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无俗忽然笑吟吟走了过来,微笑道:“你们两个进屋里去做吃的,厨房里有菜有米,想吃什么自己做便是。”
二人眼里已经泛着光来,明明是很想进去做饭吃了,却忽然都摇了摇头,齐望着灰袍文士。
无俗道长会心一笑,道:“去吧,他不会怪罪你们的,如果他骂了你们,一切责任我担。”两个孩子见无俗道长面目仁慈,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风范,二人交换眼色,便兴冲冲跑了进去,厨房里立刻便冒出烟来。
他们进屋去不久,无俗笑呵呵说道:“好啦好啦,这么半天的时间也该分出高下了。”便见灰袍文士和无尘道长同时一动,灰袍文士转过身子向无俗行礼,道:“武当掌门的功力果然是十分了得,佩服佩服。”
无俗摇头道:“道兄莫要打趣我,贫道这几手武功哪里及得上您和无尘师兄。刚才的比试我是后面加入,本该占了优势才对,结果却最先失败。”
文士摆手道:“无俗掌门专修太极剑法,于内功一道自然比我们差上一截,但若刚才是在试剑,我和无尘道兄又哪里有还手之力?”无尘已站了起来,说道:“此话不错,其实适才掌门师弟的表现已经令我惊讶了,你处理武当俗务,没时间修炼太极玄功,加上你学外功多于内功,但适才你的内力已经比往常进步得多了,虽是如此,比起李若文来还差上一截,你是本派掌门,重担在你身上,你可万万不可懈怠。”
无俗慌忙行了个道家礼:“谨遵师兄教诲。”无尘入武当时间比无俗等人早了十余年,无俗入门时,无尘已经小有所成,故而无俗的武艺大多是无尘所教,他虽贵为掌门,对无尘却仍旧十分尊敬。
灰袍文士向着无尘行礼,道:“无尘道兄神功大进,天底下恐怕难遇敌手,可喜可贺。”
无尘摇头道:“凭我一己之力,又如何能够光复武当。我师兄弟二人正想找机会拜访司马道兄,却不料道兄已然来了。”
这灰袍文士便是江湖上很少露面也很少闻名的峨眉派司马成风,前文也已叙到,他本是峨眉派弟子,是千衣师太的师兄,但因多方原因,隐居避世。
司马成风适才与无尘比拼内力,对无尘十分佩服,他虽与无尘同辈,依然十分敬重,躬身说道:“能够为无尘、无俗二位道兄效力,实乃小弟福分。李若文那厮阴谋篡夺武当掌门一位,又有心吞并江湖,江湖眼看就要生灵涂炭,我在山里又如何待得住?”
无俗道长上前说道:“司马兄菩萨心肠,乃武林之福。”
三人正自寒暄,柳青青等人已骑马回来,她手下捕快各自归家,此刻只有她与烟雨、羊牧羊、唐天香、木须子、阿水、柳剑心等人。
阿水已然晕倒,烟雨休息了一路,体力却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远远见了无尘与无俗,便如遇见了亲人。这样的情感,阿水也会有。不知何时起,无尘道长便已经成了烟雨和阿水的恩人,他们最敬重的人。
柳青青带着吴悦上前拜道:“晚辈见过无俗掌门、无尘道长,弟子给师父请安。”吴悦望着司马成风,突然间泪水便流了下来,泣道:“师伯,弟子见过师伯。”
司马成风扶起吴悦,道:“峨眉派的事我已知悉,千衣师妹有徒如此,泉下也可欣慰,你快快起来。”
夜已深,人群已各自散开各自睡去,柳青青吩咐了几个得力手下在四周巡逻,料来无事,一人坐在房顶之上。
深秋,风寒。月亮却又是那么的圆,仿佛就顶在她的头顶。
她手中的竹笛已温热,一颗心却凉如这秋夜。她一直以为找到了阿水就能够找到仇人,就能够为林寒衣报仇,但如今,阿水却也不知仇人是谁。
好在阿水带回了这一支竹笛,竹笛上刻着“寒衣”二字,一笔一划都是那么的熟悉,是林寒衣的字迹无疑。刻痕颇深,但未穿透竹子,想必林寒衣是用了心的。
每个人在认真做一件事时的样子都值得人怀念。柳青青便开始回想林寒衣认真做事的样子,一起在树下习练剑法,一起在树内修习轻功,一起去悬崖采摘野花,一起为师父准备寿礼??6??1??6??1??6??1??6??1??6??1??6??1
她想得极其认真,竟不知道烟雨何时已到了她的身后,温言说道:“柳姑娘,你在想什么?”
柳青青慌忙将竹笛收在袖里,生怕别人知道她女儿家的心事,她的脸也突然红了,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凉风吹过,她感觉脸上不是那么烫了,心中稍安,问道:“你没睡?”
烟雨在她身侧坐了下来,摇头道:“睡不着。”
同样是两个睡不着的人儿,心里所想却是全然不同的。柳青青想着故去的师兄,烟雨却与阿水有了誓约,多年痴情终于有了个盼头,喜不自胜。
——如若不死,我日后定会好生待你,不敢有负于你,如若不然,必将乱刀而死。
她将阿水所说的话在心里想了数十遍,恍如隔世,就在不久以前,她和阿水还在性命相搏,二人还在西湖边划地绝交。她多次想过找个偏僻的地方静静的死去,也多次想过找到阿水问个清楚。
但此刻,什么都不用想了。她只想着早日做阿水的新娘,教育好柳剑心,或许还可以养育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烟雨心想,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偏心的,剑心那么可爱,也是我的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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