竹子顶上。
唐天娇见她和姐姐唐天香都在流泪,心中不忍,对黑衣女子的敌意也就消了,大声道:“他没死。”
众人便将目光移向唐天娇。
黑衣女子身子一颤,道:“当真?”唐天娇点头道:“他此刻就在武当后山无尘道长的居住处,这位姐姐若要去见他,我可以带路。”黑衣女子慌忙掠下竹树,人在半空,手腕一晃,手中那似是一条毒蛇的东西便缠在了腰间。
待她落地,众人才看得清楚,这位女子全身上下的衣服没有任何杂色,均是一色黑的。她的皮肤却极白,此刻因心里激动,脸上泛着红晕。她身形不高,瞧来娇小,楚楚可怜模样,但想到她的武功高明,却都无人同情怜悯。
唐天香惊呼道:“天娇?”
唐天娇投入唐天香怀抱,将唐天香紧紧抱着,泪水不知不觉滚了下来,唤道:“姐姐。”
两姐妹重逢,自是让旁人羡慕不尽。黑衣女子却满脸焦急,不住催促。唐天香这才道:“你就带她去吧,快去快回,我回去炒几个好菜给你等着。”唐天娇只得答应,带了黑衣女子走出几步,偷偷回头看一眼姐夫李若文,见他与无俗正低声说话,对自己似乎是正眼也没瞧,心中莫名酸楚,往前快走几步。
黑衣女子以为唐天娇是加快速度带自己去见阿水,大喜道:“谢谢你啦。”
唐天娇与黑衣女子并肩而行,侧着头看她,十足美貌,心中羡慕不已,叹道:“你真好看。”黑衣女子微微一笑,道:“你也是啊。”两女说着话,不知不觉已将脚步放慢,聊到开心处,更是停下来握着手细聊。
到无尘住处的路本就难走,两女借着月光一面说话一面走,已是忘了时间。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瞧见前面灯火通明,正是无尘的住处。唐天娇笑道:“无尘道长和阿水正自练功,就七个武当弟子,嘿,没想到他们点这么多的火把。”
却听“当当”两声,随即便是一声大笑,有人道:“武当功夫不过如此。”
二女吃了一惊,黑衣女子更是施展轻功,一跃而起,双足点在树杆上,身子倒翻了下去,在茅屋顶上一点,落在院中。
院子周围已有十余人,为首一个黑衣女子却是认识的,她脸色一沉,道:“是你?”那人先是一惊,随即笑道:“是我。”黑衣女子往回看,七名武当弟子一个扶一个站在旁边,他们身上各自挂了彩,瞧来疲惫不堪。七人身后盘腿坐着两人,黑衣女子没瞧见另一人,只看了一眼,眼睛便离不开阿水。
阿水嘴角兀自流血,一张脸毫无血色,右肩是一个刀口,有两寸来长,血已经干了。小腹上也是一道伤,鲜血不止。
黑衣女子“啊”一声大叫,唤道:“阿水。”飞身上前,停在阿水身前,关切之情溢于言表。阿水微笑道:“不碍事。你怎么来啦?”黑衣女子眼泪滚了出来,投入阿水的怀抱,道:“我以为你死了,我在云南寻你不着,要挖出神风山庄的尸首瞧瞧有没有你,却挖不动。原来,原来,你没死。”
阿水心中情动,伸手搭在黑衣女子肩上,道:“我这不是好端端的么?”黑衣女子噗嗤一笑,道:“你这是好端端的么?”她扯下自己衣服的下摆,将阿水的伤裹住,怜惜道:“是什么人伤了你?凭你的武功,怎会有人伤得了你?”
便听身后一人冷笑道:“凭他的身手,谁伤不了他?”黑衣女子霍地起身,手一晃,并不回头,腰间便蹿出黑漆漆的一物,似是鞭,又似是蛇。说话那人吃了一惊,他本没有将黑衣女子瞧在眼里,心想她就算在娘胎里开始练功,与自己比较还是差了一大截。
但见黑黝黝一物袭来,也未看清,手一探,要抓住这物。入手冰凉,忽觉这物在手腕上一弯,缠住了自己的脖子。他这时才是真的吃惊,慌忙后退,但觉脖子一紧,便没了知觉。
在旁人看来,黑衣女子甩出一物,尚未看清,已将这人的脖子给拧断了。一颗脑袋在地上滚了三滚,沾满了泥土,却兀自是睁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众人纷纷后退,吃惊不小。这时才看得清楚,黑衣女子手里的东西是一根铁链,月光下泛着光,似乎铁链上生有倒刺。难怪如此锋利。
但只片刻功夫,三人抢身而上,三柄长剑齐刷刷往黑衣女子刺来。三人身法均是快极,但黑衣女子更快,只一眨眼功夫,四人已过了数招。但见三柄剑明晃晃的,在夜空下闪着光,发出阵阵破空声。但黑衣女子手中那铁链却更是犹似一条黑色的长蛇,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灵动异常,竟似是真的是活物一般。
堪堪十余招,三人便支持不下,处在败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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